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寶峰拿出一些幹糧和水,分給薑茶和林逸之。
薑茶禮貌接過,三兩下吃瞭之後,還把自己包裡的食物拿出來分瞭一些給牛寶峰。
薑茶帶的是牛肉幹、巧克力之類的東西。
牛寶峰一看牛肉幹的品質,就知道很貴。
巧克力是外國字母,他看不懂是什麼,但看包裝就覺得貴得離譜。
牛寶峰推脫不想要,薑茶直接放他包包裡,道:“我剛才吃瞭你的東西,禮尚往來。”
牛寶峰隻能收下。
林逸之羨慕地看瞭兩人一眼。
真好,還有體力在這裡推讓食物,他都累得一口吃不動瞭。
感覺再多走兩步就又要去一趟地府瞭,這次跟上次不一樣,這次再去可能就沒辦法再回來瞭。
三人休息瞭大概半小時,繼續往前走。
深山裡的環境很美,遠遠還能聽到流水從高處落下,撞擊石頭的清脆聲響,此時又正值晌午,湛藍如洗的天空,燦爛的陽光透過茂密繁盛的層層樹葉,在地面上形成稀疏但漂亮的光影。
獨屬於大自然的美,是自然饋贈予人類的珍寶。
又走瞭許久,牛寶峰再次發現牛寶力做的標記,但這個標記看上去和之前出現的都不太一樣。
似乎是牛寶力在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倉皇失措弄下來的標記。
牛寶峰看出來的時候,薑茶也察覺到瞭不對勁。
牛寶峰打算按照牛寶力留下的印跡的方向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薑茶開口瞭。
薑茶指著另一個方向,道:“應該走這邊。”
牛寶峰:“可是我哥哥的標記指示的方向是這邊。”
他不認識薑茶,自然不知道薑茶的能力。
林逸之經過剛才的休息,體力恢復瞭大半,狀態都變得從容瞭許多。
到底還年輕,體力恢復得也快。
林逸之雙手抱著後腦勺,懶洋洋地道:“信她的,準不會出錯。”
比較她可是能帶著他從地府回來的小大師。
牛寶峰指示向導,他可以提出意見,但不能左右他們的決定,所以最終三人還是按照薑茶指出的方向繼續走。
……
林遠之看著病倒發高燒的女同學,擰起瞭好看的眉宇。
他帶來的藥物已經用完瞭,但還是沒起什麼作用。
如果再不早點出去,女生的健康很難保證。
還有陳奎奇的腳,傷口雖然處理過瞭,但因為傷口比較深,他們帶來的藥物隻能做簡單的處理,也不能拖太久。
林遠之守著給女同學換瞭一下額頭上的濕毛巾。
又過瞭一會兒。
另外兩名男同學還有向導牛寶力走瞭回來。
三人看上去狀態都不太好,神色萎靡,雙眼黯淡無光。
雖然看他們狀態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消息,但林遠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心存一絲期盼,道:“怎麼樣?找得到出去的路嗎?”
朱海強和楊波磊搖搖頭,“我們走瞭半天,最後又回到瞭原來的地方。”
朱海強又解釋說:“牛大哥一路上都在做標記,結果走著走著還是走回頭瞭,感覺跟鬼打墻似的。”
楊波磊累得直接癱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小腿肚,憂心忡忡地道:“我們不會要死在這裡吧?早知道我出門的時候就不跟媽媽吵架瞭,如果我真的回不去的話,媽媽知道之後該多內疚啊。”
楊波磊是單親傢庭,是母親含辛茹苦撫養他長大,在他想早點畢業出來工作給媽媽減輕負擔的時候,還是媽媽鼓勵他繼續讀研究生讀博士。
結果他因為心情不好,在出門之前,跟母親因為一些小事,吵瞭起來。
現在想想,楊波磊後悔得不行。
這幾個都是還沒離開校園的學生,在楊波磊提起母親的時候,大傢紛紛都紅瞭眼眶,
都在想媽媽瞭。
林遠之沒吭聲,但心裡十分愧疚。
他帶出來的學生,卻沒辦法帶回去,他根本無法跟學生的父母、學校還有社會交代。
牛寶力似乎看出來林遠之的狀態不太好,他們兄弟幾個給林遠之帶瞭好幾次隊,每次都收到很多錢。
這些錢,大大改善瞭牛寶力兄弟兩人的生活。
林遠之還是大學的教授。
兄弟兩人小時候沒條件上學,但一直都崇拜學習好的人。
牛寶力:“是我不好,我是向導,帶錯路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們沒有互相指責和推卸責任,隻是經過多次嘗試失敗之後,大傢的情緒都比較低落。
“咳咳。”王文雪是隊伍裡唯一的女學生,她反反復復高燒瞭兩天,臉蛋通紅,腦子也有些迷糊,道:“你們要不別管我瞭,先走吧,是我連累瞭你們。”
王文雪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看林遠之。
林遠之:“是我把你們帶出來的,我一定會把你們全部帶回去。”
林遠之站瞭起來,囑咐剛回來的男同學,讓他們照顧好生病高燒的王文雪,還有從是樹上摔下來,砸傷瞭腿的陳奎奇。
牛寶力站瞭起來,道:“我跟你去吧。”
林遠之搖頭,“你們剛回來,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看看,反正也都走過很多次瞭,周圍的環境基本都熟悉瞭。”
環境都熟悉瞭。
但就是鬼打墻一樣轉來轉去,走不出去。
林遠之有個體質特殊的舅舅,專門處理特殊事件,基本都是跟非人類事件打交道。
他也知道這一類東西的存在,猜到他們現在應該就是被迷住瞭。
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迷路。
林遠之扯開領口,把身上戴著的一塊無事牌拿瞭出來。
這塊無事牌還是舅舅在他十七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
林遠之緊緊握住無事牌,試圖走出去。
然而,還是失敗瞭。
難道真的沒辦法離開瞭嗎?
林遠之看著重復出現的記號,一股絕望的情緒在心底滋生。
他靠在大樹幹上,無力地跌坐下去。
林遠之的手在地上不小心撥弄瞭一下,碰到瞭一個什麼東西。
下一秒,他聽到瞭一個聲音。
“你想離開這裡嗎?”
那個聲音聽起來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帶特效一般。
“你是誰?”林遠之四處看,也沒看出那東西在什麼地方。
“我可以讓你帶著你的同伴們離開,隻要你把你的身體給我。”那聲音有種誘惑人的感覺在。
林遠之聽得昏昏欲睡。
他好像說瞭可以,又好像還沒說。
身體很沉,靈魂好像要睡著瞭一樣。
就在他感覺自己馬上要陷入黑暗中的時候,肩膀忽然一沉。
似乎有人在拍打他的肩膀。
林遠之睜開瞭眼,看到瞭一張明媚張揚的漂亮臉蛋。
明明隻是第一次見面。
他卻好像有種許久未見的感覺。
心情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