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都笑瞭,竟然還不信?
她差點以為他已經相信瞭自己。
“哎!”秦溪收回愣怔的目光,有些喪氣地嘆瞭一口氣。
他看著她的低垂的眉眼,渾身透著沮喪,心裡莫名有些悶。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的他,眸底劃過一抹詫異,“看起來,你很關心我?”
“關心?”秦溪喃喃道,“我就是……”
總不能說她是來報恩的吧?
心底立即就否定瞭這個回答,她想瞭想,說:“我就是恰巧有這個能力,又覺得你這樣好看的人,後背多瞭一道大大的傷疤,豈不是太觸目驚心瞭?”
池北延靜靜地盯著她的側顏,像是在探究她話裡的真假。
就這麼看瞭一會兒,有點兒恍神,腦海浮現的卻是另一道身影。
幾乎一秒鐘,他便驅散腦海裡的畫面,整個人冷沉瞭下來。
秦溪感受到氣氛越來越差,為瞭保命,她偏瞭下頭,“那個,其實我上車,就是想確認你還去不去發佈會?”
“我去不去,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秦溪脫口而出。
不重要的話,她幹嘛三番五次地來找他,想要說服他。
池北延眉心微蹙,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望向她,從她又圓又大忽閃忽閃的眼睛裡看到的,竟是期待。
他神思一定,臉色越發陰沉。
哪裡來的女騙子……
“池先生!”秦溪不敢確定地又詢問瞭一句,“你還去不去?”
“不關你的事。”男人的聲音明顯冷瞭下來,渾身上下都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秦溪抿瞭抿唇,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看來,他還是不肯相信她。
心裡還真有幾分的受傷。
她看著男子極其好看的側顏,忽的想起瞭前世池北延總是溫柔看著自己的模樣,忍不住想,要是之前的他,肯定不會這麼冷漠地對她吧?
下一秒,她忙揮掉腦子那些荒唐的想法。
以前的池北延那麼好,她不也沒珍惜過麼?
這個念頭一浮現,愧疚又重新襲上心頭。
算瞭,不信就不信,換成是她,她也很難相信別人會算命的鬼話呀!
大不瞭,到時候發佈會現場,她親自到場去救他好瞭。
至於要怎麼救,到時候再打算好瞭……
秦溪回過頭,緩緩吐瞭一口氣,“你不信我就算瞭。”
車廂依舊安靜,她有點受不瞭這冷冰冰的空氣,想到瞭晚上他在酒店對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不接受潛規則。
她的臉蹭的一下紅瞭,有點急,又轉過頭看向他,“還有一點,你晚上在包廂外面,說過潛規則什麼的。”
她又好笑又有些氣地開口,“拜托,我是青春年華正好的大學生好不好,過不瞭多久就要畢業瞭,前途一片光明,用得著做那種……那種被潛規則的事兒?”
“別人想要,我還不要呢!給我什麼我都不要,我要拍的戲,是那種清清白白、光光明明的戲,能靠實力的那種。”
雖然池北延你的大腿是金大腿,我也很想抱,但絕不是那種見不得人的方式。
說完,她氣鼓鼓地盯著他。
池北延胳膊搭著車窗,車內暖色燈光打在他臉上,輪廓分明,透著幾分禁欲。
修長的手指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緩緩轉瞭過來,狹長而好看的眼睛望向瞭她。
秦溪先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隨後,她漸漸從他眼睛裡看出點什麼。
稍一動腦。
靠!這明明是看笨蛋的眼神,還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赤果果的嘲笑!難道他真聽不懂她的話嗎?還是以為她還是在胡說八道?!
呃呃,雖然她這幾天老是對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外人聽來可能奇奇怪怪),可是!!
她完全是真心實意為他好的。
不相信她就算瞭,竟然還用這種眼神看人,她的自尊心嚴重受到瞭挑戰。
她心一橫,一個轉頭,大叫道:“停車!快停車!我要下車,我要回傢。”
聽到聲音,還是這麼大的嗓門,方遠渾身一顫。
媽呀,真的是一個瘋丫頭,整天奇奇怪怪的!
他連忙降下擋板,回過頭,看瞭一眼總裁,本以為會看到總裁冷冰冰的冒著怒火的眼。
沒想到的是,什麼?!!
總裁唇角微揚,笑意展露無疑。
似乎是察覺到瞭方遠的註視,池北延的笑意幾乎是一瞬間消失不見,恢復瞭一貫清冷疏離的模樣。
方遠都要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瞭?
他問道:“池總,這裡可是高速路段,真的要停車?”
“你覺得呢?”池北延語氣冷颼颼地反問道。
方遠:“……”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問您的呀!
哎呦,我的祖宗,該怎麼辦好?停車還是繼續開車?
最後想到半路停車真的很危險,嚴重的話會引起車禍,為瞭確保總裁的生命安全,他選擇繼續開下去。
秦溪繼續喊:“停車,聽見沒有。反正好心也被當成驢肝肺……我要下車!我要回去瞭。”
終於覺得很吵的池北延,捏瞭捏眉心,“閉嘴。”
閉嘴?秦溪睜大瞭眼睛,看向瞭池北延,隻見他已經閉上瞭眼睛,開始瞭閉目養神。
她盯著他好看到瞭極致的側顏,“……”
嗚嗚,她還一點兒人權都沒有瞭?!想回傢都不行呀?!
可是,這輛車是開去哪裡呀,都沒有說一句,她晚點怎麼回學校呀?!!
秦溪心裡咆哮著,看著池北延安靜休息的模樣,好不容易男人身上那疏離淡漠的氣息少瞭幾分,她竟然不爭氣地一句話都不說瞭。
心裡持續性憋屈著。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瞭星光酒吧。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來的地方,大門富麗堂皇,門口有幾個穿著制服的男子站著。
車子一到,有人恭敬地來開車門,“池先生,晚上好。”
這招呼,一聽就知道池北延是這裡的熟客。
她一轉頭,就看到他已經下車瞭,她緊跟著下瞭車,連忙跟在他身後,“池北——”
這叫聲裡透著一股熟悉,她忽的頓住瞭,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清瞭清嗓子,掩飾一般地開瞭口:“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