明凈苦笑著搖搖著:“那是你不懂姨娘,如果老夫人來接,她是一定會回去的。文┡學迷%.”
“她們一傢是老夫人娘傢的傢生子,她生下來就是吳傢的奴才,稍稍能幹活就在老夫人身邊做丫頭,兩人一起長大,她從不敢違背老夫人的意志,她這一生已經習慣服侍服從老夫人,誰也改變不瞭這一點,何況她還是父親的妾室,老夫人就是為著名聲著想,也不會讓她流落在外的,除非她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
長生無語,難道這就是奴性?從小到大,已經深入骨髓不可更改?不隻是個人,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就算太姨娘不是老夫人的奴才,她也是妾室,在主母面前等同奴才,這是無法改變的。
就算為瞭明凈,她也不會同老夫人鬧僵的,如果生母不守規矩做出有違上下尊卑的事,對明凈以後的前途絕對很不利,即使明凈自己不在乎,太姨娘也不會讓兒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其實,姨娘也是為瞭你,如果她做出什麼違背規矩和常理的事,對你都是不利的,她寧願自己苦些,也不願你受人詬病。不過既然是這樣,我恐怕以後更不方便去見她老人傢瞭,不如我們明天就離開郡主府,托辭去拜訪你的朋友,悄悄去看看她,他們是不會知道的,回去後就沒機會啦!”
明凈卻遲疑瞭,他抬起頭,為難地看著長生,嘴唇動瞭動,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點瞭點頭,長生還以為他心存顧慮怕被老夫人母子現,就安慰瞭他幾句,說一定會小心不被人現的,再欲說什麼,明凈卻已睡著瞭。
長生輕笑瞭一聲,也覺得倦意龍襲來,就沉沉睡去瞭,等她呼吸平穩瞭,黑暗中明凈卻睜開瞭眼睛,極輕地嘆瞭一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托辭要去拜訪明凈的舊友並回傢向老夫人復命,不顧安陽的假意挽留和明凈的真心挽留,也狠下心不去看錦姝眼淚汪汪的眼睛,隻叮嚀瞭她幾句,就告辭出瞭,並堅持不坐郡主府的車,而是去外面雇車。
七繞八繞之後,足有大半個時辰,馬車繞到瞭一個整潔而清靜的小巷裡,小巷偶有青色的小轎經過,遇到的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雖非大富大貴,卻也面皮白凈衣著齊整,身後還跟著一名平頭整臉的仆從,長生暗想,這裡可比徐大伯住的巷子整齊多瞭,看樣子是中等殷實人傢聚集之地。
馬車一直來到巷子深處,停在瞭一座小小的宅子前,樸素而堅固的大門毫不起眼,門前青石鋪地、兩旁垂柳飄拂,這地方真適合隱居。
長生無意間卻不解地現明凈眉頭微皺,似有疑慮不虞之色,而雙手抱著禮物的墨兒正小心翼翼的看著明凈,神色中甚至還有幾分慌亂,一回頭對上長生的目光,趕緊垂下眼瞼不敢再看她。
難道有什麼麻煩不成?長生心頭一緊,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由得問:“怎麼呢?有什麼事嗎?”
明凈一頓,抬起頭來,眼神卻堅定而清明,上前拉起長生的手,笑著說:“沒什麼事,就是有什麼,也是與我們無關的,不必管它。”
長生有些不解他話中的深意,正欲細問,明凈卻已上前敲門,很快出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趕緊恭敬地行瞭禮,然後請他們進去,大門很快又盍上。
這是一座兩進的宅子,前面雖然很整潔,但毫不起眼,不外乎是正堂、書房、廚房和奴才住的幾間屋子,穿過小小的抄手遊廊才現別有洞天,裡面是一個精致的小院子,花園、池塘、假山、涼亭一應俱全,雖然都不大,卻獨具匠心十分精巧,屋舍也精致舒適,幾個丫頭和婆子正在樹蔭下的石桌上做針線。
長生暗喜,真是個好地方,不顯山不露水,卻舒適而清靜,太姨娘能住在這裡也算是享瞭清福瞭,明凈的朋友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廊上的鳥架上一隻鸚鵡忽然怪聲怪氣地叫到:“三爺來啦!三爺來啦!”
長生心裡一驚,一種怪怪的感覺湧上心頭,“三爺”?太姨娘總不可能叫自己的兒子“三爺”吧?難道是豆黃?她不會天天念叨著明凈吧?以致於鸚鵡都學會瞭叫“三爺”?
隻是,明凈不是說過讓她不要擔心豆黃的問題嗎?他不是答應說服豆黃做他的義妹嗎?難道豆黃為瞭留在明凈身邊,竟心甘情願放著主子不做要做奴才?
正胡思亂想著,屋裡的人大概聽到瞭鸚鵡的叫聲,驚喜地問:“是不是三爺來瞭?”
長生清楚地聽出來是豆黃的聲音,說著一團桃紅柳綠的身影就急急地奔瞭出來,果真是年輕貌美的通房丫頭豆黃。她看到長生頓時呆住瞭,表情全是愕然,臉上因為興奮而湧上來的紅暈卻還未散去,看起來很是誇張,仿佛長生來瞭是天大的事情一樣。
長生看著她梳起來的婦人髻,再看看她由驚愕到驚慌到隱忍的神情,心裡莫明的一痛,難道明凈對她有所隱瞞,難道她好不容易才擁有的一份幸福竟是自欺欺人?
不甘地回過頭去,卻看到明凈對著豆黃一付冷漠而不耐煩的表情,轉過頭來看長生,目光卻歉然而坦然,長生心裡莫名地一松,已經大致猜到瞭是怎麼回事。
豆黃不愧是大傢族裡長大的,雖是丫頭也有幾分從容,她很快從慌亂和不忿中平靜下來,掩飾地轉頭朝裡面喊瞭一聲:“太姨娘,三爺和三夫人來看你來啦!”
說完快步上前提裙跪下,恭恭敬敬地給長生和明凈磕瞭頭,長生苦笑一聲,以她和豆黃目前的身份,一個是當傢主母,一個是通房丫頭,她成親時豆黃不在,現在算是第一次見面,是不是應該給她一份見面禮呢?
隻是,她壓根就不想承認這個豆黃,更不願意夫妻之間夾著一個與明凈有青梅竹馬之誼的通房丫頭,何況明凈說瞭隻把豆黃當妹妹,她相信他。
為什麼豆黃卻依舊挽著婦人髻,難道是她明明清白之軀卻死纏著明凈不放?為什麼明凈沒有告訴她這些?難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