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沒完全記清楚,裝備等級和兇獸等級間的壓制關系。
但在他記憶中,S級以上的兇獸在短時間內受這麼重的傷,裝備等級起碼要達到天級。
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之前的判斷錯誤,這八隻觸手並非來自先前的那隻兇獸;二是金蓮守心對它有強大的克制效果。
刨除這些雜念,江凡看著融化的觸手,尋找突破的機會。
四根觸手在金光下快速融化成水,卻打斷骨頭連著筋,融化的液體依舊試圖維持觸手的形狀,依然封鎖著江凡前進的路。
另外四隻觸手,距離血肉灘中的金蓮守心,已經不到兩米瞭。
沒時間再等瞭。等它拿到金蓮守心,再想搶過來無異於虎口奪食。
江凡再一次註入靈氣,這一次運功幾乎榨幹瞭他,也讓兩顆金蓮守心的氣勢暴漲。
它們的轉速已經讓江凡都目不暇接,兩顆旋轉的玉佩,在他眼裡隻剩下一個白色的玉鐲。
更猛烈的攻勢進一步瓦解瞭四隻觸手,它們在加速崩潰。黑色的水流瞭一地。
趁著這個機會,江凡瞅準一個最大的空隙,飛跳出去。
這一次沖鋒前,他幾乎沒做任何助力的動作,身影如炮彈般撲向血肉灘,為的是打它一個措手不及。
可惜,江凡還是低估瞭觸手的反應速度。
觸手大部分已經融化,但似乎依然在兇獸控制下。甚至已經落在地上的黑水,仿佛被無形的東西連接著,依然是兇獸可控制的一部分。
江凡試圖突破觸手屏障時,地板上的黑水一起升起,黏在金蓮守心的護盾上。
有護盾保護,這些黑水暫時傷不到江凡,但卻讓他變得更加沉重。
此時的江凡靈氣所剩不多,趕不走黑水,突然增加的重量把他用力往下拖拽。
千鈞一發的時刻,江凡取出小鳳仙矛,用力捅穿瞭地板,隨後一腳踏在其上。借著這股力,江凡成功撲到瞭血肉灘中。
落地的瞬間,江凡的眼睛掃到瞭金蓮守心,一把將它抓在手中。
剩下的四根觸手變得瘋狂。它們本就離金蓮守心很近,見江凡先一步搶下瞭它們覬覦之物,立刻把江凡鎖定為攻擊目標。
四根觸手化為利刃,觸手尖戳向江凡。但這樣的攻勢如同雨打玻璃,金色護盾絲毫未損,觸手尖上則流下滴滴黑水。
殺敵零,自損八百。
拿到第三顆金蓮守心,江凡把它戴到脖子上。
他自身僅存的靈氣,連維持護盾都很勉強瞭。這第三顆金蓮守心是他唯一的希望。
戴上第三顆金蓮守心的瞬間,江凡也基本被榨幹,虛脫倒地。
沒瞭靈氣註入,原本高速旋轉的兩顆金蓮守心,像剛關閉的電風扇一樣慢慢減速。
原本他們就該停下,或彼此環繞低速旋轉,但第三顆金蓮守心的加入,打破瞭這個平衡。
三顆金蓮守心之間依舊互斥,彼此圍繞著旋轉。它們的運行軌跡沒有絲毫規律,仿佛規律在它們眼中是某種禁忌。
戴上第三顆金蓮守心後,盡管沒瞭靈氣註入,但江凡身上的金色護盾卻又厚瞭幾分。
膠水般粘在護盾上的黑水,失去粘性紛紛流向地面,隻剩一個幹幹凈凈的金色護盾,江凡頓時感覺身上輕松不少。
觸手也停止瞭攻擊,慢慢縮瞭回去,動作中多瞭幾分謹小慎微,好像江凡成瞭某個傳說中的邪神,害怕觸怒瞭他。
而江凡因為虛脫,盡管能註意到這點,卻也無力再發動反擊,就這樣躺在地板上。
大船總算停止瞭晃動,顯然是因為兇獸的退卻。
安全後,江凡總算有精力思考一些事情。
可以肯定,房間內的這三灘血肉是三個人,顯然是船上的工作人員,具體身份不明。
至於他新拿到的金蓮守心,估計就是門口這傢夥的。戴著這顆兇獸克星,竟然落得這種下場,可以肯定這傢夥不是武者。
三顆金蓮守心依舊做著無規律的運動,看得江凡心煩意亂,幹脆把它們仨都摘瞭下來。
但仔細想想,他又把其中兩顆戴上瞭,新到手的那顆收進儲物戒中。
看上面刻著的唐詩,江凡能分清三顆不同的玉佩。
兩顆金蓮守心依然互斥,但沒有做運動。
武者在和兇獸作戰時獲取戰利品,都歸武者本人所有,受法律保護。
因此從理論上說,武者們可以像傳統玄幻小說中那樣,在和兇獸作戰時幹掉其他武者,殺人越貨——畢竟這是在“和兇獸作戰”時獲得的。
可以說,這方面的法律還不完善。好在除瞭少數瘋子,很少有武者這麼做。
駕駛室內應該有監控,調出來後,真相就一目瞭然瞭。
從法律角度,這顆金蓮守心也該歸江凡所有。
“這裡發生什麼瞭?”
江凡聽到門口有人喊,便抬起頭。來的是十幾個武者,難怪沒聽到腳步聲。
“你們來遲瞭,他們都被我解決掉瞭。”江凡說罷,突然感覺疲憊感湧上全身,打瞭個哈欠,當場睡瞭過去。
“醒醒,到地方瞭。”江凡聽到常遙的聲音。
“額?”
江凡猛地睜開眼睛,他記得自己剛擊退瞭幾隻觸手。睜開眼睛一看,看到的是傍晚的天空。
“你是真能睡。話說回來,你剛才的表現可夠勇的。”
江凡知道常遙說的是什麼,他們肯定查看瞭船上的監控。
“我們現在在哪裡?”江凡仰起頭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處海港。
“東港啊!才隔瞭一天,忘瞭?”常遙問道。
江凡拍拍腦袋。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多瞭,這一覺讓他恍如隔世。
“我們回來瞭?”江凡感覺自己好像變呆瞭一些。
“當然啊,今晚就可以回傢瞭。”公會成員對港都公寓的稱呼,都是“傢”。
“高港島呢?”江凡問道。
“誰知道……等媒體報道瞭,先回傢。”
“老板!”
江凡聽到撒澤青在背後叫他。
“老板!我找你們找瞭半天瞭,原來你在這裡。”撒澤青激動地說道,“我剛才打你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把我擔心壞瞭,可算找到你們瞭。”
船上沒有手機信號,撒澤青要是能打通,那才是見瞭鬼。
隻是一日不見,撒澤青就如隔三秋。
眼看撒澤青慢慢貼過來,似乎要跟江凡進行肢體接觸,他急忙抬手阻止。
“行瞭行瞭,我不是平安回來瞭嗎,多餘的禮節就免瞭。”
撒澤青聽罷,一臉遺憾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