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語眸子帶著算計，笑著說，“孔公子若是願意寫舉薦信，自然是極好的，者華與我投緣，又極其聰慧。”
“不過~”
她話鋒一轉，“我可不一定有什麼話本子給你，這件事我做不得保證。”
開什麼玩笑，之前意外被困在空間，時間根本沒有流速，自己閑的無聊默寫下來幾百萬字的文學著作。
現實生活中再默寫一本，那不是要他老命嘛。
所以不一定能實現，就先不要答應。
孔昊坤轉瞭轉眼珠子，“無妨，這樣的巨著奇書，一本足以名揚天下，孔某也不過多強求。”
“隻是希望若是有的話，發行權還是交給我們孔傢書局。”
姿態放得很低，葉知語也不好再拿喬。
“那就多謝孔公子的舉薦信瞭。”
者華差點沒忍住大叫起來，學堂的父子說過，逐鹿書院是天下讀書人最向往的地方，大多學子都是以做學問為主，參加科考的學子水平也隻能算中下遊。
他理想沒有那麼大，若是今後能入朝為官，定會成為小姐的助力。
“你叫什麼名字？”
孔昊坤嚴肅的詢問。
“回孔先生的話，學生林者華，隨小姐的姓。”
孔昊坤咂摸著嘴，“者華，者華，有什麼含義嗎？”
說到這個，者華興致高揚的說，“名字是小姐給取得，裳裳者華，其葉湑兮。”
這是他最先學會寫的字，葉無數次跟別人介紹過含義。
“花兒朵朵盛開，葉子葉枝繁葉茂，是這個意思嗎？”
葉知語輕輕的點點頭，其實她是理科生，沒有刻意的研讀詩經，怎奈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腦子裡什麼都有。
順嘴就把剩下得幾句念瞭出來，“裳裳者華，其葉湑兮，我覯之子，我心寫兮，是以有譽處兮。”
“裳裳者華，蕓其黃矣，我覯之子，為其有章矣，是以有慶矣。”
“……”
她說的順嘴，孔昊坤已經是滿臉的震驚。
“這詩句是林小姐所作？”
她剛想搖頭否認，但是詩經乃是先秦時期文人所寫，並未留下姓名，後期由孔子整理出來，仔細一想，說不定孔子正是這個時代的孔傢。
要不然怎會有如此巧合。
“不是我寫的，路邊聽到的民謠，覺得挺有意思就記下瞭，孔公子若是感興趣，可以多往民間走走，收集起來，可供後人參讀。”
孔昊坤神色凝重，認認真真的鞠瞭一躬，“多謝林小姐賜詩。”
說完，就起身回到書案上開始奮筆疾書，沒一會兒就把剛剛所念的詩經抄寫下來，一同寫完的還有者華的舉薦信。
“林小姐，送者華去逐鹿書院吧，五年，不，三年就可以還你一個國之棟梁。”
葉知語笑著接過信，轉身交給者華，“聽到孔公子說的瞭嘛，去瞭那邊可得好好讀書。”
者華神色激動，眼睛裡面都是光，“是，小姐，我一定會做一個對您有用的人！”
這個觀點，葉知語不敢茍同，讀書時為瞭自己，從來不需要為瞭別人，但是這個他從小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活瞭下來，一定是要有一個信念支撐著自己往前走。
自己當他的信念未嘗不可。
說話間，杜仲已經將賬本還有一盒子的銀票拿瞭進來。
“林小姐，西遊記這兩個月印刷的書籍數量還有收益賬本都有記載，這裡兩千三百兩是五成的分紅。”
葉知語沒有接賬本，隻是把銀票收下。
“我不愛看賬本，孔傢的人品我信得過，這段時間花費比較多，所以手頭緊，以後每年跟我一結就好。”
雖然薑氏有很多的錢，薑辛訣也有很多的錢，之前要不是急著收購糧食，自己也不會開哪個口。
等到八月的時候，自己食邑的稅收上來瞭，手頭就松快瞭。
孔昊坤爽朗的笑瞭笑，“林小姐也是大方的人，說實話，我孔傢並不擅長生意，但是沒想到這本書竟然賣的這麼好，孔某都有些害怕族中長輩知道瞭，會怪罪。”
“為何？”
這一點葉知語倒是不解。
“孔傢世代書香門第，開書局也是為瞭天下學子更好的讀書，光一本西遊記，每一冊都能賣到五兩銀子，還供不應求。”
“怕是長輩們要說我掉到錢眼裡，有失讀書人的風骨。”
說完自嘲的笑瞭笑。
是瞭，士農工商，生意人乃是最下等，但是這也不影響柳傢天下首富的地位，讀書人還是有些迂腐。
“對瞭，你不是說春闈結束就回孔傢嗎？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葉知語並不是沒由頭的問出這一句，到瞭十月份，大晟乃至北荒都會被大雪覆蓋，輕易是不好出門。
再加上惡劣天氣必然會引發動蕩，若是能提點一兩句，也算是成全瞭朋友的情誼。
“暫時不回去瞭，這話本子印著多有意思，我已經去信回齊魯，父親也是同意的，等到下個月我就去京城的逐鹿書院任教瞭。”
呦呵，真是巧瞭，這樣者華進去，也好有個照應。
“孔公子，你剛剛說的事情，何不把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請來京城見見這活字印刷術，說不定會好好褒獎你一頓。”
齊魯孔傢各個都是文人中的中流砥柱，葉知語私心的想在這一場天災中，護著他們周全，以免大晟的文化斷層。
“林小姐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信回去。”
事情做完瞭，也到瞭中午瞭，葉知語起身便告辭瞭。
回去的路上，者華手中捏著舉薦信，胸口猛烈的起伏著，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直到葉知語出聲提醒。
“別看瞭，再看信都要被看出洞來瞭。”
“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雖說七月底才開課，但是你第一次去逐鹿書院，最好還是早點去，到時候我就不送你瞭，銀錢方面不用擔心，既然我願意送你讀書，就不會虧待你。”
這句話說的者華鼻子一酸。
“小姐，您對者華的好，者華下輩子都會記得，我一定會好好讀書，不辜負小姐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