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女子雖性子不討人喜歡,可這面相卻是不輸人的,看著倒是十分嬌軟。
今後若是當個金絲雀在府中養著,偶爾瞧瞧養養眼,倒也不是不可以。
況且老一輩的人都說,這女子嫁瞭人之後,心性便不會像從前那般倔強。
若是再有瞭孩子,那更是會被磨得沒瞭棱角,事事都會順從夫傢。
看著蘇翎,柳誠仿佛就想到瞭她未來俯首帖耳的模樣,心下的厭惡稍稍少瞭幾分。
更何況,當朝姐妹花共侍一夫乃是美德,日後許被傳為佳話也未可知。
蘇翎看牌的模樣十分認真。
柳誠抬起雙眸來看瞭她一眼。
不知怎地,一時之間瞧她倒也不非常礙眼瞭。
她若是從前追求他的時候便像如今這樣,自己也不會對她百般厭惡。
所以如今她這般努力,是想為瞭向自己證明她在一點點變好嗎?
柳誠搖頭輕輕笑瞭笑,嘆瞭一口氣。
“蘇傢小姐,你既從未接觸過牌九,便讓錦和來幫你看牌吧。”太子瞧瞭一眼蘇翎,淡淡說道。
這樣出去以後,這蘇翎也不會說是自己欺負瞭她。
太子本覺得她自負得很,或許會推拒一二,沒想到她二話不說就應瞭下來。
“好啊,顧大人,麻煩你瞭。”蘇翎唇角微揚。
桌上除瞭太子柳誠和蘇翎,還有一個應是這別院之中特意養的小官,平日裡就是陪著這些主子們消遣取樂的。
其餘三人都搖過瞭骰子,輪到蘇翎的時候,她側頭望瞭望顧昭笑道,“借借顧大人的手氣。”
顧昭並未多言,袍袖越過她,修長的五指拿起桌上竹筒,輕晃扣下。
骰子歸位聲響清脆,他緩緩抬手掀開竹筒。
“顧大人,您這是故意的吧。”蘇翎瞥瞭一眼那竹筒下的骰子,揶揄道。
竹筒被放置一旁,骰子面上赫然隻有一個紅點。
太子笑瞭一笑,對蘇翎道,“你別瞧錦和學術上頗有造詣,在這賭場上,他是真不行。”
太子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氣,穩坐莊傢。
開局以前,他便解瞭身上一塊黃紋玉佩到桌子上。
這黃紋玉佩成色上佳,應是產自岫山,是百年難遇的品質。
往日裡太子總是贏,所以甚少為難他們這些跟局的人,用些點牌來替註做個消遣也就罷瞭,然而今日這架勢倒是十分認真。
柳誠咬瞭咬牙,也跟著解瞭身上的玉佩。
就當是孝敬太子瞭。
蘇翎瞧著他們那些成色上好的玉,輕撫心口,摩挲到青海翠青的形狀。
那玉被裹得溫瞭,貼著心口緩緩跳動。
她竟生瞭些不想讓旁人看到的心思。
她沉思瞭瞬,轉而從兜中掏出些銀票來。
銀票零零散散,看著很是寒酸,連太子都忍俊不禁。
她笑吟吟道,“殿下莫怪罪,臣女實在是窮得很,就這些銀票可以輸瞭。”
太子心中隻覺著是她也知道她必輸無疑,提前藏份小聰明倒也無可厚非,便沒有出言置喙。
顧昭靜靜地看瞭她一眼,墨眸之中深沉無邊,晦明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