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秦尋晃瞭晃頭,揉瞭揉眼,發覺自己好像沒看錯。
他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瞭傷害。
說好的看病呢?
怎麼看床上去瞭?!!
顧錦和也太不厚道瞭!
倆人都親近到瞭這個份上都不告訴他!
不過生氣歸生氣,秦尋自認自己還是識大體的。
顧錦和二十多年沒折一枝桃花,如今好不容易摘瞭一枝,秦尋覺得自己有必要幫他好好呵護住。
“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喝醉瞭,喝醉瞭。”秦尋飛快地把頭一低,朝後退瞭兩步,面無表情道。
“不是,秦太醫,你誤會瞭……”蘇翎神色也有幾分僵硬。
“哎呀,頭疼,我得再歇歇。喝多瞭酒就是不行啊,啥也看不清啊,唉。”秦尋扶額轉身,慢悠悠地走出大帳,然後在外面飛快地把圍簾一關,似是這樣還覺得不夠,他拿來一側的軟繩鎖,把那圍簾綁瞭個結實之後,才長長出瞭一口氣。
幸虧顧錦和平日裡就不甚喜侍從在側,這帳裡帳外都沒什麼人,如今被鎖上瞭,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瞭。
秦尋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想著日後顧錦和一定會好好感謝他,不由得一笑。
他從腰間抽出手中玉骨扇子,展開扇瞭一扇,涼風撲到臉上讓他清醒瞭不少,他意味深長地回眸看瞭眼營帳,幽幽地嘆瞭口氣。
什麼厭惡又連累的……
口嫌體直第一人。
……
營帳之中,顧昭緩緩吸瞭一口氣。
那一雙向來運籌帷幄的墨眸之中,如今帶上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蘇小姐……”他勉力讓聲音平穩如常。
“噓,別說話。”蘇翎秉持著醫者從一而終的診治原則,神情嚴肅,伏在他胸口一動不動。
顧昭氣極反笑,開口問道,“敢問蘇小姐,顧某還有幾日能活,勞動你這般神情。”
蘇翎微皺瞭眉,半晌後終於抬起眼,道,“倒沒有,病情還算可以控制,遇見我算你幸運,但是你……”
蘇翎言語一頓,顧昭抬眸看她,“怎麼?”
“心跳為何這麼快?”蘇翎一臉不解。
眼下他發熱得不厲害,這個心率屬實是有些高瞭。
顧昭手指倏然一頓,他薄唇抿緊,漆黑的眸子定定地凝著她。
荒唐的情緒在心頭泛濫開來,他覺得匪夷所思。
明明是應該坦蕩的場面,他卻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一陣難堪,像是被人撞破瞭秘密。
好在他總是能把一切都藏得很深,所有他覺得不應該有的波瀾都暗中被他大力壓制在眸心深處,任誰都瞧不見。
蘇翎從他胸口抬起頭來,離他的距離不過須臾,他身上檀木焚香的氣息清楚而淡冷,給人一種別樣的安穩之感。
蘇翎從未這麼近地看過他,如今隻覺得這男子生得當真好看。
清雋冷峻,眉眼寸寸精致得都如同從畫中走出來得一般,隻是如今染瞭些許病態,顯得臉色青白瞭些。
不過如今這青白之上似乎……泛上瞭一點不自然的紅。
蘇翎狐疑地看瞭他一眼,開口問道,“你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