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蘇雲庭昨日聲稱要分傢時,便已經將大房的帳從蘇府剝離瞭出來,眼下這情形,定然也不會借給他一分錢。
蘇雲言臉色陰得嚇人,恨聲道,“果真是墻倒眾人推,從前沒見他們來催,如今是怕我還不起還是怎麼?不就萬把銀子,我怎麼就拿不出來瞭?”
他看瞭一眼柳思嫻,沒好氣地道,“別哭瞭,惹人煩得很,不能幫忙凈會添亂!”
柳思嫻有些委屈,卻也噤瞭聲。
蘇雲言說著,卻忽然眼眸一亮,道,“你……不是柳傢的人嗎?”
柳思嫻愣瞭一瞬,抬起瞭頭。
她確實是柳傢的人,可卻沒法與當今盛勢滔天的柳傢沾上什麼大的親故。
柳傢祖上的柳老丞相原是輔佐先帝的,柳老夫人得瞭三子。
長子名為柳堯,輔佐如今的皇帝登基後便隱居關外不問世事。
次子名為柳蔚,也就是當今太尉,即柳誠之父。
唯一的女兒送進宮中,做瞭皇後,享瞭一世安穩。
世人皆傳柳老丞相與夫人舉案齊眉廝守一生,從不曾納過一妾,恩愛當如南昭典范。
然而這卻有一樁經年密辛不為眾人所知。
原是那柳老丞相早年血氣方剛之時,一次酒醉貪戀花樓姑娘好顏色,縱容瞭自己一次。
然而那花樓姑娘竟是個傾慕柳老丞相已久的,沒有聽花樓媽媽的話避子,竟私自誕下瞭柳老丞相的骨肉。
花樓姑娘名聲不佳,會誤瞭柳傢的名聲,更何況那個時候柳老夫人都還沒有子嗣,故而柳傢自然容不得她。
她也知曉自己沒有伺候柳老丞相的福分,故而以命相求,甘願自己身死換得孩子平安。
柳老夫人可憐她,便應下瞭。
她是個重諾之人,這孩子雖不能養在柳府,卻也被她暗中指派瞭人照顧著,不得富貴,卻得平安。
此子取名為柳敦,長大成人之後,性如其名,十分勤勞肯幹,倒也靠自己經商務農拼得瞭一點傢底,並且娶妻生子。
而生下來的這個女兒,便是柳思嫻。
“老爺,妾雖然姓柳,可老爺您也知道妾並不能算作柳傢的人……柳傢當初能夠留妾父一條性命已是極大的恩惠,這麼多年,哪裡敢再去打擾……”柳思嫻蹙眉道。
“可是柳傢人哪一個對當年這事不是心知肚明?時陵從前來咱們府上的時候,不也對你十分尊敬客氣嗎?算起來,你還算她的堂長姐呢!”蘇雲言反問道。
“老爺的意思是……”柳思嫻抬起眼看向他。
“時陵不是對婉容有意嗎?不如請他來府上吃個飯,順便認認親,若是這門親事能成,親上加親豈不更好?”蘇雲言思定,眉眼終於緩和瞭幾分。
柳思嫻聞言面色一變。
“老爺……這婚姻大事畢竟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傢的人都不曾上門,咱們怎麼能……”
“又不是定親!時陵不是總送婉容回府嗎,咱們請他來府中瞧瞧如何瞭?那小時候他不也常來玩嗎?更何況你是他的堂姐,他便是來看看你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