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寒舟很快知道金宇帝頻繁出宮的消息。
“你是說，皇爺爺最近幾天，天天出宮？”
“是。”
“除此之外呢？”
“每次都帶回來一片小餅幹。”
金寒舟：？
宮外的小餅幹，那麼好吃嗎，值得皇爺爺日日出宮。
可是不對啊。
什麼樣的小餅幹，隻帶回一片，而不是一包。
金寒舟去瞭龍華殿，很不湊巧的，金宇帝又出宮瞭，桌子上放著一個錦盒，開著蓋，上面羅列瞭幾個小餅幹。
顏色不一。
應當不是一天做出來的。
金寒舟看著那小餅幹，莫名覺得眼熟。
等等，這不是帝驕陽每天吃的小餅幹嗎？
他見瞭帝驕陽兩次，她每次都抱著小餅幹吃。
街上，金寒舟看著阿寶小攤前坐著的一道熟悉身影，可不正是他皇爺爺嗎。
皇爺爺背著阿寶，時不時笑笑，那開心的樣子，是金寒舟多年不曾見過的。
德妃帶瞭食盒過來，專門做的幾樣膳食。
讓阿寶和金宇帝吃。
阿寶告訴德妃，這是她認識的一個孤寡老爺爺，待人極好。
德妃與金宇帝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儼然已經熟絡。
“所以說，這才是皇爺爺治病吃藥的主要原因吧。”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幕，金寒舟明白瞭。
身為帝王，皇爺爺失去最愛的妻女，沒人理解他心中的孤獨，阿寶和德妃的出現恰巧填補瞭他內心的那份空缺。
隻是……看起來，德妃與寒王妃年齡相仿。
三十多歲……
金寒舟腦子裡忽然躍上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那個人，不會是德妃吧？
按理來說，應當是不會的。
金寒舟喚來瞭暗衛，“去查查那名婦人的來歷，尤其是生辰。”
“阿寶，你想進神殿嗎？”
神殿前，金宇帝牽著阿寶。
神殿時常大亮，但每個月的十五方才打開殿門。
供百姓祈福上香。
阿寶點點小腦袋。
【可是為什麼，感覺不到神殿裡的神明】
【除瞭天聖皇朝沒有神明之外，其他六國都是有國神的，每次靠近神殿，我也都能感覺到國神是誰，可唯有金國神殿，明明神息極重，卻偏偏感應不到是誰】
“爺爺，金國神殿裡，供奉的是誰呀？”
金宇帝陷入沉默，隻嘆息一聲。
末瞭，他揉揉阿寶的小腦袋，“等後天十五，神殿大開，爺爺陪阿寶進神殿好不好？”
“好。”
“不過那天，爺爺可能有點事情，恐顧及不到你，你要叫上你哥哥和母親護著你。”
“神殿會出事嗎？”
“阿寶怎的這般問？”
“因為爺爺說，讓哥哥和涼親保護我。”
金宇帝望著神殿，眸光晦暗瞭幾分。
“阿寶，過完十五，就不能再進神殿瞭，知道嗎？”
神殿，怕是快要不存在瞭。
這陣子，金宇帝時常夢見已故的皇後。
即便三十多年前，皇後剛剛去世，他也不曾這般夢到過。
他身為金國帝王，能通神，與神明交流，同樣的，也能與鬼交流。
他其實，算的上是一個靈修，隻是天賦極高，沒有修煉罷瞭。
當年，皇後和女兒去世後，他曾動用神力，尋遍四界。
神界冥界，詢問過多人，皆無愛女下落。
他甚至去瞭魔界和修羅界妖界尋問他們的王，可都沒有查到女兒下落。
隻是，在冥界黑白無常的指引下，見到瞭已故的皇後。
她未曾投胎，而是一直在望鄉臺上等著，他不知道皇後在等什麼，他無法和皇後交流。
這段時間，頻頻夢見皇後，她仍如生前摸樣，她告訴他，她在等一個機會，見自己的機會。
她親口告訴自己，女兒留在瞭人界。
若十五那天，女兒不曾回歸皇族，神殿將會崩塌，神明失去供奉，金國皇族覆滅。
所以這段時間，他安排金寒舟暗中尋找女兒。
心想著，若是尋回，便是天賜恩德。
若是無法尋回，那可能就是命運瞭吧。
其實皇後說的對，女兒尋不回，金國皇族便交到金重雪手上瞭，金國易主，而他，也活不長久瞭。
……
轉眼兩日，到瞭月十五。
天剛蒙蒙亮，阿寶還在睡著，德妃便將阿寶抱瞭起來，“阿寶，醒醒，神殿開瞭，有人來接你去神殿瞭。”
德妃失笑，但一想起外面的人，還是忍不住喚瞭小丫頭。
主要是來人身份不一般啊。
阿寶揉揉眼，打瞭個哈欠，德妃給小丫頭紮瞭兩個小辮子。
“涼親，誰這麼早來接咱們瞭哇？”
“金宇帝。”
阿寶臨出門前，還揣瞭一包小餅幹，打開門，就見到金宇帝一身龍袍站在門外。
德妃和天聖帝十分汗顏。
敢讓金宇帝等著，小丫頭怕是獨一份。
兩人也是今早才知道，前幾天的孤寡爺爺是金宇帝的，當時差點沒把德妃嚇暈。
這金宇帝倒是比傳聞中和藹可親些。
“爺爺？”阿寶大眼睛眨眨。
金宇帝笑瞭，抱起小丫頭，“爺爺來帶你去神殿。爺爺之前答應你的，這不，來赴約瞭，隻是時間早瞭點，影響小丫頭睡覺瞭。”
“沒影響沒影響。”德妃連忙打圓場。
本來神殿是黎明前就開瞭的，金宇帝為瞭等阿寶，一直延遲瞭一個時辰才開。
這是多大的殊榮！
德妃想都不敢想。
阿寶嘿嘿笑，送瞭金宇帝一塊小餅幹，臨走前，還對德妃說，“涼親，記得喊小烏和小黑。”
一雞一狗，阿寶這幾天走哪帶哪。
金宇帝和阿寶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進瞭神殿。
金重雪和帝紅鸞來的時候，見到神殿裡正坐在蒲團上的阿寶，倆人都傻眼瞭！
金重雪：？
不是，這死丫頭憑什麼進神殿？
帝紅鸞：？
帝驕陽是陰魂不散嗎。
怎麼哪哪都有她。
寒王夫婦一進來，就看見瞭天聖帝和德妃。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昔日一傢人見面，這不，巧瞭嗎】
帝子安在旁忐忑不安，“妹妹，聽說今天神殿大開，是寒王妃和帝紅鸞認祖歸宗之日。”
阿寶一臉笑意，“嗯，認祖歸宗。”
【帝紅鸞異世之魂，的確該滾回傢去瞭】
金寒舟側目看小丫頭。
異世之魂？
是另外一個世界魂魄的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