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柳晏林也是臉色一變,剛剛他迷迷糊糊之中,的確感覺到瞭一個冰涼的小手撫過自己的胸膛,他隻當是自己燒糊塗瞭,沒想到是……
臉色紅的滴血,卻不知道是又燒瞭起來還是不好意思瞭,雖然葉知語是大夫,照顧病人是她的責任,但是他是病人也是男人。
他多想答應母親的決定,可是不能,之前葉知語還玉佩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清楚瞭,是自己和柳傢錯過瞭,她是那種寧可玉碎不可瓦全的人,如果一開始在昭陽府柳傢就求親,也許還有希望,但是現在是萬萬不能瞭。
再抓著不放就不禮貌瞭。
“母親,這件事我心中有數,葉小姐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醫者仁心,若是以後因為這件事嫁不出去,我當然願意負責,但是她不會需要的。”
侯夫人知道自己兒子固執,也不再多說,讓他吃完藥,就繼續躺下休息,隻要燒退瞭就好瞭。
柳老夫人也是流感,不知道是柳晏林在外帶回來的病毒還是被府中下人傳染,不過不是太嚴重,就沒有用註射抗生素處理,留下退燒藥,消炎藥和最後一人份的奧司他韋,交待瞭一下註意事項就離開瞭。
她好累,好想狠狠地睡一覺。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京城上下都會傳遍連花清瘟的方子,流感不嚴重,缺點是發病快,優點是病程短。
控制的好,不出半個月就能全部根除,控制不好,這個冬天京城最起碼會死兩成成以上的人。
回傢的路上,天色已黑,林傢藥堂還是燈火通明,葉知語不忍心還是下車去看看林澈,小小少年埋頭在分揀藥物,肯定也吃不好飯,因為她看見後廚幫忙的夥計也在前頭幫忙照看病人。
上輩子自己就是過勞死,太明白高強度的工作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傷害,葉知語沒有打招呼,而是直接進瞭廚房,冷鍋冷灶一看就是沒做晚飯,於是二話不說,用他們廚房原本有的食材,做瞭幾大盆飯菜,沒那麼精致,但是也是可口。
將飯菜擺好之後自己就去找林澈,“你帶一半人先去後面吃飯,我幫你坐堂。”
林澈抬頭一看,驚喜的發現竟然是師父,連忙趕走臉上的疲憊,高興的說,“師父你怎麼來瞭?柳晏林一切可好?”
葉知語溫柔的說,“已經脫離危險瞭,我看病你還不放心嗎?快去吃飯,等你們吃完瞭再換另一半,做大夫的自己要是病倒瞭,病人怎麼辦?”
林澈被說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今天太忙瞭,夥計們都被拉到前面幫忙瞭,忘記做飯瞭,一會兒我讓小北去買點包子饅頭給大傢墊吧墊吧。”
“不對,小北這次沒跟我出來,忙糊塗瞭……”
葉知語看這他這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許是知道瞭他是自己的堂弟,心中不自覺就更加憐憫瞭一些,搶過他手中的藥材,把人拉起來,“吃什麼包子,我給你做瞭飯菜,快去吃吧。”
林澈眼睛一亮,沒想到這麼忙還能吃到師父親手做的飯菜,立馬笑眼彎彎的,“好,我這就去!”
吃完一半換另一半,最後一批病人也走瞭後,葉知語也告辭回傢瞭。
出奇的沒有去跟老夫人請安,隻是讓喜翠通報瞭一聲,回到自己的霧陽閣,洗漱也沒洗,倒頭就睡瞭。
第二日辰時,葉知語準時醒來,經過一夜的休息,精力也恢復的個七七八八,她躺在床上喊喜翠,想問問今日外邊什麼情況。
喜翠一臉著急的說,“回小姐,京中亂瞭,按道理每日寅時菜販會來府上送一日所需菜品,今日遲遲沒來,一問就是菜販也病倒瞭。”
“於是府中管傢自行去菜市購買,沒想到因為疫情發展太快,許多人傢都不敢出門,買菜的都沒瞭,還好府上還有存糧和臘肉,夠吃一個月。”
聽到這,葉知語一個機靈爬起來,“國公府尚且如此,百姓更是難熬,全京城上下有數萬人,但是醫館隻有十幾傢,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得瞭病,如此下去,真的會發生暴亂。”
一邊穿衣一邊說,“瑞豐閣今日開張瞭嗎?”
“沒有,大傢似乎都意識到發生瞭什麼,路上行人很少,大姑奶奶幹脆停業瞭,再怎麼樣,命還是最重要的。”
葉知語點點頭,“對,讓他們先回傢,工錢按時發,藥方也給他們每人抄一遍,讓他們自己在傢按時喝藥預防。”
說著就要出門。
“小姐,春蘭說,藥方昨晚就抄給他們瞭,可是夥計們今天一大早去買藥,許多藥鋪已經缺瞭好幾味藥瞭,根本買不到。”
國公府的人今日喝完,也沒瞭,喜翠愁眉不展。
葉知語出門的腳步一頓,該死,自己怎麼會沒想到這個問題,每傢藥鋪的存藥量是固定的,一次性需要這麼多的,根本拿不出來,其中肯定還有囤積居奇的人。
想到這裡,她直接去找瞭林澈。
京城沒有藥,神醫谷弟子遍佈大晟,周邊城池沒有受到傳染的地方,肯定有藥。
一進林傢藥堂,葉知語就表明瞭來意,林澈當場就驕傲的大笑起來,“師父,昨晚我就已經飛鴿傳書給周邊城府的林傢藥堂,讓他們連夜送來大批量的藥材,都是師父藥方裡的那十六味,最快的今天午時應該就會到,師父快誇我!”
聽到這話,葉知語才算是松瞭一口氣,誇獎沒有,叮囑倒是有幾句,“藥材到瞭,先入庫,不要出售,別問為什麼,按我說的做。”
林澈有些摸不著頭腦,眼下百姓都缺藥,不賣留著幹什麼,可是她是師父唉,師父做事總有自己的道理。
“好,我聽師父的。”
葉知語從來沒有小看這次的流感,但是發展速度的確出乎自己意料,眼下民生得不到保障,萬一把病情帶入其他地區,那就徹底糟瞭。
交待完林澈,又馬不停蹄的跑去九王府找子桑珩之,現在當務之急是將病人和健康人隔離開,在疫區治療,方能保證城內百姓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