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長情之人

作者:錦瑟華箏 字數:5133

淮安王大擺喜宴賀羅姨娘入府時,雖然明知道紀王妃不會忘瞭金側妃,他還是親自派人叮嚀要挑選她最(愛ài)吃的菜色送去,讓她也沾沾喜氣。

紀王妃和呂側妃就誇贊他是個心軟長(情qíng)的人,從沒做過喜新厭舊的事,以前再寵金側妃,也不肯讓她占瞭正妻的位子,現在再疼羅姨娘,卻還沒忘瞭犯錯在雜院自省贖罪的金側妃。

又說她們能嫁給王爺這樣的人是如何幸運,金側妃在雜院也一定非常感動雲雲,直說得淮安王飄飄若仙,越發覺得自己好的不得瞭。

金側妃面對滿滿一桌價值不菲的山珍海味,心裡十分氣憤酸澀,這分明就是王府規格最高的上等宴席,雖然王府不缺銀子,可也太把一個((賤jiàn)jiàn)妾當回事瞭。

好在淮安王幾乎每過一兩年就要納一名新妾進門,卻沒有幾個能長久地留下來,就是留下來也和木頭美人似的坐等老死罷瞭,這個肯定也一樣,心裡也就舒坦瞭些。

漸漸地卻聽說新姨娘十分美貌受寵,頓時醋意翻湧氣憤難耐,可是上一次的事讓她明白要剛柔相濟,這種事以前發生過很多次,最後還不都是她贏瞭,這次也一樣,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已經徐娘半老,要被年輕的美人比下去瞭。

冷凈下來後開始想對策。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妓jì)jì)((妓jì)jì)不如偷,這人納進瞭府,就不象在外偷偷摸摸時那麼有吸引力。

王爺經過這些天的(日rì)夜廝守,對羅姨娘的(熱rè)度應該也降瞭些,可也還正處於戀(奸jiān)(情qíng)(熱rè)中,此時出面效果不大,不如再等上一段時間。

等王爺對她的興趣真正降低瞭,自己再使些手段,又有小別勝新婚的別樣風(情qíng),不怕王爺的心不回來,再用些更厲害的(套tào)路,那個羅姨娘也不過和無數個送進王府的美人一樣曇花一現罷瞭。

不過這個時間不能等的太久瞭,否則會適得其反。

幾天後府裡又起流言,說是金側妃過生辰的時候,王爺兩天兩夜沒有回府,不是辦差去瞭,是羅姨娘在府外生病瞭,王爺衣不解帶地陪著她,連金側妃的生辰都誤瞭。

流言雖然被紀王妃壓下去瞭,金側妃還是聽到瞭,這一次她是真的慌瞭,氣憤難耐之後決定服軟,反正淮安王那人她知道,最見不得美人有難。

於是就餓瞭一天,再加上心(情qíng)不好,休息不好,當真看起來有瞭病態,然後病秧秧地躺在(床chuáng)上,派人去請淮安王。

卻不知她這邊的動靜紀王妃早就派人盯著,猜到她的打算,立即就做瞭安排。

於是金側妃托病派人去請淮安王,淮安王卻有事出府瞭,原因是羅姨娘的兄弟有瞭消息,求瞭淮安王親自去查證,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金側妃聞言差點氣暈過去。

紀王妃聽說她生病後,立即下貼子派人太醫診治煎藥,又帶瞭呂側妃親自上門探視,讓廚房做瞭清淡好消化的茶飯,十分的周到體貼。

等到淮安王回府,天色已經黑盡,紀王妃匯報瞭金側妃生病的事,淮安王本來有些愧疚想要去探病,紀王妃又說太醫看過沒有大礙,已經吃瞭藥睡下瞭,現在是晚上(陰yīn)氣重,探望病人不吉利,羅姨娘還等著王爺回去一起用晚膳,不如等明早再說。

冬夜又黑又冷的,淮安王奔波一天也疲憊不堪,再聽說賢妻已經把金側妃的事(情qíng)安排好瞭,羅姨娘那裡美人暖帳(熱rè)湯(熱rè)飯地等著,哪裡還肯再過去,何況他還要告訴美人今天尋親的(情qíng)況。

其實羅姨娘弟弟的下落是紀王妃派人打聽到瞭,她故意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淮安王,好把替美人尋到親人的恩(情qíng)落到他(身shēn)上,讓他心裡和羅傢姐弟的(情qíng)份更近些。

雖然金側妃已經落敗,但紀王妃還是半點不敢輕心,這幾十年她橫行後宅,手段自是不一般,和淮安王也確實有些真正的(情qíng)份,絕不能讓她再翻(身shēn)。

金側妃用盡心思裝病,卻直到夜深也沒有見到淮安王,還灌瞭一肚子苦藥,又吃的都是精粥小菜,心中早就委屈窩火至極。

待聽到淮安王是替羅姨娘尋親才出的府,晚上回來不但沒來看見,還留宿羅姨娘的晚晴院,當即氣的差點吐血瞭,這一次她是真的生病瞭。

第二天淮安王用過早膳就要去看金側妃,心裡直覺自己是個重(情qíng)重意的好男人,有此美人在懷居然還不忘年老色衰的側妃。

羅姨娘今(日rì)打扮的分外素雅動人,銀白粉藍仙氣飄飄,頭上也隻戴著鑲珠的銀花枝和一支羊脂玉簪子,手上和耳邊配瞭同樣質地的羊脂玉鐲和耳墜,看的淮安王越發移不開眼睛。

細心的服侍他漱瞭口更瞭衣,又(嬌jiāo)(嬌jiāo)地說:“我已經正式拜見過瞭王妃和呂姐姐,卻一直沒有機會去給金姐姐磕頭,實在是失禮之極。

本來想去,王妃說金側妃做瞭錯事自貶為粗使住雜院,現在去瞭不合適,傳出去別人還以為金姐姐心中不一,還是等有合適的機會再說。

我尋思著拖久瞭也不合適,姐姐心中還以為我不敬,今(日rì)去探病正好是個機會,我去給姐姐磕個頭,就是傳出去也沒什麼。”

說完美目殷切地看著淮安王,淮安王心裡一(熱rè),越發覺得美人溫柔懂事,何況他從內心也希望能與美人同行,當即應瞭。

兩人跨出屋門,羅姨娘卻呀瞭一聲,抱住肩直瑟縮:“好冷呀,王爺且等會,我去穿上披風。”

然後回屋穿上瞭海棠紅蜀錦遍地金的白狐裘披風,簡直晃若神仙妃子,淮安王與(愛ài)妾同行,聽著她(嬌jiāo)語說笑問東問西,直覺寒風都變成瞭三月(春chūn)風,一路上都喜上眉梢。

直到進瞭金側妃的屋子才記起要做出為(愛ài)妃的病(情qíng)憂心忡忡的樣子,半病半氣有氣無力的金側妃卻已經看到瞭他臉上的喜意,頓時又悲又苦,他這是盼著自己生病是不是?

滿室的藥味,淮安王忍住掩鼻的沖動,變成滿面憂色的樣子,焦急地問:“(愛ài)妃(身shēn)體如何瞭?”

金側妃掐著手心告誡自己今(日rì)不可任(性xìng),就忍住氣,(欲yù)撐著(身shēn)子坐起來好好說話,淮安王已經走到(床chuáng)前,頓時香風陣陣,他(身shēn)後閃出一個妙齡美人來,十分的美艷動人,晃若神仙妃子耀眼。

金側妃頓生滿心自卑,立即就意識到她是誰,心中氣苦驚怒,正(欲yù)斥責,那位妙齡美人婉若鶯啼一般出聲:“姐姐的屋子好(熱rè),她受得瞭嗎?”

淮安王眼裡再沒有任何人,似乎都忘瞭自己是來做什麼,立即體恤地解去佳人的披風遞到丫頭手中:“這屋子是(熱rè)瞭些,煙兒先脫瞭這個,出去時再披上,小心染瞭風寒。”

金側妃目(欲yù)噴火,再看到眼前女子脫瞭披風後一(身shēn)素凈宛若居喪,就連頭上的首飾也是白花花的一片,再忍不住破口大罵:“哪裡來的((賤jiàn)jiàn)貨?也配稱本妃姐姐?你傢死人瞭穿著孝服?誰許她進來?滾出去滾出去!”

屋裡的人都驚呆瞭,片刻羅姨娘叫瞭一聲捂臉跑瞭出去,淮安王朝金側妃怒吼一聲:“你瘋瞭!”

然後轉(身shēn)就去追羅姨娘,在院子裡一把拉住她:“煙兒別哭,小心哭皴瞭臉,外面冷,你還沒穿披風!”溫柔哄勸的聲音清楚地傳進屋裡,金側妃已經呆呆地沒瞭反應。

淮安王很快進來,朝那個抱著披風發呆的丫頭罵道:“你是死人不成?不知道把披風拿出去給姨娘披上?”

那個丫頭嚇得趕緊跑出去,淮安王來到帳子前,看著金側妃憔悴蓬亂才態畢顯呆若木雞的樣子,壓下心頭的厭惡,忍著氣說:“昨(日rì)你病瞭本王不在,王妃也請瞭太醫給你診治瞭,本王又回來的晚瞭,嫌大半夜的探視病人不吉利,所以大清早就過來看你,你做瞭那麼多錯事,還有什麼怨懟的?”

金側妃心裡剛好受些,正(欲yù)指責他看望自己為何還要帶別的女人,不是存心給她添堵嗎,他的神色一柔:“還有煙兒,她年紀輕輕卻溫柔知禮,說進府多(日rì)沒有機會給你磕頭,有失禮數,今(日rì)剛好是個機會,這才大冷的天好心陪本王過來,可你看看你都做瞭什麼?

她年紀比安陽還小,還是一個孩子,王妃和我疼她都來不及,她好心來探病,你這麼大年紀,那麼惡毒地罵她忍心嗎?”

金側妃聞言心如刀割雙手直發抖,目光冷厲如刀地說:“好心陪你過來?那((賤jiàn)jiàn)人是想咒我死吧?哪有探病穿孝服的?又不是她傢死瞭人!什麼還是一個孩子,有這麼會發(騷sāo)的孩子嗎?我年紀再大也不是王爺的娘,有人再年輕,王爺卻已經把她當小娘瞭!”

淮安王大怒:“簡直不可理喻!難道本王說錯瞭!難道你是二八妙齡!煙兒本(身shēn)艷色動人,所以最喜素雅裝扮壓一壓,王妃都誇她這樣打扮好看,那(套tào)首飾就是王妃特意賞的,你卻說的如此難聽!什麼她傢死瞭人,她傢現在就在王府,整個王府就你一個病人!”

說完拂袖而去,在院裡還不忘柔聲哄勸美人幾句,細細給她系好披風,然後相攜而去。

金側妃象被抽幹瞭全(身shēn)的力氣倒在(床chuáng)上,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枕頭上。

至此,她真正的大病瞭一場,淮安王再沒來過,倒是紀王妃不由分說讓人把她搬回瞭原來的住處,請瞭太醫****上門診治,又請安陽回娘傢侍疾,還許安懷每(日rì)下瞭宗學來探病,長生也派人上門探視瞭。

淮安王在妻子和羅姨娘的合力苦苦勸說下,也屈尊來瞭一趟,表達瞭關心之後,還說瞭王妃和羅姨娘是如何不計前嫌賢良懂事,在她倆的相勸下,自己才原諒瞭金側妃。

臨瞭又讓她放寬心(胸xiōng)好好養病,要和姐妹們好好相處,多學學王妃和羅姨娘的長處,不要再尖酸刻薄不容人,

他淮安王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再寵羅姨娘也不會讓她越過側妃去,而且側妃為他生養瞭一雙兒女,是有功之臣,下半輩子就安心在王府錦衣玉食的養老,還許諾明年四十整壽給她好好慶生辰。

金側妃木然地應瞭,神色已經看不出悲喜,漸漸地病好瞭,卻仿佛老瞭十歲,(性xìng)子也變得沉默寡言,也不象以前那樣喜好打扮,甚至象是躲著淮安王一般。

淮安王就有些擔心,他不願意看到金側妃這付樣子,就找借口躲著她,幾乎再不踏進她的院子,更別說過夜瞭,他寧願偶爾去一次紀王妃或者呂側妃過夜,也不願意招惹金側妃。

卻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羅姨娘也三番五次勸他,還說等金姐姐消瞭氣,一定要給她磕頭。

後來紀王妃提醒他,說現在安懷很懂事,雖然學業不是很用功,也喜歡吃喝玩樂講排場,但他是王府的庶幼子,前面有兩個哥哥遮風擋雨支撐門戶,他將來又不需要繼承傢業,學的那點東西做個富貴閑人足夠瞭,金側妃((操cāo)cāo)心的應該不是這個。

她現在最放心不下的隻有安陽,她們年輕夫妻常年不見面總不是個事,如果解決瞭這件事,金側妃應該心(情qíng)就好瞭,等安陽有瞭孩子,她肯定一門心思照管孫子,哪裡還顧得上生事?

於是淮安王下瞭決定向皇上求(情qíng),說不求明澈升官,隻求就近任職,能讓他們小夫妻一年團圓幾次就行。

李世民答應開瞭(春chūn)就把明澈平調到離京城不遠的陳倉府任職,雖然沒有升職,卻離傢近多瞭,攢下的假期剛好每個月都能回來一趟。

安陽高興極瞭,不但親自上門向父親道瞭謝,還誠心誠意地向紀王妃道瞭謝,還去德孝公主府看望瞭嫡姐。

她這次是真的心生感激,紀王妃不但勸說王爺把明澈調回瞭京城附近,還不時派人給她送些新奇的首飾器物,還帶她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在人前給她做足瞭臉面,讓那些因為明澈之事背後看她笑話的人收斂瞭許多。

金側妃果然神色開朗多瞭,還親自打扮整齊瞭向淮安王和王妃道瞭謝,也肯偶爾去紀王妃那裡坐坐,淮安王也就放下心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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