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被傳瞭出去。
一開始隻是在老年人群體中流傳。
這個地方聚集起來的多半都是老年人來這邊散步,跳廣場舞,等等。
除瞭老年人,第二多的是小孩,都是讀幼兒園的年紀。
青中年一般都不來這邊。
然後有人傳到傢族群裡,被年輕人看到,進一步轉發出去。
年輕群體裡的人認出瞭薑茶的臉。
但因為那個地方的燈光不太亮,拍攝的人站的比較遠,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不是很能確定是薑茶,還是一個長得有點像是薑茶的人。
【這是高手,這是高手。】
【牛人啊,她連鏡頭都沒看,直接隨手一拋就扔進去瞭。】
【果然高手在民間。】
【沒有人註意到她長得很像薑茶嗎?旗幡上寫著算命,難道真的是薑茶騎三輪車去算命瞭?】
【不可能吧,她隨便開一場直播都多少觀眾瞭,有那個必要去天橋下面喂蚊子嗎?再說瞭,你們不知道她金主是謝久塘嗎?謝久塘會讓她開三輪車出去算命?可別把我笑死瞭。】
【這人三觀不正啊,你們放大背景聲音聽一些,她在給人算胎兒性別。】
【天吶,真的是,我也聽出來。】
【這種三觀不正的人能不能報警抓瞭?】
【我從其它地方看到瞭近照,這個人就是薑茶。】
【我靠,難怪她要去這麼少人的地方,原來是跑去給胎兒算性別瞭,脫粉瞭。】
【脫粉瞭。】
……
緊接著薑茶的名字上瞭熱搜。
#薑茶三觀不正#
#薑茶在天橋底下給人算胎兒性別#
#脫粉#
在信息交替飛速發展的今日,所有人都在追逐流量,就連自媒體也都不再尋求真相。
網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被各類追逐利益的人操控著,信息的傳播也是以利當先。
薑茶最近的熱度如火如荼,黑料一出,成群的人聞著味來瞭,也不管真相如何。
事情發酵開始之後。
薑夕桐刷到瞭這個新聞。
她立馬跟薑老爺子說瞭這件事。
薑老爺子讓薑正國,聯系公司的公關,買通八百水軍,開始推波助瀾。
薑茶還在天橋底下,吹著夜晚習習涼風,聽著周圍吵吵嚷嚷的聲音,完全不知道網絡上發酵的消息。
她看向一臉期待地等著她答案的柳翠兒,道:“既然你不介意是男是女,為什麼還要問呢?順其自然等一個驚喜吧。”
旁人挑釁,“我看你就是不知道。”
薑茶彎唇沖著他笑瞭一下,道:“你說我不知,那你怎麼知道我不知?”
旁人被薑茶一番話說愣住瞭,停瞭一會,辯駁道:“你要是知道你怎麼不說?”
薑茶:“國傢不給說,我當然不能說。”
那人被薑茶一句話噎住瞭。
過瞭一會兒,對方氣得面紅耳赤,道:“你,你就是歪理,你肯定不知道,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過去。”
薑茶笑瞭一下,“你算什麼東西?我何須跟你自證?”
老頭臉都綠瞭。
與此同時,附近更多老年人,在聽說這邊有人能算出小孩性別後,蜂擁而至,一個個都擠進來。
還有手裡幹脆舉著一沓厚厚的錢進來,道:“大師,大師,我有錢,你給我算算,算算我兒媳婦肚子裡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大師,幫我算算,我閨女肚子裡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算算我孫媳婦吧,我都四個孫女瞭,我想要個孫子。”
“先算我的。”
“先算我,我加錢。”
李大春和柳翠兒都被這幫擠進來想要知道胎兒性別的人擠走瞭。
薑茶看著鬧哄哄的人群,微瞇眼眸,眼底多瞭一抹寒意。
她摸瞭一下兜裡藏瞭半天的小黑,指尖輕輕拍瞭拍小黑的腦袋。
小黑立馬從她口袋裡爬出去,然後趴在車身上,沖著那幫鬧哄哄的眾人吐露蛇信子。
“嘶。”
“啊,怎麼會有蛇啊?”
不少人直接被嚇跑。
圍著三輪車的一幫人,頓時人作鳥獸散。
全散開瞭,躲得遠遠的。
但那幫想要算胎兒性別的老人,還在觀看著,一邊因為害怕不敢靠近,一邊又舍不得算結果的機會,都在等待中。
薑茶站瞭起來,冷眼掃瞭一圈想算胎兒性別的人,她點瞭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瞭的老人,道:“劉芳芳,76歲,當年逼著兒媳婦生兒子,在已經有瞭一個孫女的情況,逼著兒媳連著打掉瞭三個小孩,每次都是因為找人算過說是女孩,就想方設法逼著兒媳打胎。”
薑茶的話一出,圍觀的很多人,都朝著劉芳芳投去厭惡嫌棄的眼神。
“大清都亡瞭多少年瞭?還在玩重男輕女那一套?封建社會都成為過去式瞭,要個帶把的能給你復辟帝制嗎?”
“自己都是女的,還要重男輕女?這種人死後註定下地獄。”
“呵呵,重男輕女的狗東西,在這裡顯能耐瞭?”
“這麼喜歡帶把的,怎麼不去泰國給自己整一套?天天脫瞭衣服就能看到,多好啊。”
……
周圍罵什麼的都有。
劉芳芳被罵得面紅耳赤,氣得怒火中燒,站出來舌戰群儒,“什麼,什麼重男輕女?沒有孫子,我們老陳傢不就絕後瞭嗎?”
一旁的趕來看熱鬧的女孩,聞言擼起袖子站瞭出來,氣洶洶道:“老太婆,你自己都姓劉,你還擔心陳傢絕後?你上輩子是陳傢的奴隸吧?”
劉芳芳:“你個小姑娘,女孩子傢傢的,嘴巴怎麼那麼臭?以後誰娶瞭你誰倒黴瞭。”
女孩:“放心,再怎麼樣你傢也沒機會娶到本姑娘。”
劉芳芳:“你個賠錢貨,你傢就沒個男孩瞭?”
女孩:“不好意思,我獨生女。”
劉芳芳:“那你傢不是絕後瞭,你傢連個男丁都沒有,以後老瞭等著被人欺負吧,你嫁出去,被老公打,娘傢都沒人幫你。”
女孩冷笑一聲,“我爸媽給我買瞭房買瞭車,怎麼也比你過得好。”
圍觀的人也分成瞭陣型。
一幫幫女孩的,另一幫站劉芳芳的。
兩邊對罵瞭起來。
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把這一幕直接直播出去。
薑茶坐在三輪車上,咬著長長的辣條,看戲。
林管傢忙碌瞭一天,剛閑下來,刷個手機,看看短視頻。
看一個滑一下,感興趣的多看兩眼,不感興趣的直接劃過去。
劃瞭一會兒,愣一下,又往回刷瞭兩視頻。
終於看清楚瞭直播間畫面角落裡,坐在三輪車上的薑茶。
那三輪車是他親自拉去翻修好的,顏色也很漂亮。
他一眼就認出瞭車子。
進而看清楚瞭車上隻露出半張臉的薑茶。
林管傢看傻眼瞭。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那三輪車上掛的那個旗幡,也是他買回來的。
上面是薑小姐的字跡。
管傢正在仔細看的時候,謝久塘從二樓下來,輪椅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管傢抬頭看一眼,對上謝久塘的目光,變得有點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