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屬下是秦太醫的人,秦太醫特地給您送過來瞭金瘡藥,說是報您藥方之恩。”帳外那人通報道。
蘇翎沉思半晌後,眼前浮現出男子略顯蒼白的臉色。
她忽然站起身來,從藥包之中翻出自己之前潤喉時煉的蜜糖,走到帳外交到那人手上,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順便將這東西交給顧大人,算我謝他。”
“這是……”那人瞧著手中被分成一塊一塊,用油紙包起來的玩意頓感新奇,瞅瞭半天。
“鎮咳的。”蘇翎輕飄飄道。
“多謝蘇小姐。”那侍衛點頭應是。
他從蘇翎營帳裡走出半晌才覺出奇怪。
這蘇小姐倒是神瞭。
這金瘡藥雖是從顧大人那裡拿出來的,可秦太醫在他臨走前特意強調這藥以他的身份來送就是,大人也允瞭。
如今怎麼就被蘇小姐猜出來瞭呢?
真是奇瞭。
……
顧昭在營帳之中手撐在桌案之上,手上青筋因為用力而層層暴起。
胸膛之中的氣息橫沖直撞,他的咳嗽又深又重,胸腔震得生疼,喉間更是一陣腥甜,手中的帕子換瞭一個又一個。
秦尋手中抓著玉骨扇,面上急得不行,不由開口叨叨道,“你倒非湊這個熱鬧做什麼?你早告訴我不就得瞭,我……”
“你來,她就死瞭。”顧昭深深吸下一口氣,眉眼暗沉。
秦尋一時無話。
說得也對。
他離得太遠,恐怕不等他出手,這箭就已經穿透瞭那小姑娘的心口。
“話是這麼說……不過不是我說啊顧大人,你不是向來不願意多管閑事嗎,怎麼今日倒做瞭一回菩薩?”秦尋挑眉問道。
“……”
顧昭沒答,重咳瞭幾聲。
“行,”秦尋瞧他這模樣嘆瞭口氣,伸手給他倒瞭杯茶水,道,“我不問瞭。”
“……報她藥方之恩。”顧昭音色是重咳之後的沙啞,隱隱帶著幾分疲憊。
秦尋揉瞭揉眉心。
成。
救人傢一命是報恩,送人傢金瘡藥也是報恩。
下次該什麼,以身相許嗎?
別又以他的名義來許就成。
都是報恩都是報恩。
他信瞭。
外間傳來腳步聲,有侍從從外面進瞭來,正是剛剛去給蘇傢小姐送藥的人。
此時此刻他手上端著一捧油紙包著的糖塊,道,“顧大人,秦太醫,這是那蘇傢小姐送過來的,說有鎮咳之效。”
“鎮咳?”秦尋拿過一顆剝開來看,細細地嗅瞭嗅成分。
他微瞇眸,眼中閃過些許驚喜。
“吃吧,沒毒應該。”秦尋扔給顧昭一顆。
“糖?”顧昭皺眉,道,“糖怎能鎮咳?”
“哎呀試試不就知道瞭,我說她能治病你又不相信,自己試試吧。”秦尋道。
顧昭瞧瞭那糖一眼,面上帶瞭幾分視死如歸,猶豫瞭一瞬,終究還是放入瞭口中。
入口清涼辛甜,倒真是緩解瞭幾分喉中的癢意。
“你看,我說人傢小姑娘挺厲害的吧……”秦尋一展手中玉骨扇,扯唇說道,忽而他想到瞭什麼,動作也倏然頓住,“等等……”
顧錦和動用氣力會重咳的事情,瞞下瞭所有人,隻有他一人知曉。
可是……
秦尋神色有幾分怪異。
“她怎麼知道你現下在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