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傷患 勾起往事

作者:月芽依依 字數:3139

母愛乃人之天性,雖然青霜知曉保胎雙胎安然,後果難以預料,但親情的感召卻仍舊讓她作出瞭選擇.曾少聰無奈之即,也唯有全力助青霜安胎.

時間一晃又過去瞭一月,這一月來,廢後瘋癲難愈,己被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翻身.李貴妃穩掌鳳印,料理後宮自有一套手段,皇上對其甚為滿意.而安妃雖然因為當初走漏風聲一事,不被皇上待見,卻因為太子一位虛空,不敢多行妄舉,以省得惹皇上不虞,從而影響三皇子的前程。

後宮終於暫時恢復瞭平靜,青霜的腹部更是如吹氣一般,越發高聳。胎相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己然安穩,靜逸時分,青霜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腹中孩子的手腳舞動。

“嬤嬤,本宮成天困在軒裡,憋悶的很,陪本宮去園子裡透透氣兒吧。”青霜放下喝畢的藥盞,輕拭著唇角的藥漬,對高嬤嬤言道。

“小主您忘瞭嗎,稍後曾太醫會來請脈,依老奴之見,還是待曾太醫請過脈以後,小主再往園子裡透氣的好。”高嬤嬤輕聲言語,隨即推開雕花窗格,一縷清新的空氣夾雜著花香,漫入房內使得人精神瞭許多。

青霜含笑略微搖瞭搖頭,高嬤嬤的心事,她皆會不知,夏至時分,禦花園裡各色芬芳濃鬱的花兒盛開,後宮各嬪妃皆會趁著清晨時分前往園子裡賞芬。如今自己孕期僅六月,但其體型卻似七月孕婦一般,高嬤嬤唯恐旁人看出端倪,因此並不願意自己往人多的地方走動。

高嬤嬤的顧慮原本也在情理之中,青霜不再強求,“罷瞭,本宮還是在軒院裡略作走動好瞭,省得誤瞭請脈的時辰。”

主仆二人在軒院一側的杏林裡,隨意的漫步著,不多時,棗兒與小承子悄聲言語著從軒外歸來,“聽說今日貴妃娘娘前往錫王爺宮裡探病,又吃瞭閉門羹。”小承子的說話聲。

“是嗎?錫王爺難不成當真癡傻瞭不成?”棗兒壓低聲音應聲。

“癡不癡傻,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不敢妄加評論,不過什麼也不記得倒是真的。聽小莫子說,前些時日,皇上與貴妃娘娘同去探望,錫王爺不僅不認貴妃娘娘這位親娘,就連見瞭皇上也隻是一個勁的叩首,根本不能與之正常對話。想想也真是可憐,原本是太子的身份,如今卻落到如此地步。”小承子感慨一聲輕嘆。

二人並未看見杏林裡散步的青霜,徑直向後院走去。

“嬤嬤,本宮愧對錫王,當日若非本宮暗換東珠,錫王也不至於會走到如此地步...”青霜難過的對高嬤嬤言道。

“小主又多想瞭,一切都是命。當日貴妃娘娘以曾老大人作為要挾,小主為保曾老大人性命,又豈敢違逆貴妃娘娘的意思。造成今日結局,也怨不得小主,一切隻是天意罷瞭。”高嬤嬤輕聲安慰著青霜,同時看瞭看天色,繼續言道,“快到請脈的時辰瞭,老奴攙您進去歇息吧。”

主仆二人回到房內,不多時曾少聰前來診脈,脈相平和無異,一切隻是例行規定罷瞭。

“小主,您如今執意護下雙子,可有想過孩子出世以後,當如何自處?”雖然距離青霜做下決定,己過去一月有餘的時間,但曾少聰依舊分外擔心青霜當初的決定是沖動而為。

“義兄,你是否會全力助本宮母子安然?”青霜並未正面回答曾少聰,反問道。

“這還用說,微臣必當義不容辭!”曾少聰斬釘截鐵的言道。

“如此本宮便放心瞭。”青霜淡淡一笑,低聲言道,“如今距離本宮生產還有一段時日,義兄想法子打通出宮關節,待本宮誕下孩兒以後,一定想法子暗中送一個出宮,在醫館內撫養。本宮的孩兒,交由義兄撫養,本宮放心。”

青霜雖然面帶笑意,但說出這番話時,眸子裡依舊難掩骨肉分離的憂色。

“小主放心,微臣必將視如己出的將皇子撫養成人,隻是身為皇傢血脈,卻要流落宮外,倒是委屈瞭皇子。”曾少聰左右掂量,此舉也不失為一個妥貼的法子。

“雖然看似委屈,卻總比失瞭性命來的好。”青霜苦澀一笑,隨即雙眉舒展,淡聲言道,“皇城內看似享盡榮華富貴,但在本宮看來,皇傢子嗣倒不如尋常人傢的孩兒來的自在,因此將孩兒送出宮去,興許對他(她)而言,也算不得壞事。且看錫王如今,若他生於尋常百姓人傢,又豈會落得如此悲慘的狀況。”

青霜此言倒是說的中肯,曾少聰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唉,提及錫王爺,倒還真是可憐。雖然外傷己愈,可身上卻落下若幹傷創,當日太過驚嚇,回宮己有好些時日,卻整日悶在宮裡不言不語神智不清。而錫王爺清逸的面容上,也因那次遇襲而落下瞭棱形的疤痕。太醫院列出許多去痂印的方子,卻因當初傷口深至入骨,雖己愈合,仍舊難除痂印。可憐錫王爺,恐怕再難恢復曾經的容顏瞭。”

“哦?錫王究竟被何種暗器所傷,怎會落下終身的印記?”青霜讬異的詢問道。

“不瞞小主,微臣從醫多年,也見過若幹創口,但唯錫王受傷的創面形狀極為奇特,從其形狀看來,並非尋常刀傷,而是一種宛如錢幣大小的棱形利器。想必那利器一發數枚,群襲而來,一個個沒入骨肉之間,錫王此番能活命回宮,倒真是他的造化瞭。”曾少聰提及錫王的傷患,仍感不寒而怵。

青霜聞言卻陷入瞭沉默,臉上神色越見凝重起來。

“哎,小主有孕在身,微臣怎能對小主談及如此血腥之事,若是驚瞭小主,倒是微臣的罪過瞭。”曾少聰見青霜面色極為難看,自知失言,立即起身施禮言語,隨後對如何將養身子又是好一陣叮囑,方才告退而下。

曾少聰離去,青霜面色仍舊堪憂,斜倚在榻炕上,好似元神出竅一般,久久不再說話。高嬤嬤擔心的言道,“小主,難道您有心事,不妨向老奴細說,讓老奴替您為憂。”

輕聲言語,青霜卻好似並未聽見一般,仍舊宛自沉思不語。

“小主,您這是怎麼瞭?”高嬤嬤微急的再次言語。

“呃...嬤嬤...”得高嬤嬤兩次呼喚,青霜終於回過神來,“嬤嬤,你可聽清適才曾太醫所言?”

青霜有些失態的抓著高嬤嬤的雙手,急聲詢道。

高嬤嬤連連點頭,眸子裡卻滿是疑色,“小主,曾太醫適才提及錫王的傷勢。雖然不免血腥,好在如今錫王的傷患己無大礙,小主不必多作他想,省得亂瞭自己的心神。”

青霜並未接過高嬤嬤的話題,而是自顧自的言道,“曾太醫說令錫王受傷的乃是一種如錢幣大小的棱形利器,並且一發數枚深入骨肉...”

“小主...怎得您突然對傷及錫王的利器有瞭興趣?”高嬤嬤不解的言道。看青霜的神色,好象並非提及錫王受傷,思及血腥之事的緣故,難不成小主的失神與那利器有關?

青霜聞言,神色頓顯悲痛,在遙遠的記憶裡搜尋著痛苦的回憶,“本宮自幼與傢母隱居在偏野的小山村,雖然日子過的清貧,倒也樂得自在。直到十歲那年的雪季,傢裡來瞭一夥歹人,從此毀瞭本宮與母親平靜的生活。母親為護本宮周全,以身子作盾被歹人施放的暗器所傷,歹人以為我們母女己經斃命,口中洋洋得意的拋下‘金錢鏢一出,見血封喉!’的言語,便遁逃無蹤瞭。而後母親攸攸醒來,攜本宮奔逃在茫茫的雪地上,卻終因傷勢過重在雪地上失瞭性命。”

說到此處,青霜重重的一陣抽泣,憶起痛苦往事,身子因為激動,也不由自主的微顫起來。

“小主切不可太過憂傷,還望憐惜自己的身子才是。”高嬤嬤急忙伸手在其背上輕拍著,淺聲安慰著。

青霜緩瞭口氣繼續言道,“當日本宮雖然年僅十歲,但時至今日,卻仍然清晰記得母親頸脖處汩汩浸血的傷口。那傷患的模樣,正是如銅錢大小的棱形。與適才曾太醫形容的錫王傷患驚人的吻合...”

“小主,您的意思是,今日傷錫王的人,極有可能便是當日殺您母親之人?”高嬤嬤驚駭的壓低聲調暗吼道,“難道當初派人殺您母親之人,是被廢去的皇後娘娘?”

“本宮不敢確定。事隔多年,傢母的死本宮依舊耿耿於懷,今口有機會查證明瞭,本宮必不會放過機會。”青霜深深一陣呼吸,借以平復著激動的心情,低聲對高嬤嬤言道,“嬤嬤,稍後陪本宮前往錫王宮裡探視,本宮親眼見瞭錫王的傷口,必能判斷是否為同一物所傷。”

“可是...小主,您的身子,恐怕不太方便...”高嬤嬤遲疑的言道。

“嬤嬤不必多言,速替本宮換上寬大的衣物,勉強倒也可擋人眼目。今日之疑若不能解開,本宮必將夜難安眠。”事隔多年,終於有瞭殺母真兇的消息,青霜哪裡還按捺得住,恨不得立即飛到錫王宮裡,親自驗證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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