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蛋臉,細長烏黑的眉下是一雙柔和的杏眼,唇不點而朱,是個典雅大方的美人。
隻是那美人一看見諸葛錦,就露出瞭嫌棄的神色來。
五年前靈華還和我說她收瞭個特別水靈可愛的小徒弟,就長這樣?她對水靈可愛有什麼誤解,這分明就是圓潤!
諸葛錦:……他真的隻是吃胖瞭啊。
前輩你是誰?諸葛錦問。能直呼他師父道號的,少說也是和師父同輩的人物。
我是誰,要不瞭多久你就會知道瞭。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在確認瞭可疑人物是靈華真人的小弟子後,這位女黑衣人就沒再多追究,走回瞭那名男子身旁。
走吧,紫菀。她對那名男子道。
那男子點瞭點頭,兩人便化作瞭一團黑霧消失在瞭原地。
花叢後面,茯苓和宋敏敏兩人對視瞭一眼。
宋敏敏:看起來像魔修啊……
茯苓:氣息有點像魔物。
總之這兩個不像什麼正派人士……
回去告訴大師兄吧。茯苓不敢確定這兩個黑衣人是不是真的有問題,總之交給大師兄。
喂,你們兩個還蹲在這裡幹什麼,趕緊走瞭。諸葛錦催促道。
執法堂這地方,平時連他們這些門內的弟子都不讓靠近,哪能讓兩個外宗弟子一直蹲在這裡聽墻角。
茯苓和宋敏敏也不打算多留,起身匆匆地趕回瞭紫霄宗居住的院子。
回到院子後,茯苓和宋敏敏就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和林清越說瞭一遍。
剛說完,茯苓腰間的雪徹突然奇奇怪怪地開口:茯苓,我有話想對你說。
什麼?茯苓心想,雪徹哪天沒話對她說瞭,想讓它停它都不停,怎麼反倒今天吞吞吐吐起來瞭。
不,沒什麼……雪徹又不說瞭。
林清越也聽得見雪徹的聲音,他若有所思地看瞭雪徹一眼,不過沒有多說什麼。
碧水天有魔修也不奇怪,他們能在槐樹林養出那麼多魔物來,肯定有魔修有勾結。我會去查查看的。林清越應下瞭這件事。
但是事情發生得比想象得更快。
去過執法堂之後的第二天,茯苓剛從擂臺上下來,就見觀眾席那邊突然亂成瞭一團。
碧水天有魔物!
聽說有上百隻突然從執法堂裡冒出來,那麼多魔物是從哪來的!
我還聽說執法堂底下有個牢房,魔物就是從那裡面出來的,裡面關著的囚徒都已經淪為魔物的盤中餐瞭。
囚犯死瞭就死瞭,不可惜。
群青大會來瞭那麼多門派的高手,百隻魔物很快就會消滅瞭,不用擔心。
茯苓越靠近觀眾席,聽到的就越多,等她走到大師兄和三師兄的身旁時,三師兄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三師兄,真的嗎?魔物出現在執法堂?茯苓問。
真的,確實是從地牢裡出來的魔物。被關押在地牢裡的那些人……沒有活口。林止行艱難地告訴瞭茯苓真相。
早知如此,剛來碧水天那一天,他還不如不要帶茯苓去見陌彥。
茯苓轉頭朝著執法堂的方向看瞭過去,從高高的觀眾席望過去,執法堂已經化作瞭一片黑色,烏壓壓的魔物包圍瞭執法堂,執法堂的長老和弟子們已經悉數撤出,這之後,不會再有人活著從裡面走出來瞭。
茯苓,你要是想哭,可以來師兄的懷裡。林止行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茯苓,隻能笨拙地向茯苓張開懷抱。
三師兄,我不哭。我要看著執法堂,直到那些魔物都被消滅瞭,執法堂回歸平靜。茯苓趴在觀眾席旁的石頭圍欄上,睜著眼一動未動,像是站成瞭一具石像。
想要救姐姐的陌彥,哪怕舍棄良心背叛瞭朋友,也沒能救下姐姐。
想要活著的陌彥,哪怕忍受下瞭牢獄的痛苦,也沒能繼續活下去。
人與人之間,大概是真的很不一樣吧,陌彥的人生始於艱難終於艱難,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
林止行看著茯苓都覺得很糾結,當初他讓茯苓做個選擇,她選擇瞭不救陌彥。如果她當時選擇瞭救,陌彥今日就不會死。
小師妹會不會覺得陌彥的死是她的錯呢……
三師兄,謝謝你帶我去見瞭他最後一面。如果不見那一面的話,我就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瞭。過瞭一會兒,茯苓開口道。
林止行走過去,站在茯苓的身旁,抬手摸瞭摸她的腦袋:小師妹,人各有命,你不需要為他的死負責。
我隻是為他感到遺憾而已。他的人生戛然而止。茯苓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三清寺的大師說,佛愛眾生,平等地愛著。那佛怎麼不愛陌彥呀……
在各門各派修士的合力進攻下,幾百隻魔物終於被清理瞭個幹凈。
危機一解除,追究責任的事就開始瞭。
群青大會還在繼續,各門各派的領頭人一起去向碧水天的掌門靈華真人問責。
紫霄宗的隱月真人不在,出面的是造物峰峰主。
這些人聚在一起說瞭些什麼,普通弟子就不得而知瞭。但是整個碧水天都充滿瞭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氛圍。
魔物已經近二十年沒有大量出現過瞭,在所有上古大魔都已被封印的這二十年裡,突然出現這麼多魔物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
先是紫霄宗遭圍攻,再是碧水天執法堂遭摧毀,誰都能嗅到這背後有陰謀的味道。
但是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卻成瞭一團迷霧,根本抓不到線索。
十天過去瞭,那些閉門商討的真人們依舊沒有聲響,而群青大會的擂臺上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已近尾聲。
茯苓成功躋身前二十,可惜剛進前二十就遇上瞭戒頑。
小施主,小僧說過,如果在擂臺上遇到你小僧就退出。戒頑上擂臺後,便要認輸。
大師,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大師你是能拿魁首的人,我認輸。
能進前二十對於茯苓來說,已經是意料之中的好成績瞭,想贏的人也都已經贏瞭,她沒什麼好遺憾的。
哪怕她贏瞭戒頑這一場,接下來的對手個個都是築基後期,她也不覺得自己真能繼續贏下去。
不不不,還是小僧認輸。戒頑對群青大會的魁首沒有半點執著,和茯苓推辭瞭起來。
不不不,本來也是大師救的我,大師不欠我什麼,還是我認輸。
周圍的幾個擂臺都已經打得難舍難分,隻有茯苓和戒頑兩個人這裡一派和諧互相謙讓,在前二十激烈的爭奪戰裡顯得格外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