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容默瞭半晌,心中暗自思忖許是蘇翎怕旁人知曉這件事,才這般問的。
“這位大傢已經隱世多年,不會有旁人知曉的。”她耐心地同蘇翎說著。
“這是版權問題啊朋友。”笑意在她眼中一閃而過,蘇翎歪瞭歪頭說道。
蘇婉容怔愣半晌,沒能明白她在說什麼。
蘇翎一哂,伸手接過瞭那畫冊和詩集,話中似有嘲諷之意,“讀書人的事,怎麼能算偷呢……多謝婉容妹妹,我收下瞭。後日若我能撥得頭籌,也算是你的功勞。”
蘇婉容的笑僵在瞭臉上,全部的註意力都凝在她後半句話上。
異想天開也要有個尺度,她是瘋瞭不成,竟覺得自己能撥得頭籌?
這畫冊和詩集就算她默下來,也隻能過個一試,後續的抽選比試她還不是要在臺上丟人現眼?
不過蘇婉容自然不會將這點兒不喜和鄙夷表現在臉上,她笑瞭一笑,道,“那妹妹就祝大姐姐旗開得勝瞭,也是我們蘇傢的榮耀。”
蘇翎應下,看著她出瞭門去,才翻起手中的詩集和畫冊。
在原書之中,屬實也有這樣一段情節。
並非蘇婉容突發善心為蘇翎尋來瞭這冊子,而是源自於一個早就開始規劃的陰謀。
蘇婉容口中的這位叫做洛慈的隱世大傢可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
他雖是隱世不假,但並非大傢。
他多年來有很多作品,不過作品並不甚受到南昭文風的追捧,換句話來說,就是一個欠缺瞭些才華的文人。
換做旁人,或許作品不得追捧頂多就是抱些懷才不遇的心思,鬱鬱而終也就罷瞭。
但洛慈就是認為自己的作品沒有在當世成為名篇,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人知曉他的文章。
按照科舉的路子行不通,他便想著另辟蹊徑。
因為他發現十裡八鄉總有一些小地方在暗自成立著推翻皇權的農民幫派,他們覺得皇帝太過專制,君主權力過高,想要建設一個和平自主的社會。
而這些人因為都是農民,文化層次很低,他們非常需要一個能用文言去替他們說話的人。
這樣的位置,太過有名的文人看不起,什麼都不懂的自然也勝任不瞭,洛慈卻十分合適。
那些農民看過洛慈的文章之後,紛紛贊頌他為大傢,滿足瞭他一直以來所追求的虛榮心,而起義的這種事情又往往代表著一個時代最前沿的思想,比去街頭賣字畫更能滿足他心中的那份文人傲骨,於是他便借著隱世的名頭暗中在各地為這些起義的幫派寫一些諷刺皇權專制的詩篇。
紙自然是保不住火的,這些所謂的農民起義沒有一個足夠有智謀的人當領袖,自然在不久之後就被巡查各地的官員發現,上報給瞭朝廷。
而這件事,又恰巧在蘇雲言的管轄范圍之內。
像這樣的事,自然是可大可小,若是能借機攀咬上某位高官,那便成瞭謀逆。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當然不能一個處死令輕輕揭過。
所以他便暫時按下此事不提,目光也轉到瞭蘇傢大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