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瞭近一個半小時,伴隨著遠方的汽笛聲,大船的身影出現在海天一線。
這艘船比江凡想象的大得多,而且21世紀瞭,當然不會有奴隸貿易的事,他們不會被慢慢地塞進船艙裡。
幸運的是,他港都公會的所有成員,都被選上瞭這艘船,成為瞭第三批離開的人。
當然,因為是一艘貨船,不是所有人都能待在人待的地方。
他們被統一安排到陰暗的貨倉裡。據說船主的船被緊急征調,貨物全部卸到瞭碼頭,火速趕往高港島。
好在貨倉夠大,能容納不少人,他們在貨倉中並不擁擠。
高港島上不知何時會出現變故,有貨倉待著不錯瞭。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個多小時,他們就能回到新海東港。
江凡看看手機,已經是下午四點。
因為先前的事情,他有些心神不寧。萬一被趕跑過的兇獸再度現身,釋放詭異力量,事情就不好辦瞭。
船艙內的事情乏善可陳,讓我們把視角轉到船主身上。
高港島是一座繁榮的島嶼,和新海經常有貿易往來,這條船也不例外。這條航線他不知道跑過多少回,對這段路比回傢的路更熟。
得知船被緊急征調後,他一開始是拒絕的,直到加瞭兩次征調費後,他才同意卸貨拉人。
那筆征調費,快到他沒法運貨導致的損失的兩倍瞭,讓他不運貨都能大賺一筆。
他一開始非常疑惑,這幫鐵公雞怎麼突然願意掏這麼多錢。
通知他的官員提醒過他,這可能是一趟危險的旅途。
船主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他跑過這麼多次船,這條航線在天氣晴朗時,幾乎一點風浪都沒有,能有什麼危險?除非幾率極低的天災爆發。
但他靠跑船吃飯,如果害怕天災,就不幹這一行瞭。何況異象局也沒有發佈相關預測。
天災時代發生到現在,異象局的預測成功率已經超過瞭60%。
船主坐在自己的艙室中,悠哉遊哉地喝著茶,點瞭點手中的鈔票。
這幫人的辦事效率挺高,談好價格後,當場就把裝錢的箱子給瞭他。要是平時辦事也有這等效率,他不知道能省多少事。
發動機的聲音漸漸消失,船也停瞭下來,船主抬頭看看天花板,確定船停止瞭行駛。
“這幾個人又在幹什麼?”船主嘟囔一聲。
要是遇到兇險或未知的航線,中途停船也就罷瞭;在如此安全的航線上停船,駕駛員開著開著睡著瞭麼?
“報!老板!”
有人猛地推開艙室門,差點被門口的酒瓶子絆倒,踉蹌著闖瞭進來。
“小王,提醒你很多次瞭,行事不要這麼毛毛躁躁的,發生什麼事瞭?”船主放下茶杯。
“我……是非常奇怪的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您要不到駕駛室看看吧。”小王面如白灰,指著門外。
“真是,能有什麼事啊,非要我親自出馬。”船主搖搖頭,“真不知道培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船主跟著手下員工來到駕駛室。駕駛員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似乎沒察覺到船主的到來。
“小李,發生什麼事瞭?”船主說著,看向前方。
駕駛員這才有瞭反應,扭頭看瞭眼老板,抬起一隻手。
“老板……您看前面……”小李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前方。
“有什麼啊?”船主走到小李身旁,不耐煩地說道。
他眼前隻有一片藍色,依然是那片熟悉的海水,在西邊的太陽照耀下波光粼粼。哪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你們倆跟我跑船這麼久瞭,指著一片海說奇怪?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得奇不奇怪?”船主怒斥一聲。
“老板……您看不到嗎?”小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但船主感覺他那哆嗦的身子,怕是隨時會倒下去。
“看到什麼?你們兩個今天怎麼瞭?”船主不耐煩地說道,“是不是偷懶不想幹活,合起夥來忽悠我?想騙老子,你們還得吃幾年鹽呢!”
“老板,我們沒有……”
“行瞭!給老子好好幹活,別想偷懶,不然扣你們工錢。”
船主說罷,伸手晃瞭晃掛在脖子上的繩子,繩子下吊著的金蓮守心也跟著晃動起來。
這顆金蓮守心,是他在賭石場開出來的料子,委托工匠制作的,被他視作寶貝。
聽說這玩意是地級中品法寶,防禦能力極強,要是哪天真碰上瞭兇獸,它應該能幫忙抵擋一陣。
“老王,這下怎麼辦?”小李看向老王,後者也一臉茫然。
“為什麼老板看不到?”小王也一臉迷惑,“難道真的是我們出現瞭幻覺?”
“幻覺,幻覺會同時出現在我們倆身上,而且我倆看到的一模一樣?”小李搖搖頭,“要不我們找更多人來看看?”
“算瞭吧,萬一再來的人也看不到,估計會以為我們是精神病。”
小王搖頭,“就當是我們出幻覺瞭吧,太陽還沒下山呢,光天化日下還能鬧鬼不成?那裡應該就是正常的海水,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把船開過去試一試。”
“好吧。”小李點點頭,再次啟動瞭船,沖向瞭那片未知領域。
“額……老王,我感覺我們把事情搞砸瞭。”
“這……這是什麼地方?”
“我的手!啊!……”
大船如同海中的一片樹葉,在波濤中劇烈晃動起來。
貨倉裡的人如同在玩海盜船,感受著船的前後起伏,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一會船頭入海,一會船尾壓低。
不少武者控制不住身體的平衡,在船艙中前後翻滾起來。
“我去!開船的人在搞什麼?”
“不會又遇到兇獸和詭異力量瞭吧?啊,別撞我!”
“啊!誰摸我屁股?”
“誰這麼肥,快點起來,壓死我瞭!”
江凡調動瞭一部分靈氣,控制住身體的平衡。為瞭保險,他伸出雙手,分別抓住瞭兩名公會成員。
左手握住的手感不錯,讓江凡忍不住摩挲瞭兩下,絲滑得不像是人的皮膚。
等他回過神來,一扭頭,才發現自己抓著的是尹良傑的手——她戴著薄手套。
“老尹,抱……抱歉……”江凡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話都不會說瞭。
“沒什麼的,下回註意。”尹良傑微笑著,左手一把抓住常遙的手腕,看起來力道不小。
“哎!姐,輕點,疼疼疼!”常遙的慘叫聲回蕩在貨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