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惠嬪笑瞭,指著馮盛,笑的非常得意,“你活該!算盡一切,還想復國?還說自己有後,到頭來,你不僅一切白費,連兒子都是替別人保護的。我看風雪棠當年早就算計好瞭,以你的智商,根本不可能復興的瞭風國。你也就隻配將帝禮送進皇宮罷瞭。
風雪棠仁善,讓你活著給她贖罪。
隻是你這人實在是個死變態,居然還想讓風雪棠奪舍瞭我。”
馮盛死死盯著雲回和帝禮。
想起這些年,他也曾暗中為雲回和帝禮解決過不少麻煩。
雲回被趕出侯府後,有幾個毛頭小賊要進金樓巷子偷東西,是他打走的。
帝禮小時候在王府裡差點落水,也是他去救的。
他一直以為兩個人的命綁在一起,為瞭自己的‘兒子’,他護著兩個孩子。
沒想到,他不過是兩個孩子成長路上的棋子。
現在兩個孩子長大瞭,天聖帝因要調查帝禮身世而將他抓住。
自己曾經的過往,因為雲回和帝禮的存在而被揭開。
他徹底栽在瞭本該沒有交集的兩個孩子手上。
恨嗎。
悔嗎。
自然是恨,是悔的。
馮盛掃瞭一眼眾人,從癲狂中回過神來,看向雲回和帝禮,“說到底,沒有風雪棠,便沒有你們兩個人的今天。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是她的養子,可她現在身陷囹圄,你們救不瞭。”
馮盛勾唇笑瞭,“雲回,帝禮,你們兩個人得救我啊。風雪棠身上可是有養屍陣法呢,你們不會這麼狠心看她死後靈魂不得安生吧?”
帝禮和雲回兩人氣的不輕。
撇開帝禮的身世不管,單單與惠嬪通奸,馮盛就已經是死罪瞭!
【好傢夥!馮盛想的真美,他還不死心,想跑呢】
【爹爹,此人罪大惡極,可不能放瞭他。風雪棠身上的養屍陣需要馮盛的血吐在陣眼裡就能解開,陣眼就是冰棺,剛才馮盛可是狠狠在上面吐瞭好幾大口血呢。
陣法已經解開啦,根本不用聽馮盛在那嗶嗶,可是我要怎麼告訴爹爹呢】
阿寶十分自信。
但她覺得雲回和三皇兄肯定會動惻隱之心。
那可是他們的血親。
雲回:“……”
帝禮:“……”
還有火氣剛落下來的大暴君,暗暗松瞭口氣。
三人不動聲色的看向小丫頭。
阿寶沒有發覺,正在皺著小眉頭想怎麼給三人表達傳話呢。
主要是她現在太小,說話不利索。
【這可真是愁死我瞭】
兩人站出來,沖大暴君行禮請求道:“皇上。”
“父皇。”
“無須顧念我們兩人,馮盛但憑皇上處置。”
“你們簡直喪盡天良!雲回,那可是你親生母親,帝禮,她好歹也是救瞭你的。實話告訴你吧,我這裡可是有一張老和尚當年給我的錦帛,上面可是寫瞭帝禮你的身世。”
“你說的是這個吧?”大暴君直接從信封中抽出錦帛,在馮盛面前晃瞭晃。
馮盛:???
“你……”
大暴君揚眉,帝禮真正的身世,已經到手瞭。
馮盛,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就你這樣,還想當風國皇子?簡直是掉瞭當年風國皇室的名聲,通奸、害朕皇子,簡直死不足惜。阿寶,你說,此人該怎麼處置?”
正在津津樂道看好戲的阿寶,突然被點名,歪瞭歪小腦袋。
【爹爹竟然問我,哈哈哈,問的可真是時候,正愁不知道怎麼提醒爹爹呢】
馮盛眼神亮瞭亮,一個小屁孩,應該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吧?
很快,馮盛就為自己這個想法付出瞭可怕的代價。
阿寶略略思量,“爹爹,嗯……把他下大獄叭。”
【我記得天牢重地裡是有一個大牢房的吧?】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有次跟著七皇兄風裡來雨裡去瞎躥過去瞅瞭一眼,那牢房是真大啊】
大暴君:“……”
好你個帝子安,居然帶阿寶去那個地方。
看等帝子安回宮,他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來人,將馮盛下大獄,至於惠嬪,打入冷宮。”
馮盛被拽走的時候,還非常不甘,直到懷裡掉下來兩塊玉。
正是碎瞭的血玉。
馮盛趾高氣揚,“除瞭我,沒人能凈化血玉。白雲道長也不行。”
白雲道長走過去,將血玉拿起來,隻覺得觸手冰涼,一股黑氣立馬竄上他的指尖,“原來你竟是用這血玉困住瞭嬰靈。”
冰棺困住瞭風雪棠。
血玉裡養著小鬼,用來吸食帝禮的陽氣,這樣能夠鎮住養屍陣不散。
“小鬼已經習慣帝禮的陽氣瞭,血玉不凈,小鬼無法離去,帝禮這輩子都會被噩夢所擾。”馮盛不怕死。
他覺得自己不會死。
可偏偏大暴君是個手段狠的。
死?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便宜的事,他要讓馮盛生不如死。
“放瞭我,天聖帝,你快放瞭我。我好,帝禮才會好。他雖不是你親生子,但到底有多年養育之恩,我就不信你舍得讓帝禮瘋掉。”
大暴君鳳眸冷銳的瞇起,龍顏大怒必見血光。
馮盛要完蛋!
“爹爹~”阿寶從大暴君身後探出個小腦袋,軟糯糯的語氣直接止住瞭大暴君內心翻湧的火氣。
大暴君看阿寶。
阿寶邁著小短腿站在馮盛面前,咯咯笑出聲,又沖白雲道長招瞭招手。
白雲道長來瞭好一會兒瞭,總算是有瞭靠近老大的機會,當然屁顛屁顛的上前去瞭。
“小公主。”
您總算是看見我瞭。
“玉玉……”
白雲道長麻溜的將血玉交給阿寶。
這東西邪乎,但他相信老大有辦法壓制它。
可白雲道長終究是想錯瞭。
阿寶怎麼可能會壓制它呢。
【就這?馮盛還當個寶呢,我分分鐘搞定它,給我當垃圾,我都嫌占地方】
當看到血玉落在阿寶手裡,被阿寶看瞭一眼後,血玉直接就變成一塊透明的白玉瞭。
白雲道長驚悚瞭。
“這這這……”
血玉被凈化瞭。
小鬼不見瞭,嬰靈也散瞭,邪氣更是不存在瞭。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
馮盛尖叫出聲,“不可能,不可能!”
他二十年的心血,他捂瞭二十年,小心翼翼寶貝著的血玉,就連白雲道長碰瞭都得黑手的寶貝,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凈化瞭。
“阿寶。”大暴君伸手要廢玉。
阿寶將廢玉給瞭大暴君,父女倆眼神一個交換,彼此明白心意。
大暴君眼疾手快大步走過去,捏住馮盛的下巴,直接將廢玉塞進瞭馮盛的嘴巴裡,讓他吞瞭下去。
“你不是寶貝這東西嗎,自己吃瞭吧。”
【哈哈哈,我爹是真狠,自己的寶貝自己吃,吃完之後,寶貝就變成粑粑瞭,還什麼寶貝啊,就是一坨臭狗屎,殺人算什麼,誅心才高級】
大暴君嘴角噙著笑。
他閨女最懂他瞭。
“把馮盛帶下去!關到大牢房裡。”大暴君重重咬住瞭‘大’字。
馮盛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他隻是死死的看著阿寶,他搞不明白,不過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怎麼就能凈化瞭血玉,毀瞭他一輩子的心血!
惠嬪也被打進冷宮瞭。
臨走前,惠嬪一點生氣都沒有,她似是已經哭幹瞭眼淚,但仍是怕死,“皇上,念在臣妾曾為您生兒養育帝禮的份上,您饒我一次吧,就一次……”
“二十年瞭,就一次?”大暴君眼底無情,面色冷酷,“你該慶幸,你養瞭帝禮,若非念及這一點,你早已被五馬分屍。這輩子,你就在冷宮裡好好過吧,朕永遠不想再看到你。”
任由惠嬪再如何哭喊,無濟於事。
“許氏。”大暴君看向許氏。
發現許氏不知何時已經暈瞭過去。
眾人:“……”
“她還真是個蠢的。”大暴君冷哼,“此人其心不良,被人利用,打五十大板,通知聞大人進宮接人。”
皇上這是多少顧念著聞大人的一點薄面。
五十大板,許氏死瞭便一卷草席扔出宮外。
若是活瞭,便被聞大人接回傢中,一切皆看許氏造化。
【說起來,這聞大人還是個可憐的,為官清正廉明,剛正不阿,偏生傢裡亂成一鍋粥。
兒子下大獄,女兒入冷宮,夫人生死由命。
看來還真是應瞭那句話‘清官難斷傢務事’】
噗通。
雲婷跪在大暴君面前。
“皇上,民婦有事求……”
不等她開口,大暴君便率先道:“是想將風雪棠的屍體帶回去?”
雲婷點頭。
她不確定大暴君是否會同意。
畢竟風雪棠算得上是敵國公主。
當年風國未滅時,不止是與天聖皇朝,就連周邊其他國傢,關系都鬧的非常僵。
雲回和帝禮也欲言又止。
大暴君擺手,“帶回去吧,好好葬瞭。”
當年,是她救瞭帝禮這孩子。
雲婷連連磕頭,也拽著雲回一起磕頭。
大暴君看瞭雲回一眼,這,哪國的皇子?
不管是哪國的皇子,反正成阿寶的徒弟瞭,隨他去吧。
雲回臨走前,深深看瞭看阿寶,然後沖著阿寶點瞭點頭。
師父,我先走瞭。
阿寶會意,擺著小手給雲回揮揮。
【我的乖徒弟誒,有空出宮找你玩哈,算瞭,心裡念叨念叨就算瞭,反正雲回這小子也不知道我的心思】
雲回忍著笑。
師父,我知道的,已經聽見瞭。
慶雲宮內重歸寂靜。
折騰瞭大半夜,阿寶都有點累瞭,趴在德妃懷裡,蔫蔫巴巴的,再沒瞭剛才的調皮靈動。
沒消一會兒,阿寶眼皮子耷拉著沉沉睡瞭過去。
大暴君擔心吵著阿寶睡覺,便讓德妃先將阿寶帶回宜和宮。
白雲道長眼巴巴的瞅著自傢老大被德妃娘娘抱走瞭。
他心裡幹著急。
還想請教一下老大那血玉是怎麼凈化的呢。
大暴君前往乾清宮的路上,帝禮就一直跟在後面,默不作聲。
今天他知道瞭自己的身世。
是被風雪棠從一個老和尚手裡抱來的。
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
他躊躇著,想瞭好一會兒,他根本不是王爺,怎麼還好意思占著皇子的身份呢。
帝禮第一次感覺和大暴君有瞭距離感,是那種,他想靠近,但是又不能靠近的感覺。
這件事遲早會傳出去的,到時候,他若是還不自覺的滾蛋,別人隻會說他想當王爺。
哎。
帝禮默默嘆瞭口氣。
這輩子吃吃喝喝當個閑散王爺的願望是達不成瞭,大概,這就是他所謂的命吧。
“父……皇上……”帝禮低著頭,沒忍住,悶悶出聲。
大暴君停瞭下來,轉頭看他。
月光清冷,落在帝禮側臉上,倒顯得這小子還挺豐神俊朗的呢。
“朕難道不是你父皇?”
帝禮腦袋垂的更低,搖瞭搖頭,“皇上,我想……我還是出宮吧。”
“還回來嗎?”
帝禮:“……”
他哪還有資格回去啊,以什麼身份呢,他不想當個鳩占鵲巢的鳩。
大暴君看穿瞭帝禮的心思,“看來你是不想認朕這個父皇瞭。”
帝禮連忙擺手,“不是的父皇。”
哎,是他實在是沒臉認呀,都把事情挑那麼明瞭,說實話,誰願意放著好好的閑散王爺不當,去當個普通百姓呀,關鍵,這些身份都不是他的,他受之有愧。
“別多想,朕永遠是你父皇。”
帝禮眼含熱淚,心中感動的不行不行的。
兩人正說話,帝子安就來瞭,“父皇,三皇兄。”
“正好,陪你三皇兄散散心。”大暴君丟下一句話,進瞭乾清宮。
帝子安抓抓腦袋,今天的事,他在進宮後的第一時間就聽說瞭,雖然父皇將消息捂得挺嚴實,可慶雲宮發生的事,還是在後宮傳開瞭。
帝子安拍拍帝禮的肩頭,“三皇兄,你永遠都是我三皇兄。”
他才不講什麼血脈不血脈的。
帝禮同帝子安一起出瞭宮,回到三皇子府,帝禮開始收拾東西,帝子安默默在旁邊看著。
期間說瞭好些安慰的話,但顯然帝禮都沒聽進去。
收拾瞭好一會兒,帝禮哭瞭,抱著帝子安哇哇大哭。
不像個二十歲的人。
誰能懂他呢,活瞭二十年,發現爹娘都不是自己的,他隻是個被人利用的傀儡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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