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陸蘭序沒有回來,估計前段時間的假期,讓他的工作忙瞭不少。
祝穗歲倒也沒在意,她就是奇怪,自己出去前,焦山蕓雖然不滿意自己決定高考,到最後也沒有做什麼,更不至於給自己臉色看,後來自己走之前,還特意給她準備瞭紅包。
可如今自己剛一回來,都說遠香近臭,也犯不著一來就給她臉色看吧。
這讓祝穗歲自然多瞭幾分疑惑。
隻是人傢不說,她也不可能直接熱臉貼冷屁股,去自討沒趣。
這一頓飯吃的不像是接風宴。
等吃完之後,祝穗歲趁著沒人註意,把陸清瀅拉到瞭自己的房間裡,問起瞭事情來。
陸清瀅欲言又止,“嫂嫂,你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麼?”
祝穗歲無奈,“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至於來問你瞭。”
“嫂嫂,你是不是在傢裡住的不高興,覺得我媽對你不好?”陸清瀅猶猶豫豫的,還是問瞭句。
這話是什麼意思。
祝穗歲怔瞭一下,隨即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和陸蘭序要搬出去的事情,她知道陸蘭序已經說過瞭,那就不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不高興。
那會不高興的,隻有一件事情瞭……
她張瞭張口,“是不是母親知道瞭,我娘傢人要來四九城的事情?”
陸清瀅眼神幽怨,“可不是嘛。”
這倒是奇怪瞭。
這件事情,自己從未和旁人說過,知道的也就是白傢人,還有陸蘭序瞭。
不可能是白傢人說的,那就是陸蘭序說的瞭?
祝穗歲倒是不怪陸蘭序說,這件事情遲早是要讓焦山蕓知道的,而先前自己沒有提早說,確實是自己的問題,沒有處理好。
她抿瞭抿唇,“這事我本想要處理妥當瞭再說的,到底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母親挺生氣的,連父親也不大高興,嫂嫂,這事情你和我哥也真的是沒處理好,兩人都不開口說,母親最後是從別人嘴裡聽到,你說換誰能高興啊。”陸清瀅想想,要是自己的話,應該也挺寒心的。
聽到這話。
祝穗歲眉頭卻是擰瞭起來,立馬捕捉到瞭重點,“你說這事情不是你哥說的,而是別人說的?”
陸清瀅一臉迷茫,“對啊,要是我哥說的話,母親也不至於那麼不高興,前幾日她知道的時候,直接就去找瞭我哥問話,等得到確定的回答,我哥還說這是他的主意,跟嫂嫂你無關,母親氣的連我哥都罵瞭一通,說他……咳咳,反正當時吵得挺兇的,這幾日哥哥索性就住在瞭單位裡,都好兩日沒回來瞭。”
“今日你回來,母親估計心裡還氣著呢。”
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可祝穗歲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會和焦山蕓說這些。
問瞭陸清瀅,她知道的也不清楚。
隻知道前幾日的時候,焦山蕓突然黑著臉回來瞭,然後就是和陸蘭序的爭吵。
祝穗歲有點頭疼。
這事情處理的,和自己確實有莫大的關系。
回一趟娘傢後,也跟祝老太她們聊過。
她當時剛重生,一門心思的要離婚,沉浸在上輩子的痛苦之中,做的事情自然不會去考慮他人的感受。
可如今想來,自己就算是和陸蘭序離瞭婚,也不至於和陸傢人結仇,上輩子終究是上輩子的事情,更何況當初的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這次就事論事的情況下,這件事情她做的確實不好。
而陸蘭序把責任攬在瞭身上,焦山蕓恐怕是又氣又惱,還更心寒瞭。
母子倆吵瞭一架後,陸蘭序連傢都不回,自己正好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也難怪焦山蕓不高興。
沒有人能責怪,自然隻能責怪她瞭。
祝穗歲想瞭又想。
既然這事情是自己沒處理好,她肯定不能冷眼旁觀。
陸蘭序情商高,人又聰明,但對於親人,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這事情做的不好,也不能怪他。
祝穗歲讓陸清瀅回去後,便去瞭廚房裡,做瞭一碗湯圓,就去找瞭焦山蕓。
來開門的是陸泰寧。
看到祝穗歲手裡端著湯圓,陸泰寧往裡指瞭指,壓低瞭聲音道:“你母親還氣著,你這會進去,怕是會對你擺臉色,還是等過幾日氣消瞭再來吧。”
“父親,讓我和母親聊幾句吧。”祝穗歲態度謙遜。
見狀。
陸泰寧也不好說什麼。
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焦山蕓無人可罵,自然是把氣都發在瞭他身上。
到最後還說起瞭賭氣話。
“如今我倒是你們陸傢最大的惡人瞭,你父親覺得我苛待兒媳婦,外人笑話我生出這麼優秀的兒子,卻隻能娶個農村媳婦,兒媳婦對我也是不滿,連接娘傢人回來的事情都不告知我,就是防著我使壞是吧,還有自己生的兒子,也認為我是惡婆婆。”
“所以當初我就不該嫁給你,早知道跟你會生出這麼一個有瞭媳婦忘瞭娘的兒子,我還不如直接出傢做尼姑,來的清凈!”
陸泰寧哪裡敢說什麼,哄瞭好幾日也不見好,這幾日都被轟去睡瞭書房。
在兒媳婦面前,陸泰寧不好表現自己就睡在書房,便道:“那你先聊,我去處理一些公文。”
祝穗歲點瞭點頭。
等人走後。
祝穗歲端著湯圓走瞭進去。
焦山蕓早就知道祝穗歲來瞭,心裡頭仍舊是鬱結,自然擺著臉不願意搭理。
等人把湯圓放在面前。
焦山蕓不好再裝看不到,便冷著臉道:“吃過飯沒多久,我吃不下,你把湯圓端走吧。”
“母親,我看你飯吃的不多,等會肯定會餓,你生我氣沒事,但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不是,這碗湯圓是我親手做的,母親給個面子嘗一嘗。”祝穗歲好聲好氣的哄著,聲音嬌嬌的,看樣子卻又是可憐巴巴的。
以往祝穗歲根本不可能對焦山蕓如此,這回回瞭一趟娘傢,和祝老太她們聊瞭不少,也算是學習瞭一番。
祝穗歲這張臉,用來撒嬌,簡直就是男女通吃。
焦山蕓又不是討厭祝穗歲這個人,更何況她這人從小到大都是心高氣傲的存在,在事業上那也是女強人,別人一示弱,她反而有些擺不住臉瞭。
不過這事情她是真的生氣。
既然祝穗歲直接談及瞭,她索性就攤開來說瞭。
她呵瞭一聲,“你主意大的很,高考不同我說,接瞭娘傢人來也不同我說,哪裡還需要我給你面子,你自己一人就能把事情都幹瞭。”
祝穗歲嘗試著對焦山蕓撒嬌後,發現這事情也不是很難,而且焦山蕓並不是胡攪蠻纏的人,要讓她消氣並不難。
她便道:“這事確實是我不對,隻是母親你也知道,我傢裡是什麼情況,我讓娘傢人到四九城來,一是方便我能照料傢人,二是讓他們不至於一直在農村討生活,城裡總歸是要比村裡好的,現在經濟發展,我在陸傢待瞭也有兩年瞭,知道如今想要改變生活,就不能一直做井底之蛙。”
“我雖然是女兒,可卻也是祝傢的孩子,母親總教導我做人不能忘本,我一直謹記於心,但又不想給你們帶來麻煩,我知道當初我嫁到陸傢來,不少人笑話母親,正因為如此,我更不想讓母親你們為難,反正我娘傢人都有手有腳,在四九城也能夠養活自己,這才沒想直接告知母親,而是等安頓妥當瞭,再來和您說的,可沒想到還是把事情搞砸瞭。”
這話一出。
焦山蕓眉頭立馬擰瞭起來,當即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蘭序既然娶瞭你,那你就是我陸傢的兒媳婦,你傢什麼情況,我自然清楚的很。”
“可祝傢對陸傢有救命之恩,就算讓陸傢養著你們整個祝傢,那都是應該的。”
“什麼叫給我們添麻煩,你也說瞭,我既然教導你做人不能忘本,難不成到瞭我自己這,就不是這個標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