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子桑玄掀瞭一桌子的奏折,像是瘋瞭一般發怒。
“希娘不是殺瞭嗎?為何又出來各張傳宗?母後到底要做什麼?”
孫公公嚇得連忙跪下,“陛下,你可不能動怒啊,太後娘娘此事雖偏激,但是畢竟是為瞭大晟。”
“為瞭大晟?哈哈,為瞭大晟……”
“當初朕在鐵礦遇難,是她一個女子隻身前往,救朕於危難。”
“京城爆發疫病,她一個女子就這麼在疫區待瞭一個多月,才救瞭全城的百姓,你如今跟我說,她的存在會危害大晟,真是笑話!”
孫公公低著頭,無話可說。
“實在不行,朕就違逆瞭她的意思,將該殺之人殺瞭,以後就不會有人議論瞭!”
聽到這話,孫公公嚇瞭一大跳,說心裡話,他是敬佩林王妃的,要不是她,前年的雪災,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更別提拿下北境十六州。
但是殺瞭所有知情人,未免太過於殘暴,日後史書還不知道該怎麼寫。
“陛下,我朝以孝治天下,太後娘娘的意思,不可違逆啊。”
聽到這話,子桑玄這才冷靜下來瞭,之前的王太後權傾朝野,父皇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自己的母後如今也慢慢步入瞭後塵。
所以,他需要努力的還有很多。
可是,他還沒想清楚該怎麼做的時候,外面的侍衛忽然有急報傳來。
“宣!”
侍衛單膝下跪,“陛下,不好瞭,鎮國公知曉瞭林王妃被關入大牢,並且擇日火刑,已經開始集結大軍瞭。”
他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瞭。
“朕下令將此事捂得嚴嚴實實的,是誰泄露出去的!”
他怒不可遏,這種行為簡直是火上澆油,立馬宣瞭林者華前去說和,局勢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外面一片亂麻,就連柳晏林都開始集結朝堂上的勢力,開始向太後施壓,眼看著紛爭將起,柳太後卻絲毫不慌張。
“皇帝,你還是不夠穩重,大晟終歸是子桑傢的朝廷,難道你想被薑傢轄制做一個傀儡皇帝嗎?”
得到消息兒來的柳太後慢條斯理的開口,“哀傢這麼做,是為瞭你好,一個林知語而已,哀傢也並非要她死不可,隻是要一個態度罷瞭。”
要什麼態度!子桑玄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瞭,無奈的嘆瞭一口氣,“母後,皇嬸的事情,兒臣自有安排,您鬧成這樣何必呢?”
“她身後有多少人,難道您不清楚嗎?”
柳太後自顧自的坐下,“多少人,哀傢當然知道,但是她即便有經世之才,不能完全效忠子桑傢,也是不能留的。”
她鐵瞭心要徹底磨掉葉知語的反骨。
外面發生瞭什麼事情,葉知語絲毫不知,隻是盤算著珩之約好假死脫身的時間,也不知道過瞭幾天,忽然牢房來瞭一位從頭到腳裹緊披風的女子。
獄卒打開牢房後,便進來瞭。
“你可還好……”
葉知語抬眼一看,魏霜霜正紅著眼,一臉心疼。
“沒事,這邊沒人敢為難我,你怎麼來瞭?生產完不足四十天,不要來這種污穢的地方。”
魏霜霜輕輕搖搖頭,“我怎麼能不來,那日失火,我並不知情,闔宮上下都瞞著我,要不是身邊伺候的丫鬟說漏嘴瞭,我怎麼也不會知道。”
“知語,你受苦瞭。”
說完,也不顧她身上的臟污,用力的抱瞭抱,“你放心,我會救你的,一會兒我就出宮,找父親向陛下進言,什麼妖孽,我是不信的,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妹……”
葉知語輕輕將她推開,“霜霜,不必瞭,沒有人能夠救我,除非太後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這東西恰恰是不能給的。”
“所以……”
“我必須死!”
魏霜霜大驚失色,連忙拉著她的手,“怎至於此?你與大晟有功,太後不過是嚇唬嚇唬你,就算不在乎你,也會擔心你身後的薑傢。”
“她要什麼,你給便是!”
葉知語無奈的搖搖頭,“霜霜,世間有許多事可為,也有許多事不可為,我有自己的原則,你就不要勸我瞭。”
“不……”
魏霜霜傷心過度,拼命的搖頭,淚水爬滿她沒有氣色的小臉,引得葉知語陣陣心疼。
可是沒辦法啊,她隻能這麼做。
“知語,對瞭,你大舅已經集結大軍瞭,想必受到瞭施壓,太後的態度也會緩和,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原本平靜的葉知語聽到這個消息,忽然就不平靜瞭。
因為自己的事情,已經牽扯瞭許多人,再這麼下去,天下必將大亂,她手在袖口中捏瞭捏那枚假死藥,看來等不到珩之準備好瞭。
“霜霜,你快回去吧,幫我帶一句話給大舅,讓他務必一切以天下百姓為重,不可因小失大!”
然後便強硬著將人推瞭出去,自己背過身。
魏霜霜是私下進來探望的,獄卒看時間差不多瞭,也恭敬的請她離開,“賢妃娘娘,牢房重地,上頭旨意不可隨意探視,還請您別為難小人。”
於是,魏霜霜隻能悻悻的離去。
就在她剛剛離開,葉知語想都沒想,直接將假死藥吞入口中。
就在此時,薑黔山和薑氏還有林徵遠已經跪在宮門口等瞭許久,不遠處的街市上,到處埋伏的都是薑傢軍,若是談不攏,諸葛連弩可瞬間控制皇宮。
如果連自己的傢人都保不住,要這國公爺的身份,有何用!
柳太後與子桑玄聽到動靜很快便出來瞭,臉色有些不好看,因為柳晏林和林者華也站在身邊,樣子像極瞭逼宮。
“薑國公,不知你如此大陣仗進宮,所為何事?”
薑黔山滿臉悲戚,“還請陛下歸還臣的外甥女,她並無罪過,為何扣押?”
“你們都被騙啦,這個林知語根本不是你妹妹的女兒,跟你們薑傢毫無關系,隻是一個孤魂野鬼,何必要為瞭這樣一個妖孽與皇傢為敵?”
柳太後漫不經心的說,可是薑黔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硬著頭皮再一次請求,“還請太後娘娘放瞭臣的外甥女!”
氣氛十分微妙,子桑玄站出來打圓場,“薑國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前些日子啟靈殿走水,皇嬸為瞭救人受瞭點傷,暫時留在宮中養傷,什麼扣押不扣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