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閣外,無人知道元帝蘇醒。
靖王那句似嘲笑似挑撥的話,讓顏寧一陣冷笑。真是奇怪,楚昭業如此,靖王也是如此,都想賭自己父親會不會為自己這個女兒,置顏傢上下於不顧?
她剛想說話。
“顏大將軍是否愛女如命先不說,靖王叔你,是不是愛子女如命呢?”不待顏寧開口,楚昭業在邊上接口道,“楚世子現在已經拿下瞭靖王府,王叔,您造反,隻為瞭您一人的富貴嗎?”
這些話,楚昭業是故意提氣大聲說出的。
下面的叛軍們,聽瞭這話,有些嘩然。
靖王也是一驚,隨即鎮定下來。不可能,他留瞭一千精兵守衛府邸。三殿下是想亂自己心神啊?哼,自己怎麼可能上當。
“你不信嗎?顏傢傢將,驍勇善戰,鎮南王世子楚謨,有勇有謀。你那留下防守的那點精兵,能抵擋地住嗎?”
靖王一驚,他也知道的,顏傢傢將八百多人,自己那一千精兵,能守住嗎?
“囉嗦什麼,殺!”當務之急,是速戰速決。
靖王當先沖上,餘下的叛軍跟著要沖上高臺。
顏寧和肖剛、楚昭業看瞭一眼,捏緊手中刀劍,沖瞭下去。
雙方正再次殺成一團時,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一支精銳沖瞭進來。
這支精銳,如一支利箭,沖破叛軍的層層包圍,喊聲震天。
“靖王府上下伏誅!”
“繳械不殺!”
“放下兵器!附逆者,殺無赦!”
漫天火光中,楚謨銀衣銀甲,恍如天人,他的槍尖,掛著兩顆人頭,“靖王妃人頭在此,靖王世子人頭在此!附逆者,殺無赦!”
叛軍們回頭,看到血肉模糊的兩顆人頭,“真的是世子!”
“天啊,真是王妃啊!”
靖王看到妻兒的人頭,心中一痛,有些愣神。不等他回過神來,顏寧已經沖到瞭他邊上,當胸一劍刺去。
靖王隻覺得胸口一涼,低頭,看到自己胸口處竟然被刺瞭一個窟窿,護心鏡都碎瞭。順著劍身,他看到顏寧一臉冰冷地看著自己,那個子,好像還沒馬身高?
多年圖謀,好不容易天賜良機,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呢?自己,怎麼會被一個小姑娘殺死?
他腦子裡轉過這個念頭,還沒等他想出答案。隨著顏寧拔劍,他的胸口,一股血飛出,直接滾下馬背,他的腦中,隻餘下一片空白。
“靖王已伏誅!”楚昭業看到靖王掉下馬,大叫瞭一聲。
“靖王伏誅!繳械不殺!”
其餘的大內侍衛和顏傢傢將們,都跟著喊瞭起來。
“靖王都被我傢姑娘給宰瞭,你們還要找死嗎?”
“小子,跟我們打,老子教你怎麼打仗!”
顏傢傢將一看自傢姑娘大展神威,嘴裡呼喝起來。
叛軍沒想到,激戰瞭一夜,形勢忽然就逆轉瞭。
好像不過片刻功夫,靖王妃和靖王世子被殺瞭,靖王爺被殺瞭。這一切,像做夢一樣。
一時軍心渙散,楚昭暉狂呼著,“快殺!攻下勤政閣!”
可惜,他不是靖王,京郊東營的人是跟著靖王造反的,誰會聽他號令呢?
楚昭暉還在狂叫,隻覺腿上一痛,“啊,痛死瞭!”他看到自己腿上,居然插著一支羽箭,痛得伸手想要捂住傷口,一下就掉下瞭馬背,忍不住痛呼起來。
楚昭業走到他邊上,提刀砍去,肖剛見瞭想要攔,被叛軍絆瞭手腳。
等他騰出手腳,隻看到楚昭業正站在楚昭暉的屍體旁,楚昭暉的身邊,還倒瞭一個叛軍。
楚昭業註意到肖剛的目光,“這叛軍竟然趁亂殺瞭我二哥!”
肖剛不知該說什麼好,轉開目光,轉頭擋住瞭一個叛軍。
顏寧殺瞭靖王後,有些脫力。她拿劍杵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寧兒,你沒事吧?”旁邊,傳來一個關心的身影,原來楚謨居然下馬,走到她邊上。
“你怎麼來京瞭?”顏寧看著楚謨毫不遮掩的關心之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沒想到,危急關頭,她都以為自己要命隕今夜瞭,還遺憾要和楚昭業死在一堆瞭,沒想到,轉眼之間,死裡逃生,還看到瞭楚謨。
“你不該插手這事的。”心中再甜,顏寧還是嗔怪地說瞭一句。隻是臉上的神情,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喜色。
“你在這,我當然要來瞭。”楚謨一笑,所有寵溺,盡在其中。
“不要胡說!快,帶人去東宮,救我二哥和太子哥哥!”顏寧被甜言蜜語迷惑瞭一時,立即清醒過來。
楚謨心中忍不住醋意翻滾,算瞭,她是擔心她二哥顏烈,他心裡,勸瞭自己一句。
楚昭業透過層層人影,看到楚謨牽著白馬,深情看著顏寧,顏寧含羞帶嗔地低頭。漫天火光中,銀甲將軍,少年英武,箭袖窄服的少女,手中的劍還在滴血,英氣的臉上,卻透著甜意。
這一幕,隻是一瞬,在他心裡,卻好像有百年之久。一霎時,隻覺心中有說不出的空落落的。
楚謨,對顏寧有意?
顏寧,已經心系楚謨瞭?
“爺,小心!”李貴狂叫道。
楚昭業憑著本能一側身,肩膀上,被一個叛軍手中的刀,劃開瞭一道口子,深可見骨。
楚昭業忍痛,轉身,架住瞭叛軍砍來的第二刀,往邊上一撥,順勢一刺,將那叛軍砍殺當地。
李貴沖到他身邊,急得團團轉,“爺,去找太醫看看吧。”
“慌什麼!快去林府,讓我舅舅帶人去東宮救駕!”
李貴一愣,明白過來,左右看瞭看,往外沖去。
康保拿著虎符,匆匆跑到瞭前殿,站在殿門口,看到面前的屍山火海,他忍不住腿肚子就是一陣哆嗦。
他扶著門框,才站穩瞭。
高臺下,“靖王伏誅”、“繳械不殺”、“二皇子伏誅”的喊聲,還在傳來。
大內侍衛們,忙著砍殺對敵。誰也沒看到康保這個禦前大總管站在殿門前。
康保吸瞭口氣,靖王和二殿下都死瞭?
他看看自己手裡捏著的虎符,這東西,用不上瞭?還要不要交給顏姑娘,去調京郊南營進宮護駕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