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陽與龍婉馨離開龍陽城之後,並沒有直接離開天龍帝國,而是先回瞭一趟邢傢寨。
這是因為,龍婉馨三天前就已經把邢玲兒送回瞭邢傢寨,臨走前,她還是有些想看看這個女兒。
雖然相處的並不久,可聰明可愛,又非常懂事的邢玲兒深得龍婉馨的喜愛,她有些舍不得她,想再過來看看她。
兩人沒有直接回到他們原來住的那個小院子,因為當初離開之時,陳天陽已經給刑宗雲說瞭,可以讓原來那位女主人王姐搬回去住瞭,他們擔心打擾到王姐,自然不會再直接回去。
他們甚至都沒有直接進入邢傢寨,而是來到瞭邢傢寨之外。
因為當初陳天陽離開時,在邢傢寨外佈下瞭一道很強的陣法,雖然自己若是想直接飛進去,可以提前解除陣法,可他並沒那麼做,而是選擇落在邢傢寨大門外。
剛一落地,龍婉馨便有些擔憂地問瞭一句:“天陽,我們就這麼丟下沖兒和小明月,他們能應付得來嗎?”
“孩子嘛,終究是需要經歷一番磨礪和錘煉的!”陳天陽一臉淡漠,緩緩開口道:“如果總是將他們像呵護嬌嫩的花朵一樣養在溫室之中,那麼當未來的風雨來襲時,他們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住呢?
從近期你所掌握的狀況來看,想必你應該也有所察覺瞭吧,那個慕容賢可不就是典型的溫室花朵麼!
他們慕容皇室掌控著天龍帝國,已有數千年之久,然而歷經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傳承,恐怕都未曾接受過良好的磨練與考驗,久而久之,便造就出瞭如慕容賢這樣的人物。
如今這個國傢,在他的治理之下簡直不成樣子,雖說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爭烽火,但其他方面可謂是糟糕透頂。
底層百姓生活困苦不堪,而處於上層的權貴們卻是夜夜笙歌、紙醉金迷。至於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慕容賢本人,更是整日躲藏在傢族的秘境之中,沉浸於自我修煉的世界無法自拔,對外面民間的艱難困苦全然不顧。
這難道是一個稱職的帝王應有的作為嗎?身為一國之君,所思所慮豈能僅僅局限於個人的私欲,怎能對民生疾苦視若無睹呢!”
“呵呵,看來,似乎對你新認下的這個幹弟弟很有看法啊!”龍婉馨輕啟朱唇,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綻放般動人。她那雙美眸凝視著陳天陽,流露出一絲好奇與疑惑。
陳天陽輕輕晃瞭晃頭,否定道:“倒也並非如此!我不過是在就事論事,於他本人,其實我並沒什麼意見,能跟他成為兄弟也是緣分,跟他做兄弟,還是不錯的!就是他以前當帝軍幹的那些事,實在太操蛋瞭。若不是因為看在明月的面子上,我還真不想管他慕容皇室。照他這麼繼續當昏君,就算我們不來,就算不挑起皇後謀反一事,他遲早也得死在那皇後手裡。傳承瞭幾千年的慕容皇室遲早也會在他手裡終結。”
“是呀!”龍婉馨點瞭點頭:“我們這次能來到這裡,恐怕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看來,我們確實沒有來錯地方呢!如果我們沒來這裡,那天龍帝國的黎民百姓不知還要在水深火熱中苦苦煎熬多長時間呢。”
言語間,龍婉馨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憐憫與擔憂。
“可不是嘛!”陳天陽忽地抬起頭,仰望蒼穹,喃喃自語道:“天意啊,果真是天意難違。也許,這正是上蒼賜予我的一次贖罪的機會吧!”
話音剛落,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仿佛沉浸在瞭深深的回憶之中。
聽到“贖罪”二字,龍婉馨不由得秀眉一蹙,追問道:“贖罪?”
面對龍婉馨的追問,陳天陽隻是苦澀地笑瞭笑,然後緩緩地搖瞭搖頭,便不再開口說話。
“爹,娘,你們回來瞭!”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邢玲兒那銀鈴般的呼喊聲。
卻見,邢玲兒正從遠處飛奔而來。
而刑宗雲則是大步跟在邢玲兒身後,笑著呼喊道:“鈴鐺,慢點兒,慢點兒,小心摔跤瞭!”
刑宗雲最近每天做夢都會笑醒。
因為他已經知道,眼下正駐紮在龍陽城的二皇子正是他的親孫子。
而這位流落民間的二皇子正與當朝公主一起聯手帶兵營救被皇後打入天牢的帝君,他不用想就知道,若是此事能夠成功,他孫子,也就是所謂的二皇子便離登基稱帝不遠瞭。
雖然他不知道陳天陽為何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邢沖搖身一變,變成瞭“慕容沖”,但他知道,邢傢離騰飛已經不遠瞭。
這幾天,他責令全族放假休息一月。
什麼活兒都不幹。
準備先躺平一月,看看局勢再說。
“真人,夫人,你們好!”刑宗雲遠遠地便對陳天陽雙手抱拳,很高興地打招呼。
那嘴角,恐怕AK都壓不住瞭。
陳天陽和龍婉馨對視瞭一眼,兩人全都暗暗搖頭。
陳天陽不屑地撇瞭撇嘴,用靈魂傳音對龍婉馨說道:“什麼事情讓他如此高興,這老頭兒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子此刻正與人拼死,正面臨百萬大軍壓境嗎!”
龍婉馨同樣以靈魂傳音回應道:“呵呵,你就別提瞭,提到這事,我聽著都來氣。就在三日前,我們打下龍陽城當天,我便聽說,他當天一收到我們戰事告捷的消息,馬上就下令讓全族上下放假休息一個月呢。”
“哼……”聽到這裡,陳天陽不禁冷哼一聲,繼續通過靈魂傳音回道:“你快去與鈴鐺告別吧,我去遠處等你,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跟那個老頭兒再多說半句話。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老廢物!以龍陽城現在的局勢來看,邢沖在龍陽城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他倒好,居然已經做好瞭帶領全族躺平的準備瞭!”
龍婉馨也是滿臉無奈之色,嘆息著說道:“可不是嘛!依我看,這事恐怕還真需要你來出手一下可能才會妥善解決。要不然,一旦邢沖日後順利登基稱帝,邢傢寨裡的這些人,必定會成為他的拖油瓶!”
“不管他瞭!”陳天陽搖瞭搖頭:“我們做好該做的便是,至於將來,那是邢傢自己的事!”陳天陽冷聲說道:“我不可能陪邢沖走一輩子,以後的路隻能靠他自己去走。如果他狠不下心,一直要讓這群人拖累自己,那是他自己沒有遠見,是他自己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也有道理!”龍婉馨點瞭點頭。
此時,小鈴鐺已經來到她和陳天陽跟前瞭,她馬上抱起瞭小鈴鐺。
這邊,刑宗雲走過來,正要走向陳天陽,陳天陽卻一轉身,邁出一步,直接消失瞭。
“額......”刑宗雲略顯尷尬地沖著龍婉馨擠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嘿嘿,夫人,不知道兩個多月之後,沖兒是否能夠順利登基啊?我們這些傢人們,天天都在望眼欲穿地盼著他能早日凱旋而歸,回來看我們呢。”
龍婉馨的臉色卻猛地一沉,雙眼如寒星般盯著刑宗雲,口中冷冷地吐出三個字:“刑宗雲!”
這突如其來的喝斥聲讓刑宗雲心中一顫,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瞭。
隻見龍婉馨深吸一口氣,繼續冷聲說道:“邢沖如今已改名為慕容沖,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日後說話做事之前,最好多動動腦子想一想!切不可再如此輕率魯莽,否則一旦說錯話做錯事,很有可能會給他未來的道路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和阻礙。
尤其是關於他身世的問題,更是容不得半點馬虎。倘若有朝一日,有人傳出他並非先帝親生血脈這樣的謠言,那將會引發怎樣嚴重的後果,難道你不清楚嗎?到那時,恐怕就連他的皇位也難以坐穩瞭!
你們當下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在暗地裡給予沖兒最大程度的支持和幫助,助他排除萬難、穩定局勢。
而不是整天隻想著從他身上謀取私利、占盡便宜,更不能妄圖依靠他來坐享其成、不勞而獲!”
龍婉馨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瞭幾分。
她之所以會這般言辭激烈,其實也是有意為之。
因為即將離開這裡,臨走前她想將他狠狠教訓一下,讓他徹底清醒過來,以免他日後給邢沖制造各種麻煩。
她心裡很清楚,這個世界上,像邢沖這樣的孩子很多。
實際上,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為數眾多能夠憑借自身能力翱翔於天際的孩子們。然而,令人感到遺憾和惋惜的是,類似於刑宗雲這般的傢長不在少數。
這些傢長們不僅無法在孩子的成長道路上給予任何實質性的幫助與支持,反而常常成為他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拖油瓶。就像是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束縛住孩子原本自由飛翔的翅膀,拖拽著他們不斷下墜,使得那些本應能夠飛得更高、更遠的孩子們在半途之中便早早夭折。
類似這樣的事例,她已經目睹過太多太多。
所以,當她看到刑宗雲時,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憂慮之情。
毫無疑問,刑宗雲未來勢必會成為那種嚴重拖累邢沖發展進步的傢長類型之一,甚至極有可能會給邢沖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一想到這裡,她的內心深處便不禁為邢沖暗暗捏瞭一把冷汗,非常擔心著邢沖是否會因為刑宗雲而葬送掉自己美好的前程乃至生命安全。
要知道,慕容皇室還有很多老一輩人健在,當邢沖真正登基之後,一旦傳出他並非慕容賢所生,這些老傢夥們肯定會跳出來查明真相。屆時,就算有慕容賢罩著邢沖,都未必罩得住。畢竟,整個慕容皇室恐怕除瞭慕容賢和慕容明月之外,沒人能接受慕容皇室的帝位傳入他人之手。
“是是是,夫人,我知道怎麼做瞭!”刑宗雲被龍婉馨一頓罵的狗血淋頭,嚇得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媽媽,你不要罵我爺爺瞭好不好?”邢玲兒突然弱弱地說瞭一句。
“好!”龍婉馨點瞭點頭:“小鈴鐺,媽媽要出去辦點事,可能要過好一陣子才回來,你在傢聽爺爺的話,知道嗎?”
“啊?”邢玲兒瞬間愣住瞭,緊接著,下一秒,立刻就紅瞭眼眶:“媽媽,是不是小鈴鐺做錯什麼事瞭,沒什麼生氣瞭,媽媽不喜歡我瞭,媽媽不要我瞭?嗚嗚……嗚嗚……媽媽,你不要走,小鈴鐺以後一定聽話,一定不惹你生氣瞭,好不好嘛,媽媽,你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