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醫?”錦繡軒正廂房內,青霜低聲言道,“竟然會是胡老太醫,聽說胡太醫在太醫院裡頗有威望,若論是資歷來,算得上是宮裡極老的人兒瞭。可是莫氏又豈會暗中與他扯上關系?”
“小主有所不知,胡太醫與莫氏雖然從無交集,可是微臣聽說,胡太醫當年與莫氏之父頗有私交,此次見莫傢落難於心不忍,才會出手替莫氏診治。”說到此處,曾少聰略顯為難的言道,“胡太醫在太醫院任職多年,待人處事甚為妥當,院中同僚對其也尊崇有加。微臣知曉暗助莫氏者為胡太醫後,心裡卻為難的很...”
曾少聰如此一說,青霜也陷瞭沉默,安妃的意思再明確不過瞭,一旦查出暗助莫氏者,定然容不得他。可醫者父母心,胡太醫雖然有暗助莫氏之嫌,卻並未做出過份之事。若僅是因為心中憐憫莫氏,盡醫者本份,而被安妃所不容,惹來大禍。青霜與曾少聰豈不成瞭助紂為虐之人,終歸是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亡,於心何安?
“義兄不急。”青霜輕聲言道,“照我看來,此事暫且壓上一壓,胡太醫並無大錯,而且莫氏眼下己成瞭這般模樣,任是什麼狀況,也不可能復位。我們又何必做那落井下石之事?”
曾少聰松瞭口氣,悄聲言道:“小主說的是,微臣正是這個意思。胡太醫年事己高,經不起安妃折騰的。”
曾少聰話音剛落,高嬤嬤端著一盞香醇的玫瑰露進入房內,許是在門外便瞭些二人的話語,剛一進門便接過話岔道,“胡太醫?可是太醫醫裡那位留著山羊胡子的胡老太醫?”
“嬤嬤說的對,正是此人。”莫少聰應聲,“怎麼嬤嬤,您認得他?”
“呵呵,老奴在宮裡伺候多年,豈會不認識他。”說話間,高嬤嬤將手裡的玫瑰露輕擱在青霜跟前,慎聲言道,“小主,恕老奴多嘴,適才老奴隱隱聽得曾太醫有說,胡太醫年事己高,經不起安妃折騰,的言語,不知因何緣故?”言畢略微一頓,似乎回憶起瞭當日冷宮內安妃的交待,胡嬤嬤繼續言道,“難不成當日替莫氏診治之人,乃胡太醫?”
“哎,是啊。安妃將此事交由曾太醫來查證。雖然己經查出乃胡太醫而為,若是回瞭安妃娘娘,的確餘心不忍,眼下我們正打算將此事壓上一壓,再從長計議的好。”青霜很是為難的言道,一方面不願得罪安妃,從而多生是非。另一方卻實在不願意昧瞭良心,陷胡太醫於險境。左右衡量,著實難以抉擇,眼下之意也唯有再壓上一壓,走一步看一步瞭。
高嬤嬤聞言卻輕笑開來,“呵呵,小主大可不必如此為難。若暗助莫氏之人乃是旁人,老奴不敢說。可若是胡老太醫,老奴卻以為小主大可不擔心,隻管讓曾太醫回瞭安妃娘娘便是。”
“哦,這是為何?嬤嬤細細說來,我不太明白。”青霜很是奇怪,連聲追問道。曾少聰也很是詫異的看向高嬤嬤。
“小主許是不知,胡老太醫乃太子殿下的貼身禦醫,自太子殿下幼時起,太子殿下的身子便全權交由胡太醫照看.而且早年皇後的身子也交由胡老太醫照看.安妃與皇後不合,後宮上下眾所周知,安妃不喜皇後身旁的人,也並非隱秘之事.對於這位胡老太醫,安妃早就想動,隻是多年以來有皇後和太子庇護,動他不得而己.相較之下,暗助莫氏之事,倒顯小事一樁瞭.大概這也是,胡太醫為何肯暗助莫氏吧,索性與安妃並非同路人,也就不怕得罪安妃娘娘瞭。”
胡嬤嬤不愧是宮人待多年的老人,對宮中事務很是瞭解。原本讓青霜頗感為難之事,如此一說道,反倒顯的極易解決瞭。
曾少聰聞言,面色一緩,略微汗顏的言道,“微臣入宮時間不久,終是不太瞭解個中隱情。”
“如此說來,我們不必顧慮,直接回瞭安妃娘娘便好。索性胡太醫有皇後庇護,安妃娘娘就是想動,也動他不得?”青霜一陣驚喜,看來她與莫少聰均低估瞭胡太醫的能耐瞭。
“對,小主不必為難,讓曾太醫大大方方的回瞭便是。”高嬤嬤笑吟吟的應聲。
“曾太醫,你可明白當怎麼做瞭?”青霜終於放下心來,對曾少聰言道。
“微臣明白瞭。微臣這就前往柏翠宮裡回話,小主歇息吧。”曾少聰施禮退出房外。
剛一出房,便看見碧兒迎面走來,曾少聰雙手略微抱拳,並未出聲說話。
碧兒也未應聲,上前一步在曾少聰耳邊悄聲說瞭幾句,曾少聰連連點頭,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一枚白瓷瓶遞到碧兒手中,同時低聲言道:“此乃第三副藥,藥量需得再減一半,想來便無礙瞭。”
碧兒接過白瓷瓶,很是警慎的向廂房的方向略作張望,連忙將其揣入懷中,悄聲對曾少聰言道,“奴婢明白瞭,曾太醫請。”
二人互施一禮,曾少聰急匆匆的離開瞭軒院。
碧兒安心的輕撫著揣在懷中的小瓷瓶兒,正準備往廂房走去,卻見高嬤嬤撩開簾子走瞭出來,“碧兒,你來的正好,小主有些餓瞭,去小廚房呈些糕點進房。我去為小主準備香湯沐浴,稍後小主用瞭糕點,再浸沐解乏。”
碧兒抬頭對高嬤嬤甜甜一笑,“嬤嬤,還是讓奴婢來準備香湯的好,嬤嬤昨日不是說你腰不太好嗎,準備香湯少不得拎水移桶什麼的體力活兒,讓奴婢去,省得傷瞭嬤嬤的腰。”
說話間,碧兒己轉身往沐房走去,口中繼續對高嬤嬤言道,“嬤嬤,有勞您為小主呈上糕點...”
言畢,人己閃進沐房,拎起一個大大的黃木桶,去準備熱水瞭。
“這小妮子...”高嬤嬤搖頭輕笑,一面往小廚房走去,一面碎聲自語道:“這小妮子知道我腰不好,這些日子,替小主準備香湯的活兒,幾乎全攬瞭下來,從未叫過苦累,倒也真是有心瞭。”隨即一面反手輕捶著腰部,一面很是安慰的往小廚房走去。
青霜在碧兒的伺候下,香浴完畢,精神頭也好瞭不少,己到酉時末,天色逐漸暗瞭下來,高嬤嬤己在榻炕小幾上點燃瞭紅蠟。
看著閃爍跳動的紅蠟,青霜淡淡的嘆瞭口氣,對高嬤嬤吩咐道,“嬤嬤,我想歇息瞭。”
高嬤嬤手持小銅剪,細心的剪下蠟蕊的燈花,含笑對青霜言道,“小主,此時酉時未過,您便歇下瞭。若皇上前來,豈不失瞭規矩。”
青霜略顯怨懟的言道,“皇上己有好幾日未涉足錦繡軒,想來己將我淡忘瞭,我又何必妄生癡念呢。”如此言語明顯有著少許賭氣的意思,青霜心中越發生出酸楚之意,原本清亮的眸子裡,光澤也黯瞭下來。
“胡說!”房外突兀的響起一聲輕喝,隨即一抹明黃的身影,大步入內徑直走到青霜身旁,與之並肩坐下,柔聲言道,“朕近日事忙,探你的時日少瞭些,霜兒怎得就胡思亂想起來?”
青霜雙頰微紅,自己適才暗自碎語,原本隻是隨意說說罷瞭,豈料皇上竟然悄然前來,聽瞭個真真切切,此時面對皇上的問詢,不由的窘態盡顯,“皇上...臣妾失言瞭...”
二人輕倚於榻耳鬢廝磨,高嬤嬤抿唇一笑,悄然的退出房去,並貼心的隨手拉上瞭房門。
青霜尷尬嬌言低語,皇上卻感異常受用,探指輕勾起青霜尖削的下頜,湊上前去暖聲詢道,“霜兒可是在怨朕?”
二人湊的近,皇上略重的氣息噴在青霜臉上,暖意融融。青霜眸子微閃,羞澀的回避著皇上凝視,輕輕的搖瞭搖頭。
“朕不怪你怨,你怨朕,乃是因為你掛念朕瞭...”皇上淺聲低語,隨即湊上前去,輕輕的吻上那對殷紅的朱唇,盡享著香醇的甘甜。
“唔...”青霜自喉間發出的輕呼,還未來得及呼出聲來,便被眼前的男人如靈蛇般的舌尖,重新卷回瞭口中。甜蜜的窒息感襲來,縱然心中有再多的怨言,此時也盡數融化的帝王無限的憐愛裡。
青霜的雙手無力的輕撐在皇上胸前,原本欲抗拒皇上的引誘,此時卻再也使不上力來,纖腰被皇上鐵鑄般的雙臂輕輕一攬,整個身子緊緊的與皇上貼合,剛沐浴完畢,身上僅著褻衣的青霜,嬌羞不己。
“呼...”這一吻,幾乎讓青霜閉過氣去,“皇上...臣妾伺候您歇下吧。”青霜輕扭著身子,欲從皇上懷裡掙脫下榻。
豈料,皇上起身將青霜攔腰一抱,邁向軟榻,溫柔的將青霜平放於上,俯首啞聲低言道,“不必瞭,今日讓朕伺候霜兒歇下...”語氣暖誘,聲調邪媚,青霜來不及臉紅,皇上己緩緩的削下其肩頭歪斜向一旁的褻衣,伏首於那粉誘的渾圓,輕吻而下捕捉著淡粉的蓓蕾...
翻雲覆雨顛鸞倒鳳,房內木榻輕嘰,暖帳晃動,聲聲嬌囈時急時緩,粗獷的龍吟聲夾雜其間,無語多言,帳內春光無限...
也不知過瞭許久,隻聞得一聲壓抑的嬌喘,連帶著暢快的龍嘯聲,急呼而出。房內終於安靜瞭下來,輕微的喘息聲,悄然回蕩的房內,“霜兒,你可知朕近日為何事而忙?”
青紗帳內,皇上一面輕撫豐青霜光滑胴體,一面低聲詢道。
“臣妾不知,臣妾一介婦人,豈敢任意查探皇上的行蹤。”青霜仍舊未從適才的激情中緩過勁來,雙頰緋紅的低聲言道。
“呵呵,貧嘴。”皇上輕笑,順手將不著一絲,柔順似水的青霜摟入懷中,輕嗅著青絲散發出的淡淡幽香,下頜在其發間輕輕蹭瞭蹭,柔聲言道,“朕近日特意命人打理漠河行宮,十日後,朕會前往漠河獵場狩獵,朕打算帶霜兒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