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步出寢宮,看瞭一眼站在正殿臺階下正在抽泣的景丹,負手大步向側殿而去,同時沉聲言道:“平日裡朕隻道你最是溫婉識大體,卻不想今日竟然如此逾越。竟敢鬧到正殿裡來,既是頭痛便在房裡好生歇著,遣奴婢去請太醫前來瞧瞧便是。如此這般嚷嚷,成何體統!”
景丹緊跟在皇上身後,有些心虛的言道:“皇上,臣妾盼著皇上,盼瞭好些時日瞭,今日皇上過側殿而不入,臣妾心裡難受,方才失瞭規矩。”
二人說話間,己來到側殿正廂房內,皇上大刺刺的坐在桌案前,望著站在自己跟前,可憐兮兮手腳無措的景丹,心中不由騰起一抹不忍,有些無奈的言道:“景丹,今日你是怎麼瞭?自從你封位以來,行事一貫極為低調,今日怎得一反常態,把朕也給弄糊塗瞭。”
景丹按捺住內心狂亂的悸動,緩步上前蹲跪在皇上膝邊,如一隻溫柔的小貓一般,側頭輕偎在皇上的膝蓋上,憨態十足的輕聲言道:“皇上,您自個兒數數,臣妾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皇上您瞭?”景丹說出此話時,雖然面色嬌憨十足似在撒嬌一般,但其內心卻是真真的酸澀不己。是哦,皇上的確己有很長時間未來側殿走動瞭。後宮裡有著太多的紅粉俏顏,皇上哪裡來得及一一顧暇。
景丹嬌柔的模樣,讓皇上惱意稍減,抬手在景丹水嬾粉潤的臉龐上輕輕撫過,道:“近日朕朕國務繁忙,倒也的確是冷落瞭你。”
此話皇上明顯說的底氣不足,前些時日蕊妃裝病邀寵,皇上深為不滿,故意在前往玉瓊宮的半道上,改變主意擺駕去瞭沁蘭宮側殿的珍貴人房裡。細算起來,珍貴人可是坐瞭近一年的冷板凳瞭,就在幾近絕望之時,皇上卻突然毫無預兆的聖駕來臨,頓時讓她心生枯木逢春之感。
當夜自然是極盡纏綿數度春風,二人大有久別勝新婚之感。於後,皇上便一連數日臨幸珍貴人,頻繁走動於沁蘭宮,倒是真真的將初封新位的景丹冷在瞭一旁。
此時皇上言及國務繁忙,實則也是順口一句托詞罷瞭。而景丹又哪裡不會明白,唯有苦苦一笑,微嘆一聲便不再言語瞭。
皇上心中有愧,輕柔的將景丹拉瞭起來,輕輕將其攬入懷中湊在其耳邊低聲暖語道:“好瞭,朕知道近日委屈瞭景丹,今晚朕留下來陪你可好?”
景丹頜首一陣嬌羞,心中對皇上雖有怨言,但是心裡對他的思念卻從未衰減,當即俏臉躁紅極其嬌羞的點瞭點頭,雙腳微微一跺,倚靠在皇上胸前,靜聽著聖上強有力的心跳,額頭在其下巴下輕蹭著,撓的皇上心中如貓抓一般。
景丹的一系列動作,並不似宮裡其他自小習得的大傢閨秀之姿,言行舉止禮數規矩皆是面面倶到的嬪妃。此時這小傢碧玉的嬌俏靈動含羞帶澀,頓讓皇下感到極為清新受用。
皇上當即哈哈一笑,伸手輕輕擰瞭擰景丹俏紅的雙頰,笑言道:“你啊,難怪皇後時常在朕跟前誇你,機靈聰明慣會討人歡喜。哈哈!你倒真真是朕的可心人兒。”皇上滿心蜜意的笑言道,哪裡還有剛從正殿裡步出的那般怨氣,“此時尚早,朕回養心殿看看奏折,酉時再來。”說話間,皇上緩步向房門外走動,剛走瞭數步,又似想起什麼一般,回身對景丹言道:“對瞭,適才你無狀之舉,或許會惹得純嬪心中不快,稍後你去正殿向純嬪賠個不是,也不枉朕時常贊你處事得體。”
景丹面色一凜,略微一頓福身應下,恭送聖駕。
“小主,奴婢真真的不明白瞭,往日裡您時常告戒奴婢不可與正殿之人沖突,怎得今日你卻去正殿裡與純嬪娘娘爭起皇上來瞭。”藕兒見皇上離去,終於有膽子說話瞭,眸子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言道:“小主,您不知道。剛才您沖去正殿時,奴婢嚇瞭個半死,您哪來如此大的膽子啊!”
景丹無奈的苦笑,淡聲言道:“本小主也不知怎麼回事,許是腦門一時發瞭熱吧。這不,皇上剛才讓本小主去正殿向純嬪娘娘賠罪,這可難煞本小主瞭!”
景丹這話倒是說的不假,今日發生瞭太多的事情,此時她倒真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銀雪瞭。
藕兒與蓮兒也很是無助的互望一眼,說不出話來。
正在此時,殿院內一陣嘈雜的步伐走動聲,緊接著胡嬤嬤喜氣洋洋的在正殿門前高聲宣道:“恭祝純嬪娘娘大喜!純嬪娘娘平安誕下一位小皇子。王公公快去回稟皇上與皇後娘娘!”
“哎,奴才這就去!”王定豐聲調愉悅的應聲,隨即大步向宮門外奔去。
景丹快步行到房門邊望瞭望,回身神色輕快的言道:“好瞭。純嬪娘娘生瞭,稍後皇後與皇上便會趕來。至於謝罪一事,倒可以往後挪一挪瞭。
帝、後得到通傳,自是馬不停蹄的趕到逸心宮,正殿內好不熱鬧,太後聞訊也立即差人送來恭賀之禮。逸心宮內外一片喜氣。
逸心宮正殿內,皇上興奮的在殿內來回踱著步子,因心情激動雙手不停相互搓動著,本欲掀開寢宮錦簾入內探視,一旁端身而坐的皇後,卻淡笑著言道:“皇上,稍安。產房腥晦之地,您乃聖尊之體不宜涉足其內,還望靜心等待的好。”
“唉,朕與皇兒隔著一帳錦簾不得相見,真是急煞朕瞭。”皇後所言句句在理,自己乃一國之主若擅入產房,的確有違祖制也不合矩規。皇上雖心情急切,也隻得在正殿內翹首而望。
這時碧螺端上茶水,笑吟吟的言道:“皇上請用茶。”同時,小心的將手中茶盞放置於桌案上,對皇上福瞭福身子慰聲言道:“皇上放心,我們小主得您真龍之氣庇佑,此時好的很。雖然小主生產時辛苦萬分,不過卻也順利母子平安。小皇子長的白白胖胖,可愛的緊。”
皇上聞言心情更為迫切,顧不得喝茶,對碧螺言道:“快去將朕的皇兒抱來給朕瞧瞧。”
這時胡嬤嬤己滿臉喜氣的,抱著用黃緞裹的嚴嚴實實的嬰兒,撩開錦簾從寢宮內走瞭出來:“老奴恭喜皇上。”隨即己行到皇上跟前福瞭福身子。
“哈哈,快讓朕看看。”皇上龍心大悅,上前從胡嬤嬤手裡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隻見孩子睡的正是香甜,圓圓的臉蛋白裡透紅,小嘴一抹殷紅似鮮亮的石榴亮閃閃瑩澤澤。時而微微嘟起,又時而伸出小粉舌輕舐著嘴唇,異常惹人憐愛。”皇上滿面慈色,望著懷裡的小東西,一時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嘴裡隻低聲喃道:“朕的皇兒,朕終於有皇兒瞭!”說話間,又抬起頭來,對站在跟前的皇後言道:“皇後,你來看看,朕的皇兒可是長的象朕?”
皇後輕笑著,鳳眸在孩兒臉龐上好一陣掃視,附合著言道:“是啊,小皇子眉宇之間的那抹英氣,與皇上極為相似。日後小皇子,定會如皇上這般英明神武。純嬪今日不負重望,誕下皇子,當真是為我大武國立瞭大功一件啊!”
這時胡嬤嬤在旁恭敬的言道:“皇上,今日天氣微寒外面風大,小皇子尚且稚嫩,讓老奴伺候小皇子入寢宮吧。”
“對,對。切不可凍著瞭朕的皇兒。”皇上聞言也不再多作耽誤,連忙極為不舍的將孩子遞還到胡嬤嬤手中。
隨即大步昂首的步向正殿門口,對李忠慶揚聲言道:“傳旨六宮,即日起純嬪榮升妃位,封妃大典擇日而行。皇子賜名‘博安’取博學多才,安幫定國之意!另,如今朕的皇兒-博安己平安降生,逸心宮也不必再閉鎖宮門瞭。哈哈哈!”
皇上言畢,高興的揚聲大笑起來。
皇後淺笑著迎上前去,對皇後言道:“皇上聖明,逸心宮裡閉宮數月,如今也終於可以透透氣瞭。”
帝、後一面談笑,一面擺駕離宮
寢宮內,銀雪靜躺在錦榻之上,聽聞著帝、後聲音遠去,終於放下心來。側身看著身旁睡的正香的孩子,心中不由和五味雜陳,低聲碎語道:“哎,若本宮的孩子不失,想來也會長的這般可愛。”
胡嬤嬤聞言,急忙上前悄聲言道:“小主,您這樣的話日後切不可再說瞭。小皇子博安就是您的親生孩子,嫡嫡親親的孩子。至於春蛾”說到此處,胡嬤嬤聲調壓低瞭許多,湊上前去附在銀雪耳邊言道:“此事當日子俊己作好瞭打算,隻能將她。”言畢,胡嬤嬤揚起手掌,向下無聲的一劃。
銀雪心中咚的一響,下意識的側身看瞭看身邊睡意正酣的粉嫩嬌娃,聲調微顫的言道:“嬤嬤,一定要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