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本以為他是對這羊脂玉簪子感興趣,可眼下看著他這般漠然疏離的眸子卻又拿不準他的心思,隻得在一旁小心地陪著笑臉道,“這是今日剛到的貨……”
顧昭抬眸輕掃瞭他一眼。
這公子看上去溫潤,可那一雙眼實在太過深沉銳利,老板隻覺得一陣寒意自後背漫開,要說什麼都忘瞭。
“我買瞭。”他薄唇勾起微末弧度,聲音微啞,透著微不可聞的冷意。
那傢來典當這簪子的人說是要把這簪子先存在這裡……照理應該為她留上三日才是。
此時就賣,不合典當行的規矩。
“這……”老板的話止於喉間,未等開口便見得一疊銀票輕拍在桌案之上,頓時便直瞭眼。
這……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出價幾乎是那簪子本價的十倍瞭。
老板咽瞭一口唾沫,權衡瞭一番之後,臉上重又掛上諂媚的笑,道,“既然公子喜歡,那小的自然願意成全……”
顧昭微微頷首,輕聲道,“多謝。”
轉身便出瞭這典當行。
一旁的白衣男子見他將那裝著玉簪的錦盒收入袖袍之中,不由挑眉問道,“你這又是動的什麼心思?難不成是看上哪傢的小嬌娥瞭?”
顧昭薄唇輕勾,笑意漫不經心,不言語。
白衣男子瞧著他這淺笑模樣下,眼眸之中墨色又暗又沉,那寡淡下藏著的,是熟稔的殺意。
他不由打瞭一個寒戰,他訕訕笑道,“造孽啊……當我沒說。”
……
翌日。
晨光熹微,蘇翎睜開瞭眼。
一番簡單梳洗過後,她便朝著謹晨苑走過去。
陽光灑落在小院之中,蘇翎推開門,便見得坐在床榻之上的允哥兒掀開被子下榻,欲朝他行禮。
“你還病著,就別在乎這些禮數瞭。”蘇翎連忙上前扶住他說道,順手又探瞭探他的額頭。
雖還熱著,但已經比昨日降下來不少。
蘇翎瞧瞭瞧他的臉色,已經不似昨日那般病態,心知他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瞭。
他側過頭捂住嘴輕咳瞭兩聲,但已經不像昨日那般劇烈。
蘇翎將他扶到榻上,卻見一旁的張嬤嬤跪瞭下來,面色真誠地道,“多謝大姐兒對允哥兒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老奴銘記在心!”
蘇翎無奈笑笑,道,“是仁濟堂的大夫妙手回春,我隻是盡些微薄之力罷瞭。”
“不……大夫都已經告訴老奴,若不是大姐兒昨日讓允哥兒的熱退瞭下來,耽擱瞭這樣一夜,隻怕要不好……是您救瞭允哥兒的命啊!”張嬤嬤神色觸動道。
一旁站著的仁濟堂老大夫微微欠身,面色之中帶著些探尋和驚喜,看向蘇翎問道,“那清肺熱的方子便是您寫出來的嗎?那方子可對這孩子的病起瞭大作用啊……不知您師從哪一位名醫大傢?可否告知老朽?”
蘇翎搖搖頭,輕聲笑笑道,“那方子並不是我寫的,隻是一位老師父留下的,我恰巧記下來瞭而已。”
“這樣啊……”仁濟堂的老大夫捋瞭捋胡子,面露可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