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翎在府中歇息瞭不少時日。
倒也沒閑著。
前些日子培養的黴菌長勢不錯,蘇翎將培養液過濾之後又與菜種油混合分離,留下瞭底下的水。
加瞭碳粉之後,再用醋和蒸餾水將其洗凈,反復過濾提純,然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雖然蘇翎在這個過程中盡力保證每一次操作都和現代一樣爭取無菌,但她心中還是有些沒底。
這裡的條件實在太落後瞭,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好在等待的時間也不算太煎熬。
自從上次在皇宮之中知曉瞭皇帝要她隨行春獵,她便回來旁敲側擊地問安若自己有沒有放過什麼大話。
安若面色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道,“上次馬球會上,柳小娘不是說小姐瞧著像會這些東西的嗎?小姐也應瞭下來,所以……”
蘇翎挑瞭挑眉。
好像原書之中是有這麼一出。
馬球會上,本是江淮在打,贏瞭好彩頭下來,柳思嫻在一旁觀戰時卻偏偏點瞭蘇翎,同旁人說,“你們都道那江傢姑娘英姿颯爽,我倒是覺得我們府中的大姐兒也不差——”
柳思嫻轉頭看向蘇翎,道,“大姐兒兒時應該也是玩過這些東西的,是不是呀?”
那柳思嫻的本意是在側面提醒眾人她們府中大房的這個女兒出身鄉下,不會琴棋書畫不說,玩得還都是些粗魯玩意,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存心想讓她出醜的。
然而原主當時顯然沒能聽出這份話外之音。
甚至有點沾沾自喜。
畢竟這是在人前誇她呢。
於是她順桿就爬,把下頜一揚,驕傲道,“是啊,不過打馬球也並非我最大的強項,我最厲害的可是騎射!”
畢竟這馬球場上也不能讓人現場演練騎射,蘇翎這般說所有人都不能斷言真假,哪怕他們心中有數。
實際上也不光他們心照不宣,原主也心虛得很,別說騎射瞭,她連馬都沒騎過。
但這般狂妄之言還是以不可阻擋的姿態傳遍瞭整個京都,還頗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原因無他,而是眾人都將此事當成瞭個笑話。
此言傳遍滿京,自然也在某一日傳到瞭皇帝的耳朵裡。
皇帝不知曉當時的場景,自然也不覺得是玩笑,故而才想要帶她去春獵演試一番。
蘇翎很是頭疼。
她為啥就不能穿到一個安安靜靜的小姐身上呢,感情日日來這收拾爛攤子的。
沒辦法,話都已經被放瞭出去,自然收不回來。
若春獵表現得太失體面,說不定還會被人冠上一個欺君的名聲。
蘇翎想活命。
於是打著強身健體的名號開始練起瞭箭術。
她原本就是個手穩又準的,射箭沒什麼問題。
隻是這身子沒什麼力氣,拿不起六力弓,便遣府中人制瞭個啞鈴模樣的秤砣,日日托舉在手中。
府中上下都瞧著他們的小姐,每日齜牙咧嘴地舉秤砣,十分不能理解,卻也不敢吱聲。
安若瞧著蘇翎猙獰的模樣,皺瞭皺眉,試探地開口喚道,“小姐……”
“嗯?”蘇翎一手舉著秤砣回過身來,挑瞭挑眉。
安若的視線聚集在蘇翎手中的東西上,咽瞭口唾沫。
那秤砣實心的,瞅著挺沉的。
萬一砸過來可就不好瞭。
“沒什麼……”安若幹巴巴道,“小姐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