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成嬌還為紀嶽君的大膽感到吃驚時。
紀嶽君已經推瞭高子璋一把:“伯父叫你去前面的,隻顧著鬧,差點把正事給忘瞭。”
高子璋有些狐疑。
什麼要緊的事情呢?
先前叫瞭母親去,這會兒還讓紀嶽君傳話給他。
他下意識的看瞭薛成嬌一眼。
薛成嬌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麼。
感受到高子璋的眼神後,淡然一笑:“那表哥快去吧,舅舅想是有要緊的事。”
高子璋又頓瞭頓,眼神在她二人之間遊.走瞭半天,才提步走瞭。
其實真不是紀嶽君有意支開他。
高孝禮先前叫鄭氏去,為的是保定府薛傢的事。
後頭叫高子璋,卻是因為收到瞭崔旻的信。
高子璋邁出清琉弄玉後,紀嶽君就往薛成嬌身邊而又湊瞭湊。
薛成嬌覺得渾身不自在,就退瞭兩步。
紀嶽君呵的笑瞭一聲:“你嬸娘要來應天府瞭,知道嗎?”
薛成嬌身形一怔。
馮氏?
紀嶽君聳聳肩:“我在伯父書房外聽到的,而且崔傢的崔旻還送瞭封信,信上還問你好,伯父說瞭,他對你很不同,後面還有話,我就沒聽見瞭……”
薛成嬌的眉頭緊緊的鎖在瞭一起。
馮氏又到應天府來做什麼呢?
上次的事情,不是都已經瞭結瞭嗎?
難道真的如邢媽媽所說,馮氏不知足,有一就會有二?
那她自己的名聲,也全都不顧瞭嗎?
還有旻表哥……
高子璋的話仿佛還在耳邊,紀嶽君就已經帶來瞭他問好的消息。
薛成嬌久久不語。
紀嶽君冷笑瞭一聲,似乎對她頗有成見:“你很會招惹人啊?”
這話說的實在難聽。
薛成嬌臉色立時就變瞭變,瞇眼看向紀嶽君。
紀嶽君嘖瞭一聲,也不怕她:“不久之前,崔傢的崔昱在醉仙樓醉酒,我哥哥跟他同席,他醉酒後滿口叫著成嬌二字,這不是你的閨名嗎?”
藏在袖中的手,倏爾收緊成拳。
“紀姑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確實長的很漂亮,聽說腦子也聰明,”紀嶽君頓瞭頓,比劃著指瞭指自己的腦子,“我說那句話,不是跟你鬧著玩兒的。吶,我這個人呢,其實很好相處,而且你這麼好看,我也一眼就覺得喜歡,但是,你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咱們就相安無事。”
薛成嬌忍不住嚯瞭一聲。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瞭高子璋?
高子璋就是個香餑餑?
她是住在高傢不錯,但何以見得就一定會招惹高子璋?
薛成嬌忍不住動瞭氣,覺得紀嶽君欺人太甚。
可突然想起來舅媽當日所言,似乎這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人吧。
在高傢,紀嶽君來去自如,連舅舅的書房,她都能去。
這個的姑娘,是高傢的準媳婦。
於是她忍瞭又忍:“我幾時招惹過誰,自己都不清楚。紀姑娘怕我招惹瞭你的人,實在是多餘的擔心,”她翻瞭翻眼皮,“若依你所言,旻表哥待我不錯,何以見得我就不喜歡他?怎麼就要招惹面前這個表哥?”
這未必是真心話,不過是薛成嬌一時托借崔旻的名罷瞭。
紀嶽君的眼珠子轉瞭幾轉,最後好像是無所謂瞭一樣:“我喜歡把話先說開瞭,省得將來鬧不痛快。子羨不在傢,我每次來,也沒人跟我玩而,你說話辦事這樣爽快,願不願意跟我相交呢?”
薛成嬌是徹底的懵瞭。
紀嶽君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要提防她?還是要跟她好?
薛成嬌忍不住扶額:“有客上門,我自然沒有推出去的道理。”
紀嶽君嘻嘻的笑瞭兩聲,又打量著清琉弄玉還要收拾安置,便不多話,一個人又跑瞭。
等她走後,魏書才迎到薛成嬌身邊去:“她也太欺負人瞭。”
薛成嬌無奈的笑瞭笑。
燕桑從屋裡出來,扶她上樓梯:“這位紀姑娘心思未必就壞,姑娘不也喜歡坦坦蕩蕩嗎?既然說開瞭,日後相處也不會有私,大傢落得幹凈。”
薛成嬌聽瞭,又覺得有道理,不由的多看瞭燕桑兩眼。
從她買回燕桑,燕桑是不多話的人,一天到門就悶頭做事,但是說出來的話,總讓她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這個丫頭,應該是買值瞭。
三個人步入屋內,薛成嬌四下打量瞭一番,對此處更覺滿意。
不過因紀嶽君提起馮氏的事情來,她什麼心思也沒有瞭。
往貴妃榻上歪瞭下去,打發瞭燕桑去請邢媽媽來,又囑咐瞭魏書幾句,便叫她在門外守著瞭。
邢媽媽進屋時,薛成嬌正閉目養神。
她走近瞭兩步,仔細看瞭看,暫且沒出聲。
薛成嬌其實並沒有睡下,這會兒感覺到有人靠近,就睜開瞭眼:“媽媽來瞭。”
邢媽媽噯瞭一聲,行瞭半禮,就在她對面坐瞭下去:“姑娘身上還是不舒服嗎?回舅太太一聲,請個大夫來看看吧?今兒又忙碌瞭一早上,別是累著瞭。”
薛成嬌搖瞭搖頭,撐身坐瞭起來:“我沒事,不用驚動人,省得叫人覺得我輕狂。”
她越是這樣說,邢媽媽心裡便更覺得難過。
隻是再難過,也不敢說出口,唯恐招惹瞭薛成嬌傷心。
二人沉默瞭許久。
薛成嬌想瞭想,終於開瞭口:“我聽說瞭一件事,想跟媽媽討個主意。”
邢媽媽抬起頭來與她對視一眼:“姑娘聽瞭什麼?”
“嬸娘又要到應天府來瞭。”
邢媽媽顯然吃瞭一驚:“這是哪裡聽來的?”
於是薛成嬌便把前頭紀嶽君的話都說瞭,隻是隔過瞭崔旻這一茬。
“我當日就勸姑娘,可姑娘非是不肯聽,”邢媽媽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二太太是個不足意的人,上回來,在姑娘身上討瞭好處,如何能不再來圖姑娘的?”
“可她才走多久?”薛成嬌咦瞭一聲,“上次來,姨媽跟她就差撕破臉瞭,老夫人更是連見都沒見她,如今又來,豈不是鬧的大傢難看嗎?二叔怎麼會讓她來的?”
“可就是怪在這裡瞭,”邢媽媽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出瞭岔子,一頭霧水,“咱們什麼也不知道,二太太為什麼來的,也不知情。舅老爺既然知道瞭,也告訴瞭舅太太,想必舅太太會找姑娘說這事兒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