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傢人看不上自己。
焦山蕓也覺得自己不行,要不然不會一聽自己要高考,反應就這麼大。
祝穗歲心裡隻覺得有股氣憋著,是深藏瞭幾十年的怨氣。
她看向焦山蕓,一字一頓道:“母親,如果我非要參加高考呢?”
見此。
焦山蕓眸色裡透露出幾分失望:“我原以為你是聽得進去為你好的話,如今看來是我看錯瞭人,你要參加高考,我不可能綁起你的手腳來不讓你去,穗穗,你太讓我失望瞭。”
說到這。
焦山蕓頓瞭頓,又道:“我本來想著,你要真喜歡大學的氛圍,我就拉下臉面,給你去求個大學圖書館的工作,這樣你也不至於太累,這工作也算是體面,能夠混混日子,可如今看來,我想你也不需要瞭,你有自己的想法。”
祝穗歲頷首:“母親,你能理解自然是最好的,至於工作,我自己會想辦法,就不勞煩您的情面瞭。”
這話說的傲氣,可聽在焦山蕓的耳畔,卻是極為的刺耳。
她冷笑道:“那我再問你,若是你考不上呢,準備再考?然後讓全四九城的人都知道,陸傢的兒媳婦,連戰高考卻都落榜,讓所有人都恥笑?”
陸傢是大傢族。
在四九城都是有臉面的人傢。
本來陸蘭序就有很多雙眼睛盯著,祝穗歲作為他的妻子,參加高考這種事情,肯定很多人都會關註。
若是考上瞭,那還好些。
可若是考不上,恐怕就會直接成為陸蘭序的黑點。
祝穗歲聽出來瞭,這是焦山蕓在問自己要承諾。
要她答應,若是這一次考不上,就不會再考瞭。
這是為瞭保住陸傢的臉面,也是為瞭保住陸蘭序的臉面。
祝穗歲不明白,自己參加個高考,怎麼就礙瞭別人的眼瞭。
聽焦山蕓的意思,這是看死瞭自己肯定考不上,打心眼裡覺得她不行。
她偏偏不接招。
“母親,為什麼你認為我肯定考不上,需要連戰高考呢?”
想要她給出承諾,這一次考不上,下一次就不考瞭,她偏偏就不。
這是她自己的事情,祝穗歲愛樂意參加高考,就參加高考。
她要是之後不參加高考瞭,不想考大學瞭,那也是她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為瞭什麼陸傢的名譽,而選擇不參加。
祝穗歲這輩子,可不會那麼容易被道德綁架。
焦山蕓沒想到祝穗歲會反問自己,她愣瞭一下,隨後臉色更難看瞭。
“穗穗,你就算不為瞭陸傢著想,總得為瞭蘭序著想,他是你的丈夫。”
祝穗歲哦瞭一聲,笑著道:“可蘭序覺得,我參加高考是好事,他並沒有阻攔我,母親,我覺得這個事情,您就別操心瞭,我自個的事情,苦果我自己嘗,要是真的落榜瞭,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出去瞭,還得繼續看書呢。”
焦山蕓沒想過,自己都開口瞭,傢中竟然還有人會反抗自己。
特別是這人還是祝穗歲。
以前的祝穗歲,懦弱歸懦弱,可到底算是聽話。
焦山蕓覺得還算是讓她省心。
可這會兒,竟是如此的油鹽不進,氣得她夠嗆。
其實焦山蕓這人也算是別扭。
先前祝穗歲敢反抗陸雪珂,看的焦山蕓覺得舒心,沒有丟瞭他們三房的臉,可這會兒看祝穗歲敢反抗自己,她就不行瞭,隻覺得祝穗歲是想要造反。
可偏偏如今焦山蕓還不能做什麼,難不成她真的去阻止祝穗歲麼,那回頭等人一告到老爺子那裡,她估計得挨一頓批。
這讓焦山蕓竟是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她隻好道:“行,既然你不聽我的,我也管不著你,我倒是要看看你這麼有自信,到時候能考上什麼‘好’學校。”
祝穗歲沒理會。
反正她心裡這口鬱氣算是出瞭,她輕快的離開瞭書房,心情顯然不錯。
其實拒絕別人,也不算是什麼難事。
這輩子就是得讓別人都知道,她祝穗歲不是什麼好招惹的。
不過這次算是得罪瞭焦山蕓,現在還是同一屋簷下,祝穗歲還是嫌麻煩,到晚上的時候,她準備問問陸蘭序,到底什麼時候搬出去。
他要是哄騙自己的。
那就到白凝雨那邊房子有戲瞭,她直接搬去新買的房子裡。
反正她不想再和公婆住在一起瞭。
自己現在手裡有本古籍,還有個小酒杯,往後再要買點什麼東西的話,難不成都讓焦山蕓給翻出來看一遍?
想想祝穗歲就煩。
等到全傢都出去上班瞭,祝穗歲看瞭會兒書,這才在十點鐘的時候出瞭門。
到瞭胡同。
祝穗歲要來的消息,白凝雨早就知道瞭。
早早的就在院門口外等著。
瞧見祝穗歲的身影,趕緊把人拉進瞭屋子裡。
“聽我哥說你今天要來,我把爐子燒得熱熱的,就等著你來呢,外頭冷吧。”
大冬天的,外面自然是冷的。
隨後瞧見祝穗歲手上一堆書和資料,呀瞭一聲:“怎麼這麼多書,我也沒讓你買這麼多啊,你怎麼全都搬來瞭。”
說著,便幫祝穗歲分擔瞭一部分。
等書本放在桌子上。
祝穗歲甩瞭甩酸痛的手臂,解釋道:“有一部分是按照你買的,有一部分是陸蘭序去問教育局的朋友要的,這些資料上面,全都劃瞭重點,我想著你也需要,就全都帶來瞭,你也好趕緊抄一遍。”
這份禮,簡直是直擊人心。
白凝雨當下就感動的,眼角泛出瞭淚花。
“你說你,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想著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瞭。”
祝穗歲笑道:“凝雨,要不是你的話,我還沒想過高考這回事,你沒對我藏私,而是給我寶貴的意見,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咱們是朋友不是麼?”
白凝雨聲音就有些哽咽瞭。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是什麼大事,反而祝穗歲有這麼重要的資料,還給自己送來,那是真的還不起的情誼。
見她說不出話來,祝穗歲隻好道:“你可別哭啊,趁著時間還早,趕緊把這些抄一抄,也不枉費我搬這些東西來,可累得我夠嗆,手臂都抬不起來瞭呢,我這回來,還想問問你,關於我拜托你的事情進展如何。”
聞言。
白凝雨趕緊給她按手臂,忍住瞭眼淚,說起瞭正事。
“房子的事情,我托我爸去問瞭,還真有一處符合你要求的,不過價錢就有些貴瞭,房主不肯松口,一口咬定瞭三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