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猛地抬頭，紅著眼說，“大傢都知道她是世子院子裡伺候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抬瞭房，誰敢有任何不滿。”
“誰說他要被抬房？”
葉知語擰著眉頭，她早就知道柳傢的下人多，也亂得很，當初自己去昭陽府給柳老太太看病就發現柳晏林房間裡面的丫鬟不是個善茬。
那個香月，一心想爬主子的床，看來柳晏林還真是個香餑餑。
她慢悠悠的坐下來，“這麼說，大傢都羨慕的很？你也想？”
“沒有，世子天人之姿，哪是我們做奴婢的可以肖想的，不過是丫鬟婆子吃酒閑聊時候說的夢話。”
察覺到失言，冬梅重新把臉貼到地面上。
看起來是個恭敬的，但是葉知語卻不打算放過她，正準備想著怎麼換個方式詢問，忽然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很淡，被劣質的脂粉味道蓋著，雖然不明顯，但是躲不過葉知語的鼻子。
她看病無數，自然能分辨出來，這是女子婦科病的味道，嘴角一咧，冷漠的出聲，“你嫁人瞭？”
“沒，回林小姐的話，奴婢是大少夫人房裡的丫頭，並未到放出去的時間。”
聲音有一些顫抖，這下葉知語心裡就有數瞭，無非是被人破瞭身子，又不願意收房，丫鬟命賤，白天還得做苦活累活，若是有病也沒法去看大夫，久而久之婦科病便在身上瞭。
“冬梅？”
葉知語斜靠在太師椅上，一副主子的模樣，“你知道嗎？當初我與陛下還有你傢世子一同去南夷，回來的路上發生瞭什麼嗎？”
冬梅輕輕的抬起頭，不明白林小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滿眼的無辜。
“有一天夜裡，我們遇到瞭大雨，躲進瞭一間土地廟，正準備休息，忽然一群黑衣人闖瞭進來，要致我們於死地。”
“雖然最後人被制服，但是那可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啊，想要從嘴裡問出點什麼太難瞭。”
“但是誰讓我是大夫呢，還是那種可以稱作天下第一的大夫，一劑要下去，嘖嘖，你都不知道那最後一名殺手又有多慘。”
“渾身抽搐，口鼻冒血，神志不清，我們問什麼他說什麼，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把背後指使之人全部供出。”
葉知語語氣溫柔的說著殘忍的話，當然是有嚇唬的成分在裡面。
冬梅嚇得臉色唰白，支支吾吾的說，“林，林小姐，不知道林小姐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事情？”
屋子裡寂靜無聲，雲裳在門口等著，左右沒人打擾，葉知語探著身子，笑瞇瞇的湊到她眼前。
“春蘭在柳傢受瞭委屈，但是本小姐也隻知道她是被你傢大公子給騷擾瞭，其他的不知道，所以過來問問知情人。”
“你要是識趣，就趁早說瞭，免得我對你用藥。”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倒是有幾分跋扈夜叉的模樣。
冬梅小臉消瘦，很快便嚇得滿頭的汗珠。
“我不知道，林小姐你可不能這樣，我是大少爺院子裡的人。”
得瞭，現在都不自稱奴婢瞭。
葉知語不願意在她身上花時間，輕輕一抬手就將人推倒在地上，“別說你是大公子院子裡的人，就算是世子爺身邊的人，我也動得。”
說完，就忍不住自嘲的笑瞭一下。
恃寵而驕應該就是她這副嘴臉吧。
“你身子是柳世海破的吧？是不是時常瘙癢，並且氣味難聞？”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打過胎……”
冬梅緊緊抿著嘴唇，神情難看，剛剛準備開口否定，葉知語豎起食指放在她唇邊。
“別說，再讓我猜猜，你腹中的胎兒應該是自己偷摸吃藥打掉的吧，按照大少夫人的性子，如果你有瞭大公子的血脈，應該連你的命都留不住吧。”
這些話，葉知語都是胡謅的，她沒有進行系統的檢查，當然看不出來有沒有過流產，但是看冬梅的神情，看來是猜的八九不離十瞭。
“林小姐，求求你不要說出去，奴婢知道您是神醫，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但是我傢中還有一個老娘，常年癱在床上，每個月就靠我再柳傢的月錢續命，我真的不能被趕走。”
猜對瞭。
葉知語坐直瞭身子。
“柳世子帶我進來的，所以我做什麼都不會連累你的。”
冬梅跪在地上，深深的吸瞭一口氣，“春蘭的確被大公子染指過，不過據我所知，就一次，然後沒過多久，她就被世子爺送給瞭林小姐。”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瞭。”
葉知語擰著眉聽著，心中怒火四起。
春蘭這個傻丫頭，竟然一句話不提，要是早說瞭，她早就給她討回公道的。
“雲裳，去書房找柳世子，勞煩他去請一趟柳大公子。”
她壓抑著憤怒，對著門口喊道。
“是，小姐。”
……
柳世海此時正在自己的院子裡面喝酒作樂，聽到周管傢來報，滿臉的不耐煩。
“他找我幹什麼？架空瞭我所有的資產，假惺惺的讓我休養生息，現在無聊瞭，想看我笑話是嗎？”
周管傢彎著腰回答，“大公子，今日鎮國公府的林小姐也來瞭，聽說還把當初跟春蘭住一起的丫鬟全部找去瞭，正在問話呢。”
柳世海瞇著眼，“春蘭？是誰？”
管傢急忙解釋，“就是原先世子院子裡伺候的那個丫鬟，後來被送給林小姐的那個春蘭。”
聽到這話，柳世海一驚，酒也醒瞭大半。
“她來做什麼？”
“小的也不知，世子把屋子讓給瞭林小姐，裡面發生瞭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
周管傢也是有些害怕的，倒不是怕柳世子，葉知語的名聲，早已傳遍大街小巷。
多次相救當今陛下，前年瘟疫橫行，救瞭大半京城的人，新皇登基，薑傢又從龍有功，更別說，柳老夫人對她的喜愛，就算她現在在傢中打死兩個人，也隻怕會大事化小。
自傢大公子從前對府中的女史做的事情，他可都是知道的，如今指名道姓的過來幫春蘭討公道，這事情恐怕不能善瞭。
雖然是不滿，但是柳世海絲毫不敢怠慢，畢竟她還沒被薑傢認回的時候，自己就曾在先帝面前，要納她為妾。
如今身份天差地別，自己就算是有個皇帝表弟，也不敢輕易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