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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蘇翎在府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瞭。
她坐起身來,頭有些疼,呆坐瞭半晌才發覺床榻下有個畏畏縮縮的身影。
蘇翎微微皺眉,“安若?你怎麼瞭?”
“小姐,你……醒瞭啊?”安若聲音發怯。
蘇翎醒瞭她是看見瞭的,可她還是得問問,看看她有沒有真的清醒過來。
因為小姐昨日……實在是太可怕瞭。
“昨晚,發生什麼瞭嗎?”蘇翎揉瞭揉眉心,記憶似乎隻在她拉攏顧昭時便已經停止,剩下的都是七零八落的記憶碎片。
隱約記得她好像抱著安若的頭,笑嘻嘻地說……
一嗅二視三動眼,四滑五叉六外展?
蘇翎神色僵硬瞭一瞬,終於知曉為何安若現下是這個神情瞭。
似乎還不止如此,她好像還摸著安若的肚子強迫她跟著自己念腹外斜肌腹內斜肌腹橫肌和筋膜來著。
可是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那些年也給學生們上過不少課,這些口訣屬實張口就來。
“安若,你過來。”蘇翎努力使自己的笑容和順一些,向她招瞭招手。
安若一臉驚恐,“小姐,我會背瞭,我都會背瞭,我還默瞭一晚上呢!”
安若戰戰兢兢地把手中的宣紙交給她審閱。
最上面那張例圖一看便知出自蘇翎的手筆,是腦神經的剖面分佈圖,雖說周圍盡是因為醉酒留下的墨痕,可那圖解還是畫得工工整整準確幹凈的,足以做教科書的例圖。
蘇翎神色越發僵硬。
自己一喝多就會傳道受業的毛病,原來穿個書也是解決不瞭的。
還做什麼蘇傢小姐,幹脆開個杏林苑算瞭。
好在昨晚上還沒喝多到開刀演示的地步。
“小姐……這到底是什麼啊?”安若哭喪著臉看著圖上歪歪扭扭的溝回,十分不解。
“這是……”蘇翎抿瞭抿唇,頓瞭一瞬後道,“藏寶圖。”
“藏寶圖?”安若一時瞪大瞭眼睛看向她。
“對,顧大人給我的。”蘇翎面不改色道。
“顧大人?”一提到顧錦和,安若神色又有幾分古怪,又瞧瞭瞧這紙上扭曲復雜的溝壑,恍然大悟般地點瞭點頭,神色終於松動幾分,道,“原來是顧大人給小姐的,顧大人可真是對您青眼有加呢。”
蘇翎瞧著她陡然松下來的神情,不由得暗中挑瞭挑眉。
她算是發現瞭,在這個南昭,無論是多離譜多荒唐的事情,隻要和顧昭那廝沾瞭邊,旁人就會重新審視這件事,甚至覺得有瞭幾分道理。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帶濾鏡嗎?
主要是因為這廝在人前實在太過溫潤端莊,朝堂之上又不失鋒芒,所以所有冒犯或逾越的事情到瞭他身上都變得有理有據瞭起來。
就連昨晚的事情……
蘇翎看向安若,忽而開口問道,“我同外男歸傢,二叔可責備瞭嗎?”
安若十分驚奇地看瞭蘇翎一眼,道,“二老爺怎麼會?夫人說瞭,二老爺若不是不高興,就是嫉妒小姐有顧大人的賞識,讓小姐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