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鈺是個心善的人,你跟著他,不用再擔心餉銀被貪瞭去,田地也不會被奪瞭去,咱們一傢好歹能活下去。”
蕓娘抓著他的胳膊,眼睛發著光,帶著希冀和期盼地說道。
“不行啊,劉大成雖然他死瞭,可我的頭兒,馬小旗可沒死,我不能到折總旗手下。”
李三光一臉為難地搖頭。
“那咋不能啊!馬小旗又大不過折總旗去,隻要折總旗說收你,馬小旗也攔不住啊,折總旗之前還救過你呢,你去求他,他會答應的。”
蕓娘著急地推他的胳膊,讓他現在就去。
“哎呦,你不懂,我不能去!我去瞭,就是背叛馬小旗,他能殺瞭我。”
李三光躲開她的手,縮著脖子窩在那,就是不動顫。
“呸!我不信,你就是個窩囊廢,你就不是個男人!劉大成欺辱瞭我,你也不敢去找沈百戶告他,你讓我忍著!”
蕓娘看他懦弱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窩著的火終於爆發瞭,她一邊哭罵著,一邊去打李三光,
“現在劉大成死瞭,我讓你去跟著折總旗幹,好歹為我和孩子以後謀個生路,你也是怕這怕那!
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嫁給你這麼個龜孫窩囊廢啊,嗚嗚嗚……”
李三光被她又打又罵,一張臉氣地漲紅,再老實的男人,那也搓火,他氣怒地將蕓娘推開,紅著眼沖她低吼著,
“你懂個屁!劉大成那個畜生曾經殺良冒功,老子被他逼著,和馬小旗等人一起按過手印,是和他們一條繩上的螞蚱。
劉大成雖死瞭,可這事沒過去啊,老子跑去跟瞭折總旗,馬小旗他們以為我去告密,那還不殺瞭我。”
蕓娘雖是個婦道人傢,可也知道啥良冒功那是殺頭的大罪,她哆嗦著問李三光,
“你,你也殺良瞭?”
“我沒有!我就是被逼著按手印,被逼著成瞭同夥。”李三光梗著脖子說。
“那,那你是被逼的,你沒罪啊。你去找沈百戶,去找折總旗,你去告劉大成那些人。”蕓娘激動地說道。
“告瞭密,我也活不成瞭!”李三光低吼。
“我不管!你現在就去告,就去死!你活著有什麼用!”蕓娘突然從床上起來,赤紅著眼沖他吼道,
“你睜眼看看,咱們傢還有什麼能用的,能吃的!
你的軍餉,軍糧,田地都被劉大成那些人給貪瞭,給占瞭!
我這一年就沒吃過一頓飽飯,咱兒子鐵蛋都餓暈過去好幾次!
你再想想,這兩個月吃的糧食是怎麼來的?是劉大成糟踐瞭我之後,他們補償給你我的銀子和糧食!
可就是這樣的糧食,也就夠咱傢再吃一個月的瞭。
之後呢,軍隊裡不發餉銀,就是發瞭,到你手裡還能剩下幾個錢?
地裡的莊稼都被蠻子禍害瞭,沒收成。
你能從哪裡弄錢弄糧,是不是還要人來糟踐我,再給咱傢糧食堵住你的嘴!
你覺得你自己這樣活著,還有個男人樣嗎!
嗚嗚嗚……你不如去告密好瞭,你告瞭密,假如你真的死瞭,折總旗他們一定會給不少撫恤銀子的。
我不改嫁,我會用這銀子,把你兒子好好養大的……嗚嗚嗚,總比這麼活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