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襄安侯府的世子,薛成嬌是毫無概念的。【】
隻是崔旻既然說瞭,她便隻好蹲身禮瞭禮。
這位世子顯然是知道薛成嬌身份的,稍稍退瞭兩步,回瞭一禮:“縣主與我是一樣的人,這個禮翕不敢生受。”
薛成嬌有些吃驚,就抬頭看瞭過去。
崔旻笑著催瞭她一聲:“你先進去吧,舅媽久不見你回來,又要操心的。”
薛成嬌忙哦瞭一聲,同兩位兄長禮瞭禮,又與這位世子告辭一回,便提步入宅去瞭。
這位世子倒也沒覺得如何,看瞭看崔旻:“你們倆也不用送我瞭,後天晌午,太白樓咱們再聚。”
高子璋暗暗地松瞭一口氣。
崔旻臉上還是淺淺的笑意未消退,應下他的話來,目送他出門上馬,後話不提。
薛成嬌那邊一路進瞭內宅,先往鄭氏那裡卻回瞭話,不多時宮裡的賞賜派瞭下來,鄭氏又領著她謝瞭恩,滿心歡喜的說瞭好些話,惦記著她剛趕路而來,又進瞭一趟宮裡,就叫她先回去歇著,隻等要吃飯的時候再來。
這雖然不合禮數,隻是如今傢裡也沒有外人在,薛成嬌知道舅媽是擔心她的身子,便應瞭下來。
回住處安置下來,她又想起門口遇到的那位世子來。
聽他說話的語氣,觀他與崔旻二人互動的神態,他應該和兩位表兄關系算不錯的。
表哥有意介紹這位世子給他知道,多半是為瞭將來她要在京城安身,身上既然頂著這個清和縣主的銜兒,權貴之中少不得走動。
她正想著要跟誰打聽打聽呢,高子璋就端著她的藥送上門來瞭。
薛成嬌見他推門進來,呀瞭一聲:“表哥怎麼給我送藥來。”
高子璋笑著把藥碗遞過去:“我猜你有滿肚子的話要找人問,正好,我這會兒沒事幹,送上門來給你問,”說著喏瞭一聲,“先吃藥。”
薛成嬌欣然接過藥碗,嗅到一絲的苦味,眉心微蹙,還是一飲而盡瞭。
高子璋看她喝完瞭藥,才掏出幾顆糖來遞過去:“給你壓一壓。”
薛成嬌歡喜的接下來,剝開兩個送進嘴裡,然後才問道:“那位世子,是什麼人啊?”
高子璋拉瞭凳子在她對面坐下去,努努嘴:“就知道你要問,”說完瞭才又道,“他啊,是燕侯的嫡長子,他母親是先帝的保榮公主,當年剛落生的時候,陛下可就賜瞭他世子銜瞭。”他稍頓瞭頓,“燕翕這個名字,還是陛下給他起的呢。要說起來,他也是飽讀詩書,滿腹文墨,不過有一點,他這個人不好賣弄,平日接人待物也很隨和。估計還是隨瞭侯爺的性子吧。”
話到此處,他哦瞭一聲:“這位燕侯呢,是京城裡出瞭名的和事佬,他身上頂的是世襲侯爵,但是官品呢秩不過四品而已。”
高子璋用的而已二字,薛成嬌微一挑眉,不過心裡也清楚。
四品官,放到京城以外的地方,那是一方大員瞭。
隻是在京城這個地方,委實是算不上什麼的。
高子璋這麼說,她隱隱有些明白。
別看這位襄安侯官品不高,可是地位隻怕不會低。
至少她所知道的康定伯府,與談傢過從親密,這樣的人傢,一定是陛下猜疑的對象。
不過襄安侯也算得上想得開的瞭。
他娶瞭一位長公主,又有瞭世襲的爵位,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別在天子腳下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一世榮華是不愁的,將來兒孫們的富貴,也有著落。
要真學瞭康定伯那樣,還指不定要如何。
薛成嬌心念微轉。
“兄弟既翕,和樂且湛”。
確實是個不錯的名字。
不過陛下賜瞭這樣一個名字——她突然想起來劉光同,臉色微微變瞭變,也許是盼著燕翕能做到和順內斂也未可知。
薛成嬌抿唇半天不語,良久後才又開瞭口:“他跟表哥你們走的很近嗎?”
高子璋聳瞭聳肩:“你也知道,大表哥的名頭呢也不是隻在應天府說的響嘴的。當時他剛到京城來嘛,京城裡這些王孫子弟,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不屑吧,拉著大表哥鬥過詩詞,比過琴曲,後來還是燕翕出的面,大表哥才有瞭清凈日子。這算得上是……”他歪頭想瞭想,“哦對,惺惺相惜。”
薛成嬌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個詞用的倒新鮮。”
高子璋也跟著她笑起來:“所以我猜啊,燕翕什麼都是一等一的好,估計小時候身邊是沒什麼玩伴的。他呢從小就被選作瞭太子殿下的陪讀,人嘛,站的位置太高瞭,難免遭人眼紅的。”
“這有什麼好眼紅的?”薛成嬌不由的咂舌,“太子殿下身邊的陪讀,本來就該選一個傢世清白且出身高貴的人,況且我今日見這位世子生的不凡,想來小時候肯定也很討喜就是瞭。”
高子璋嘴一撇:“這話你可別到大表哥面前去說。”
薛成嬌一楞,吐吐舌:“他是生的不錯啊。之前我在應天府也見過謝鹿鳴,兩相比較起來,謝傢的二公子倒還有些遜色瞭。”
卻不想門外傳來崔旻的聲音:“那若我與之相比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踏進瞭屋裡來。
見薛成嬌看著他有些發愣,難免失笑。
薛成嬌一雙大眼睛眨瞭好幾眨:“表哥什麼時候竟學人聽墻角瞭?”
這話若換瞭旁人說,崔旻是鐵定要不高興的。
他是君子,聽墻角三個字,未免太難聽瞭些。
隻是薛成嬌說這話時,語調分明有些撒嬌的不滿,於是崔旻揚瞭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背地裡說人傢謝鹿鳴的壞話,還怕我聽瞭?”
薛成嬌一時愕然。
她什麼時候說謝鹿鳴壞話瞭?
崔旻從前不是這樣的。
怎麼如今反倒有些十五歲少年的模樣瞭。
會打趣她,還帶著一些無賴的樣子。
崔旻倒是不以為意,送走燕翕之後,他沉悶的心情漸漸得到瞭舒緩。
劉光同的事情,是來日方長的,他再急也沒什麼用。
本來是想來看看薛成嬌,怕她會多思多想。
結果就在門口聽見瞭她的這番言談。
起初心念微動,有一絲的不悅,隻是又覺得,她這番話說的這樣坦然,倒沒什麼好多想的瞭,這才推瞭門進來的。
高子璋坐在一旁,暗地裡不知翻瞭多少的白眼:“那大表哥到底是想知道,成嬌為什麼說謝鹿鳴壞話呢,還是想知道,你與燕翕比起來,成嬌覺得哪個更好呢?”(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