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淵抿瞭抿唇,沒再多說。
薑輕魚與華嬌幾人紛紛走到盛安宮外面,如今已是秋季,還有不到幾天便是中秋,外邊月亮隻差一個細小缺口。
外面站瞭許多男男女女,幾乎是全大幽最頂尖的樂師與舞娘,他們冷的發抖,但仍然不敢有半句怨言,更不敢有任何的不痛快。
必須打起十二份心應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因為這很有可能是他們這輩子中唯一一次能夠成名的機會。
隻要能在這次陛下生日宴中出色的完成表演,日後便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薑輕魚幾人站在瞭最末端。
前面一些人都訕訕的看著她們:
“聽說她們是今日的壓軸,為首的那位是前兩天傳的沸沸揚揚能把日不落城王子都給壓一頭的天才少女,太學的甲榜第一薑輕魚。”
“她可真厲害啊,明明此前還是出瞭名的愚鈍,竟突然像開瞭竅一般……”
“哼,我看未必,不過隻是徒有虛名……像她們這種命官之後,生來就有權勢,想要什麼都是輕而易舉,就連這麼重要的壓軸位置都能要來,甚至不需要禮部那邊過目點頭!生來就含著金鑰匙,要瞭太學甲榜的位置還不夠,還要跟我們搶機會……”
“你別說瞭……人傢聽得見呢。”
“聽得見又如何?有本事在這麼大的場合把我殺瞭!我就是不服!”
“能有幾個人服氣?何況她們打扮成那個樣子,都看不出來誰是誰,但你不想今天也得想想明天啊?”
這些話十分尖銳,但的確能讓人理解。
他們很多都是自小練出來的童子功,拼瞭一輩子就爭這麼一個機會,壓軸之位更是重中之重,無論是技藝超群得到陛下的賞識,還是誰的美貌過人被收入後宮,對她們來說都是改命的事情。
何況她們隻是普通百姓,雖知曉今日萬國來使十分重要,但對於內在局勢的分析並不到位,更別說薑輕魚與陛下現在的較量。
也就更沒辦法理解薑輕魚瞭。
華嬌作為將門之後聽不得這些閑言碎語,她是親眼見證輕魚是如何在短短兩個月內的時間裡爬上來的,剛走出一步便被人拉住。
薑輕魚拉著她搖搖頭:“無需搭理,這次也算是我們搶瞭她們的活路,與其多費口舌,不如等其順其自然。”
“還是說華姐姐對我沒信心?”
華嬌聞言也冷靜瞭下來,她怎麼可能對輕魚沒信心,她們是最清楚這次展現效果會有多麼震撼。
“怎麼會沒信心,我已經準備好拿賞賜瞭。”
其他幾位貴女也紛紛笑瞭起來。
“是啊,與其多費口舌,不如拿出真本事,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才算痛快。”
“我們四人一同登臺本就是極為難得,如今又有瞭魚妹妹,今日我們必然滿載而歸。”
幾人的無視與閨中密話讓此前嘲諷她們的演者全都有些不是滋味,心想她們能拿出什麼厲害的表演。
不過也有人聽出來瞭一些端倪:
“剛剛說話的幾人,聲音怎麼這麼像那四位貴女?”
華嬌等四大貴女的名頭不小,在演者們眼中更是標桿級別,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幾人詫異之後,又否認瞭這個想法。
“應該是聽錯瞭,四大貴女各有各的傲氣,據說此前還為瞭爭排名互相爭鬥,怎麼可能聚集一起完成演出?”
“就是,可能隻是聲音比較像而已,若真是四大貴女,四位一起站在臺上便能撐起面子,又何須將臉塗得烏漆麻黑?”
幾人笑笑不說話。
裡面已經開始議論一些國傢方面的事情,在較量,獻藝者也陸續開始表演。
能夠看出禮部十分重視此次生辰宴,不算上薑輕魚她們一共十支隊伍,各式各樣的都有,也不乏出現一些能人異士。
舞者,歌者,樂師。
甚至有人竟然表演瞭一出刀槍不入的,噴火的戲碼。
看得霍不棄那叫一個躍躍欲試,竟然朕提出來自己用劍試試,結果對方竟然連他的劍都接瞭下來。
小侯爺為瞭挽尊,連忙表演瞭一場武功作為插曲。
不知是不是不敗侯最近偷偷給他加練的原因,如今的小侯爺光論武功也算得上是一流末端的高手,最重要的是才十幾歲,可見未來大幽又會有一尊大將。
陛下賞瞭小侯爺一把利劍,可見陛下對他也是偏好的態度。
唯獨不敗侯臉上笑容略顯僵硬,似乎有什麼心事。
這下妹妹和兄弟都出瞭風頭,皇甫青桓自然也不肯罷休。
奈何他對朝政事務一竅不通,被貴妃生得二皇子壓瞭一頭。
好在使者們開始去發表自己對表演的感慨時,他出瞭風頭。
大幽外交弱,對異國文化自然不太瞭解,官員們極少能夠聽懂對方話語背後的故事與態度,甚至有些藏鋒露刃的話,讓人不知不覺就被貶低。
謝沉淵的態度是尚在與陛下置氣,懶得搭理,何況他近期立功已經足夠多,得降低自己存在感。
帝師則是兩眼一閉直接昏昏入睡,表示自己不再介入。
其他官員都不明所以。
這會兒皇甫青桓站瞭出來,他對各種偏僻文化倒是精通,滔滔如流水,不僅把人傢的話打瞭回去,還給他們補全自傢的故事。
可謂打臉至極。
陛下雖然對這個不務正業皇子平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情,可這會兒也不得不因他大開笑口,皇後高興壞瞭。
今日晚宴,幾小隻各有各的風頭,
這同時讓永和帝對薑輕魚更加期待瞭起來。
方才靈兒告訴瞭他,是薑輕魚提醒瞭她,她要在不善的外人面前拿出一國公主的魄力,為國傢搏面子。
也不難猜測,這幾個孩子近期那麼大的變化,有不少功夫都多虧瞭薑輕魚。
薑輕魚說要給他一個驚喜,就讓他看看……這個驚喜到底能不能讓他歡喜瞭。
十支隊伍全都過完,不少人拿到瞭賞賜。
薑輕魚五人穿著鬥篷從門外處緩緩走來。
她們身上全都塗黑。
他方才看過一眼,並不理解。
就在表演開始之前,五人說瞭自己的祝福詞,而後薑輕魚開口:
“陛下,在我等表演開始之前,能否滿足小女一個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