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說著從耳朵上摘下一隻墜子遞給長生:“姑姑你瞧,這對小魚耳墜就是她送給我的,我可喜歡瞭,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長生早就註意到姝兒的耳墜子很別致很漂亮,又活潑又別致,象她這個年齡戴著再好不過,開始還以為是安陽送的,原來是淮安王正妃送的,接過來細看更見精致瞭。文ΩΩΩ學迷『.
小魚隻有小手指頭那麼大點,用的是成色極好的金子,手工很細致,鱗片和尾鰭很逼真,看起來活靈活現的,特別是兩隻眼睛是用細小的紅寶石顆粒鑲嵌成的,不但更逼真也更漂亮,這付墜子雖不是很貴重,卻難得的心思精巧,淮安王妃可真大方。
長生邊看邊連連誇漂亮,叮嚀姝兒要小心佩戴,別辜負瞭王妃的心意,私底下,她很希望姝兒能得到紀王妃的喜愛,若是金側妃想做什麼,也多瞭個護著姝兒的人。
姝兒細心地戴好,又絮絮叨叨地說:“王妃人那麼好,就是很瘦,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好象有病,坐一會就說累,隻和我說瞭一小會話,多可惜呀!”
很瘦?臉色也不好?那可真不是金側妃,長生聽說她是個豐韻動人和精力旺盛的女人,頓時想起李淵還在位時,那次帶著姝兒去裴府,安陽把裴子駿的琴師岑浩強行帶走撫琴,是淮安王正妃令人送瞭回來,還派人來道歉,聽說這位正妃姓紀,是個出身高貴溫柔內秀的人,隻可惜身子不好又無所出,自己因無子女也心灰意冷不想爭什麼,所以才任由金王妃在府裡橫行霸道,難道姝兒說的是這位王妃?聽說她對安陽郡主母女倆都不大理會,又怎麼對安陽帶去的繼女示好?
長生有些不解,不過很快也就想通瞭,小孩傢嘛,也就合個眼緣,何況姝兒本就很可愛,紀王妃若是個善良的人,對一個沒親娘的孩子示好也很正常,長生不由得心生仰慕,希望有機會能見到這位正妃。
又想法再套瞭些話,姝兒再聰慧再想隱瞞什麼,總是個孩子,若真受瞭什麼委屈,三套兩套也就套出來瞭,可是長生問瞭一會,都聽不出什麼異樣,也就暫且放下心來。
兩人絮絮叨叨一直說著話,好長時間不見,好象攢瞭一肚子話要說,長生忍著不去問姝兒想不想留下來,因為能不能留下來,姝兒說瞭不算,她說瞭也不算,完全看安陽和明澈的意思,就是明澈願意姝兒留下,安陽未必肯,她才不想擔個容不下繼女的聲名。
何況就是留下來又能怎樣?謝傢的生活條件比郡主府差很多不說,傢裡除瞭她和明凈,個個從內心都視姝兒為眼中釘,她留下來日子未必好過,隻能暫時先這樣瞭。
很快晚飯時間快到瞭,長生不想被老夫人催促,就提前給自己和姝兒梳洗停當來到老夫人的屋裡,晚上謝傢全部主子在這裡吃團圓飯。
還好,來得算早,別人都還沒過來,丫頭和婆子正在擺桌子安置席位,老夫人正要派人去催促大傢過來,見她們過來,招手示意姝兒坐地她身邊,指派長生看看席位擺得可妥當。
大約一柱香功夫,大傢基本到齊瞭,安陽算是長媳,身份又特殊,就和老夫人一起坐瞭上席,香味撲鼻的菜一樣樣端上桌,不但豐盛還很精致,有好幾樣平時吃不到的珍貴菜式,看來老夫人下瞭血本。
她端起酒杯神色卻黯淡瞭,明清以為她想念女兒一傢,勸她道:“母親可是想念大姐瞭?放心吧,大姐說瞭她明天午時前一定會趕到的,說不這次姐夫也會來的。”
老夫人搖搖頭落下淚來:“我不是想你大姐瞭,她中秋節前不是還來看我瞭?我是在想,你爹臨走前謝傢好好的,如今成瞭這般情形,也不知重振傢威有沒有盼頭,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若是不能,將來到瞭九泉之下我如何見他?”
在座的各位再怎麼不和,在這件事的上感受都是相同的,一時間都黯然起來。長生明白老夫人既是觸景生情,也是給安陽郡主遞話,隻有明澈在淮安王的幫忙下被重新起用瞭,謝傢才有可能興旺達,否則一切都是空話。
明澈話:“母親別難受,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傢,皇上已經決定重新起用我瞭,不過是件苦差事,是去武威駐軍做個普通的七品校尉,十天後就要出,這一去何時回來我也不知道,好在職位雖低但總算不再閑置,我們謝傢也就恢復士族身份瞭,不再是無官無爵的庶民。
皇上的性情我清楚,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若打算起用我,就不會再計較前塵往事,相信隻要我努力,雖不能和爹爹在時的成就相比,但以後也必不會似今日慘淡。”
雖然大傢盼明澈復起盼瞭很久,但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咋一聽到盼瞭許久明澈隻授瞭一個小小的七品校尉,而且還要遠赴荒涼遙遠的西北邊關,都愣住瞭。
因為本朝郡馬若是授職,沒有低於五品的,哪怕是個閑職也不會低於正五品,何況明澈在晉陽時,可是堂堂的一品大將軍,這差別也太大瞭吧?這到底是起用明澈?還是貶損他?
明澈看看大傢的反應苦笑瞭一聲:“我知道大傢失望瞭,明澈無能,辜負瞭傢人的期待,不過請放心,事在人為,我會努力的。”
長生也愣住瞭,不過她更多的擔心的是明澈若走瞭,姝兒怎麼辦?沒有爹爹的庇護,娘又不親,自己能放心她嗎?可安陽絕不會答應把姝兒留在謝傢的,明澈走後短則半年十月,長則一兩年的都有,這可如何是好?
安陽見謝傢人似乎對這職位並不滿意,好象在怪自己的老爹無能似的,當時拉下臉來。這個職位授下來時,最不滿意感到是丟人其實是她,在傢哭瞭一場後還去找瞭爹爹哭鬧,卻被一向寵溺她的爹爹狠狠訓斥瞭幾句,才不得不接受瞭這個現實,今天還要看謝傢人的臉色。
“怎麼?還嫌職位低?你們也不想想,謝傢是什麼身份?是要滿門抄斬的犯人!皇上赦免瞭謝傢還給賞下職位,已經是天大的面子瞭,若是換成別人,皇上能不能饒恕都很難說,如今和當初相比不是已經是意外之喜嗎?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明凈反應快,趕緊說:“大嫂多心瞭,我們不是嫌官小,而是沒想到大哥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而已,不但擔心大哥去那裡要受苦,還擔心沒人照顧大嫂,照顧姝兒的任務還全落到大嫂身上,所以才會這麼情形,大嫂勿怪!”
安陽氣也出瞭,威風也耍瞭,不想鬧得太過,也就不聲不響地不再提這些瞭。
老夫人輕咳瞭一聲:“其實能到今天這個地步,皇上已經是格外寬待我們謝傢瞭。在天牢的時候都不知能不能活下來,現在雖成瞭庶民卻保下命來,又有明澈在此置下的田地莊子足可溫飽,隻要皇上再不追究謝傢,我已經是謝天謝地瞭,哪裡還敢再想入仕之事?
現在承蒙王爺多方周旋看顧,皇上不但肯放謝傢一條生路,還許明澈入仕,這等大恩大德如何敢有嫌棄之言?而且明澈說的對,事在人為,若是沒有出息的人,就是皇上賞個三品四品也做不長,若是有出息的人,自可越幹越好,等到功不可沒時,皇上自然看得到。
明澈呀,此去之後,切不可隻想著如何升官進爵,千萬別做讓皇上和王爺失望之事,你隻需認真盡好本份、一心一意盡忠皇上就好!就算皇上天威難犯、積怨難消,但長此以往,必將前嫌盡釋,重新信任謝傢!”
話音剛落,明澈撲通一聲跪下:“兒子多謝母親教誨,此番前去一定按照母親的吩咐去做!若以後情況好轉,兒子定不負母親苦心教養之情,定不會忘瞭兩位弟弟和幾個侄兒!”
老夫人沒想到明澈竟為小事如此敬她,又肯提攜明清,激動之下也顧不上細想,隻是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
長生也有些納罕,明澈什麼時候對嫡母這麼敬重?正胡思亂想著,明澈又說:“還有一件事,希望老夫人能行個方便。兒子此番前去,短則一年半載,長則兩三年也許不得轉回傢,傢中隻有郡主一人,還要照顧姝兒,我怕她顧不過來,府裡沒個男子幫襯也不行,但母親身邊也不能離人,所以肯請母親同意三弟和三弟妹去郡馬府暫住,就由二弟和二弟妹在傢侍奉母親照看幾位侄子侄女如何?這樣才能忠孝兩不誤呀!”
長生一時心裡五味雜陳,她住在謝傢是很不開心,可去瞭郡主府也很不自在呀,不過看樣子不去肯定不行,好在去瞭就可以天天和姝兒在一起瞭。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人不得不點頭應瞭,隻要將來明澈達瞭果真不忘謝傢不忘明清,這點小事算什麼?就轉頭問道:“明凈,你和長生可願意?”
明凈跪下說:“我們當然願意,不過若去瞭也不是兩三個月就能回來,傢裡人手少,二哥二嫂還要照管孩子,兒子怕母親身邊無可靠人服侍,豆黃就不跟我們去瞭,就留在傢裡替我們服侍母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