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容看著蘇雲言的神色,心頭湧起一陣無端的恐懼。
“爹……”
“婉容,你放心,爹是為你好的。”蘇雲言面色柔和下來,溫聲安撫著她。
……
朝野之中近日發生一件奇事。
眾人皆知顧大人身子患有舊疾,可卻從沒見過他因為身體的緣故告過假。
然而這幾日他卻是接連告假。
陛下十分體恤,允他身體未愈之前不必上朝。
眾人心中擔憂得很。
這顧大人從前病勢再嚴重之時也從未告過假,如今這般,可是病情兇險?
朝中自然不少人前去探望。
然而全被拒之門外,隻道他需要靜養。
秦尋站在顧府庭院之中,看著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侍從朝內室搬著旁人送過來的慰問品,幽幽嘆瞭口氣。
他現在是真的打心眼裡佩服蘇翎瞭。
從前他從來沒有勸動過的事,竟然隻因為蘇翎的一句話,他就真的乖乖聽瞭?
不過……
秦尋拿著藥碗走到內室之中,見他還在案前執筆批著公文,微微皺瞭皺眉。
不過他也知曉他一向事忙,如今能不去上朝已是給瞭天大的面子,好說歹說也算是休息瞭不是?
他將藥碗擱在案上,正打算退出去之時,卻忽然瞧見男子擱瞭手中朱筆,輕抬瞭眼看向他。
“怎麼?”秦尋一怔。
“幾日瞭?”顧昭抿瞭抿唇,神色寡淡地問道。
“嗯?什麼幾日?”秦尋一時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
顧昭的手在袍袖下攏盡瞭須臾,眼眸之中劃過一瞬暗色,不再開口瞭。
秦尋向來習慣他這話隻說一半的毛病,也不追問,片刻便明白過來,道,“大概……四日瞭。”
從他告假開始算起。
顧昭下頜繃緊瞭些,微垂瞭眼看向文書之上未幹的墨,修長手指觸上細長筆桿,無意識地捻瞭一捻,眉間閃過不易察覺的煩躁。
秦尋見他沉默,有些驚訝。
怎麼像是不大高興?
室內靜瞭半晌,秦尋心頭一個想法閃過,終於醒悟過來。
蘇傢小姐,好幾天沒出現瞭。
“做大夫的,也不來瞧瞧病人,不稱職不稱職。”秦尋搖頭嘆道,一邊說還一邊試探地抬眼看著他的神色。
隻見男子眉眼似乎更沉瞭幾分。
秦尋心下瞭然,唇邊一哂。
果然如此。
“哎呀,聽說她最近好像老去尋雲樓呢,蘇老將軍回來瞭也不拘著她,天天在外邊逍遙。”秦尋有意無意地說著。
話剛出口,便覺得室內氣氛又沉寂瞭幾分。
秦尋面色一滯,察覺出自己似乎說錯瞭話。
天天去外邊逍遙也不來看病人,像話嗎這?
果不其然,顧昭臉色更冷,重又拿起瞭筆,不再開口瞭。
“錦和,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秦尋說的很小心,“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什麼歪理邪說,誰要去就她?”他語氣冷得很。
半晌他又抬起眼,眼眸之中又惱又沉,“我什麼時候說和她有關瞭?”
秦尋吞瞭口唾沫,默瞭默,佯裝看著窗外。
他也沒說和蘇翎有關啊。
心虛什麼。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