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們怎麼會來？”穆江雪聲音沙啞地問。今兒所有人都該出現在學校吧。
陳飛和金洛年在客廳收拾殘局，一邊回應：“當然是正南啊，不然你以為還有誰？你這回可得好好感謝我們，尤其好好感謝正南。如果不是他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現在就在學校乖乖上課瞭。”
金洛年鄙視地看瞭他一眼，“說成乖乖睡覺還有點可信度。”
“嘿！你這不懂人情味的和尚，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閉嘴吧你。”陳飛說著，抄手將地上的沙發靠枕扔過去。
金洛年穩穩接住，順勢把靠枕放在沙發上。
“不過江雪，你確定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嗎？”陳飛突然一本正經起來。“別處不說，我看你那脖子……嘖嘖，真他媽的猙獰瞭。”簡直不忍直視，雖然沒有看見當時到底什麼場面，不過從現場的毀壞程度，和穆江雪已經血跡斑斑，又紅又紫的脖子就已經能想象得到瞭。
穆江霖那小子絕對是失心瘋瞭，竟然先後對自己的兩個妹妹出手。
而且還是長相這麼好看的兩個妹妹，他到底是怎麼下去手的？
“沒事。我休息會就行。”穆江雪說。“你們也別收拾瞭，先去學校吧，開學第一天就曠課，你們老師肯定得給傢裡打電話。”
“我沒事，反正那更年期的老女人不管說什麼，我奶奶都聽不見。”陳飛咯咯笑起來。他奶奶可是完全的聾瞭，就算拿著大喇叭在她耳朵前大吼大叫，也根本影響不瞭什麼。
金洛年看瞭眼在臥室床上躺著的穆江雪，輕笑著說：“一會跟老師解釋一下就行瞭，反正上午也沒什麼重要的課。”
“是啊，怎麼說和尚也是我們屆的種子選手，以後是要考重點大學的。”陳飛說著還不忘朝金洛年眨瞭眨眼，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老師們對好學生總是很寬容，恨不得當成佛爺供著，所以絕對不會有事。”
雖然陳飛的話有些誇張，不過意思是對的，金洛年便不置可否，繼續埋頭收拾屋瞭。
中午時候，許正南給穆江雪打瞭個電話，詢問她的情況。
因為上午又是做筆錄，又在醫院忙絡，一晃時間就過去瞭，等到中午才騰出時間來跟穆江雪安安靜靜通個話。
他已經從短信裡得知瞭所有的事。雖然穆江雪因此也受瞭點傷，但明顯穆江霖受到的傷害更大，更嚴重，而且估計短時間內都不敢再到祥樂胡同瞭。更別說回傢。
“喉嚨疼麼？”
“還好。”穆江雪頓瞭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太沙啞，輕聲說：“小玥……麻煩你瞭。”
“沒事。哦對瞭，江玥醒瞭。”許正南說：“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回傢養著。”
“恩。等我下午過去換你。”
“話都說不瞭瞭，還想去照顧別人？”許正南的聲音低低沉沉的，似乎有些不滿意。
穆江雪攥著手機的手緊瞭緊，雖然是這麼說，但一直叫許正南在醫院照顧妹妹，也不合適。
“……你知道江玥的脾氣，如果她知道你跟穆江霖打瞭一架，還受瞭傷……她肯定得直接從病床上躥起來，拎著菜刀去找穆江霖瞭。”
比起說一些讓穆江雪不用客氣之類的話，最好使的，當然莫過穆江玥三個字。
果然，許正南的話說完，穆江雪便徹底沒瞭聲音。
“好好在傢養著吧。正好能避開江玥……”
“知道瞭。我會讓自己盡快好起來。”
“恩，掛瞭。”許正南掛斷手機，看著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孩子，臉色仍十分蒼白的穆江玥。
“我二姐受傷瞭？”
“恩。”看來是全都聽到瞭。許正南走到穆江玥身邊，扶住她的胳膊，“先進去再說。”
許正南將自己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跟穆江玥說瞭一遍，“我那麼說是想讓你二姐好好養傷，你別給我整有的沒的，讓人費神。”
他說的當然是穆江玥會拎著菜刀找穆江霖的事。
穆江玥臉色陰沉著，好像刷瞭一層鐵漆，都泛起瞭凜冽的寒光。
“那個婊子養的穆江霖……”
“註意你的措辭。”許正南淡淡地看瞭她一眼，滿是警告。“他媽也是你媽。”
穆江玥一拳砸在床頭櫃上，震得上面水杯、水果嘩啦嘩啦亂顫。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咬牙切齒地低吼，“他媽的穆江霖，找人暗算我不說，還敢弄傷我二姐……我絕對饒不瞭他。”
“在此之前，你需要把你的腦袋養好。”許正南給穆江玥削瞭個蘋果，遞過去。“否則你還沒打贏穆江霖，自己就先死瞭。”
穆江玥看著那蘋果，驀地心跳漏瞭一拍。
“拿著。”許正南見她不接，又遞瞭遞。
穆江玥這才接過蘋果，咬瞭一口，酸酸甜甜的，十分爽口。
“那個……正南哥……”
“恩？”
“昨天多謝你，救瞭我。”她將聲音壓的很低，變得格外柔和甜美。
“沒事。”許正南也拿瞭個蘋果，擦也不擦，咬瞭一大口。“這次也是個教訓，下次要更早回傢，別總摸黑瞭。”
穆江玥乖巧地點點頭，“恩。”小口咬著蘋果，心裡說不出的溫暖。
“正南哥，你這兩天會一直在這裡照顧我嗎？”
許正南風卷殘雲地吃瞭蘋果，扔進垃圾桶，轉頭看瞭穆江玥一眼。“不然還有誰？”
穆江玥嘴角一咧，笑得更加燦爛。
“沒有誰！我就想讓正南哥你照顧我。”
許正南眉頭挑瞭挑，不由得笑瞭聲，調侃說：“就是照顧兩天，又不是照顧一輩子，你還挺高興。”
“照顧一輩子也行啊！”穆江玥幾乎是脫口而出。
許正南一愣，遂即笑著在她的腦袋上揉瞭揉，輕聲說：“那就好好聽話，首先把身子養好。你多活幾年，我就能多照顧你幾年。”
穆江玥嘿嘿笑起來，心情異常愉悅地咬瞭一大口蘋果，點頭含糊不清地說：“好嘞！我會，好好活著噠！”
“恩。活著吧，我去上個廁所。”
“好！”
是不是還得給這丫頭再看看腦袋……許正南關上門，朝迎面走來的醫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