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瞭幾日。
報道的時間結束瞭。
很快就是安排上瞭軍訓。
不過祝穗歲卻是得瞭個好消息。
她不用軍訓。
原因是要參加博物館的展覽,需要惡補一下。
這對於祝穗歲來說,簡直比去博物館的展覽,都還要高興一下。
不過等知道這是齊文康申請的時候,祝穗歲還有些意料之外。
直覺告訴自己,這肯定是齊文康故意幫忙的。
畢竟齊文康是清楚自己考古的能力,再說瞭,就算不清楚,就這麼幾日的惡補,真的有必要麼?
要是考古這麼簡單,那也不至於要求如此嚴苛瞭。
考古系無法畢業的,比起其他系,占比並不小。
這也是為什麼冷門的原因之一。
又沒有前途,又要求高。
不是有一定追求的人,是完全無法接受的。
不過祝穗歲也不會得瞭便宜還嚷嚷,心知肚明就成瞭。
等找到齊文康傢裡的時候。
還引起瞭不小的關註。
齊文康住的是那種傢屬樓,傢裡就他和妻子在,有人看到祝穗歲來,還以為是找誰的,一聽祝穗歲是找齊文康的。
那大媽表現的很誇張,“找齊教授?你沒有找錯人吧。”
這讓祝穗歲有些不解。
不過大媽還算是熱情,到底是指瞭指路,說人住在三樓最裡面那間。
說完後,還道:“要是齊教授把你趕出來瞭,你也別太在意,他就是這樣的人。”
祝穗歲輕咳瞭一聲。
一時不知道齊文康,在這裡是多不招人待見。
不過往後,他就是自己的導師瞭。
那就是自己的人。
祝穗歲這人護短,也不想別人這麼說,便道:“大媽,您放心,齊教授這人講理的很,絕對不會把我趕出來的。”
大媽冷嗤瞭一聲。
別人不知道,齊文康她還不知道麼。
來看他的人,帶著禮物來的,全都被齊文康趕出去瞭。
東西都沒收,都扔瞭出去。
後來就沒有人來瞭。
再後來。
齊文康雖然是京大的教授,卻沒什麼實權,以至於在傢屬樓裡,都沒什麼人有好臉色。
這地方,全都是人情世故。
你要本事,自然有人扒拉上來,你要就這樣,誰還稀得搭理你呢。
祝穗歲沒管大媽,踩著樓梯走瞭上去。
這時候的樓梯,那還是窄小的那種樓梯,其實不太適合老人走,看剛剛那個大媽,住的是一樓,年紀大概也就四十來歲,中氣十足的樣子,給的福利房位置倒是不錯,不用跑上跑下,而且下面還有自帶的院子,全都歸一樓的人自己用瞭。
祝穗歲不太懂這個分房條件是怎麼樣的,但就是覺得齊文康不該分到這麼差的。
她看瞭看四周圍,住在這的大多都是小幹部,而齊文康的教授身份,住在這裡,其實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這個想法,從祝穗歲走到三樓後,就更明顯瞭。
三樓隔瞭三個福利房出來,最角落處的是齊文康的房子。
門口擺著一些用泡沫箱種的小菜,就放在門口和圍欄上,這裡的陽光應該是最好的,不過饒是如此,還是有些陰涼。
祝穗歲蹙起眉頭。
齊教授的年紀不小瞭,每天爬三樓不說,還住在沒什麼太陽曬得到的位置,對他的身體影響也不小。
她敲瞭敲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瞭門。
是個笑瞇瞇很和藹的老太太。
瞧見祝穗歲的時候,有些疑惑,“你是?”
“是師母吧,我叫祝穗歲,是京大考古系的大一新生,往後齊教授就是我的導師瞭。”祝穗歲笑著回道。
一聽這話。
齊師母眼底的疑惑更濃鬱。
不過很快就溫和道:“快進來吧,你說你來就來,怎麼還拿東西。”
祝穗歲想著第一次上門,東西拿瞭不少,都是一些實在的。
看到師母的第一眼,祝穗歲就挺喜歡的。
感覺齊師母,很像自己的奶奶。
見人要把東西接過,祝穗歲趕緊道:“我來拿我來拿,哪裡能讓您來,齊老師在麼,我今天特意過來,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齊師母搖搖頭,笑著道:“他就在屋裡呢。”
因為和祝穗歲也不熟悉,她不好說太多,再加上早些年的時候,有些事情惹得她都怕瞭,對於這種熱情的人,總會擔驚受怕。
祝穗歲明顯感覺到瞭這點。
等進瞭屋。
齊師母去叫瞭人來。
齊文康有一間很小的書房,不過書房裡堆滿瞭資料和書籍,他正廢寢忘食的查著文獻,聽到敲門聲才如癡如醉的抬起瞭頭。
等知道是祝穗歲來瞭,齊文康倒也不意外,說瞭句,“我這裡還有點沒寫完,你陪著那丫頭聊聊天吧,中午留人吃一頓。”
聞言。
齊師母有些驚訝,“老齊,這丫頭是什麼來頭,你竟然還留人吃一頓。”
要換做是其他人,早就讓她趕出去瞭。
齊文康想瞭想上一次和祝穗歲的見面,其實也挺匆忙的,但是他對祝穗歲就留下瞭深刻的印象,後來更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考瞭第一名,進瞭京大,還進瞭考古系,最後更是直接讓馬院長安排瞭自己做她的導師。
要說人傢圖什麼。
齊文康覺得自己沒什麼能讓人圖的。
這丫頭聰慧,在考古方面有天賦,嫁的那個丈夫就不是簡單人物,想要什麼樣的人脈資源沒有,何必要圖他一個老頭子呢。
就說她自己的本事,第一名想要什麼導師不行,連馬院長都得捧著她,把她當成考古系的團寵,就怕人被其他系給騙走瞭,畢竟校長說過,祝穗歲要是想要轉系,也是可以的。
齊文康想瞭好幾晚上,都沒有想明白。
後來覺得,自己實在是沒什麼能讓人圖的,除非就是圖自己的專業知識,若是如此,那他倒是樂意之至。
想明白之後,齊文康就沒必要給人臉色看瞭。
這會兒見妻子問起,齊文康擺擺手,“要是沒什麼意外,或許她以後就是我的徒弟瞭。”
齊師母張大嘴巴,“你不是說你再也不收徒瞭麼?這丫頭是有什麼不同?”
當年因為徒弟,齊文康被害的夠慘。
這會兒,竟然是轉瞭性瞭。
“不同麼?”齊文康摸瞭摸下巴,認真思索瞭起來,隨後回瞭句,“全國第一算麼,我覺得勉強能當我徒弟吧。”
齊師母:“?”
怎麼越老越不要臉瞭。
不過這也讓齊師母知道瞭,原來祝穗歲竟然這麼厲害。
一個上午的時間。
祝穗歲還幫著齊師母做飯,兩人的關系倒是迅速升溫。
這也讓祝穗歲知道瞭,很多當年的內情。
虎落平陽被犬欺。
當年的齊文康多厲害,又有多傲氣,就因為保護文物,卻被自己手底下最信任的徒弟舉報,下放後更是有人暗中使勁,不讓齊文康平反。
等到前幾年,齊文康才平反成功,回瞭京大。
不過他之前做的那些研究和資料,卻全都被唐冠盛給拿走發表論文瞭。
聽到這。
祝穗歲微微瞇起眸子。
這個唐冠盛,還真是夠惡心的,難怪他的履歷這麼漂亮,原來全都是靠踩著齊文康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