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看著藥香的樣子,哄瞭又哄,好不容易把人哄得不哭瞭。
他看向陸蘭序,“蘭序,你去打電話,讓人都回來,我們要認親,就要搞得隆重一些,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二伯有後,也讓其他人都知道藥香是有傢人的,後面的事情還有一堆,今日大傢商量一下,怎麼盡快搞定。”
說到這。
陸老爺子又覺得藥香這個名字不好,想讓她徹底告別以前,就詢問藥香,想不想換個名字。
藥香自然都聽老爺子的,不過人一多,她又有點緊張。
祝穗歲看她這樣,就去陪她說話,跟她介紹陸傢有什麼人之類的,她應該叫什麼。
藥香聽著聽著,就認真瞭起來,陸傢的人很多,她需要有個概念。
以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如今突然多瞭這麼多親人,她心裡也是熱乎乎的。
祝穗歲笑著道:“你比蘭序年紀小,他在你這一輩的男孩裡面排行老大,你就喊他大哥就成,我是他的妻子,我叫祝穗歲,你喊我嫂嫂就成。”
見藥香張著口有些困難的喊,祝穗歲握住瞭她的手,溫聲道:“我知道你受瞭很多苦,往後就住在陸傢吧,蕭醫生那邊你要是不願意幹,咱們就不幹,你想不想讀書?還是想學點別的?”
聽說,藥香連書都沒有怎麼讀過。
也正常。
她又沒有戶口,一直都是被胡永春藏起來的。
一旁的江正清道:“我前些日子照顧香兒,發現她認識的字不少,好些都是繁體字,我就嘗試著教她一些知識文化,她很聰明,學東西格外的快,看她寫下來給我的那些話,說是她小時候偷偷聽別人念書,又偷看胡永春的書籍學會的,胡永春看她學東西快,想著能幫忙做點事,就也隨她看書。”
這也算是幸運。
要不然這個年紀,還真是睜眼瞎瞭。
陸傢的人,果真是沒有笨的。
藥香說話太辛苦,索性拿出紙筆來,和祝穗歲說:“我喜歡中醫學,蕭醫生很厲害,比胡永春要厲害,我想跟他學醫術。”
寫完。
藥香還不好意思的眨眼睛看她。
估計是怕祝穗歲覺得自己異想天開。
祝穗歲當即就笑瞭,“好啊,回頭我就和蕭冠玉說,讓他收你做關門弟子。”
藥香抿唇一笑。
她從小和藥草打交道,身上都散發著藥香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沒有名字的她,被胡永春隨口叫瞭這個名字。
陸老爺子翻字典,拿著老花鏡走瞭出來。
他朝著祝穗歲道:“穗穗,你是高材生,你來,給藥香取個名字。”
陸老爺子翻來翻去的,都翻不到合適的。
祝穗歲想瞭想,看著藥香,腦子裡倒是有瞭想法。
她道:“要不就叫非晚吧?”
“非晚?”陸老爺子有些疑惑,“這個名字是有什麼寓意麼?”
還是說,這時候認回藥香,並不是晚的。
一旁的江正清念瞭兩遍非晚,越念越覺得有意思,他低低道:“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祝穗歲挑眉,看來江正清在教育局裡,也不是白待的。
她點點頭,“就是你這句詩詞來的靈感。”
她看向藥香,溫柔道:“嫂子希望你,做什麼事情都永遠充滿希望,做什麼都能夠來得及。”
陸老爺子聽到這話,當即道:“好好好,這個名字好!”
早年的時光已經過去瞭,那就珍惜當下,也不算晚。
以前那些紛紛擾擾,物是人非,全都讓她過去,至少還能讓老二的血脈真正的回來,而不是蹉跎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
那才是真正的為時已晚。
藥香聽著這句詩句,對這個名字也多瞭幾分喜歡,她靦腆的點瞭點頭。
看人同意,祝穗歲道:“那往後我就喊你晚晚。”
現在該叫陸非晚瞭,她點點頭。
劉媽看著這幕,也是感動不已,她趕緊把燉好的燕窩都拿出來,讓陸非晚和祝穗歲先吃上,就開始做起瞭飯。
今天來的人不少,肯定要多準備一些菜。
早前知道陸非晚要回來,劉媽就買瞭很多的菜來慶祝,這會兒倒是能大顯神通瞭。
等到六點多。
傢裡陸陸續續的開始來人。
這是好事情,大傢都是高興的。
焦山蕓兩夫妻到瞭之後,就給陸非晚補瞭紅包和禮物,一開始她還不敢要,是祝穗歲說。
“這都是長輩們的疼愛,你要是不收,說明你不把她們當長輩。”
陸非晚誠惶誠恐的收下瞭。
之後幾乎來一個人,就送一次禮物。
四房的吳秀芝還道:“雪珂也打瞭個電話給我,得知她晚晚姐回來瞭,說是她這會兒太忙,不然肯定要趕回來,現在隻能等過年瞭。”
陸非晚忙擺手,示意不要緊的。
看她不會說話,像是大姑她們,多少有些難受。
好在祝穗歲把這個病,或許能治的消息給說瞭,大傢這才好受一些。
收瞭一堆禮物和紅包的陸非晚,吃飯的時候也是主角,大傢都給她夾菜,說話都會叫到她的名字,每個人都是笑著的,每個人對她都很慈愛寬容。
陸非晚笑著笑著,眼睛就紅瞭。
今天是傢宴。
本來江正清是要走的,可陸非晚不想他走,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最後沒辦法,陸老爺子開口讓他留下來瞭。
好在江正清本來就是一個大院長大的,陸江兩傢關系也不錯,所以大傢也沒當回事。
不過慢慢的,就琢磨出點不對勁來瞭。
譬如。
陸非晚這會兒眼眶紅紅的,江正清是第一個察覺的,立馬拿瞭手帕去給她擦眼淚,還小聲的哄著。
那耐心的模樣。
讓陸傢人都拉響瞭警報。
一直到吃完飯後,江正清必須要走瞭。
他和陸非晚低聲道:“我要回去瞭。”
陸非晚拉著他的手,不肯松開。
見她如此,江正清聲音更溫柔瞭,“我明天再來接你去上班好不好?”
陸非晚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江正清伸出手,“拉鉤。”
兩人拉瞭鉤後,江正清離開。
陸非晚盯著人離開的方向看瞭很久,有些垂頭喪氣的。
瞧見這一幕。
陸傢人都覺得不對勁。
祝穗歲拉過陸蘭序,小聲道:“怎麼回事,她們兩怎麼這麼好瞭。”
陸蘭序也很無奈,就把自己為什麼早上出門,下午才回傢的原因說瞭一遍。
一開始的時候。
陸蘭序找到陸非晚,就說瞭事情的經過,可人不說話,他也沒法跟人溝通,想要帶人走,她又不肯走。
蕭冠玉幫著做瞭好一會兒的思想工作都沒有,最後沒辦法,隻能把江正清叫過來瞭。
陸蘭序還不解,為什麼要叫江正清。
結果人一來,陸非晚就跑去江正清後面躲著。
後來是江正清不知道和人說瞭什麼,才說動瞭陸非晚跟著回陸傢的,但是前提是要江正清也在。
可以看得出來。
陸非晚對江正清的依賴,非常的嚴重。
神奇的是,江正清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隻跟陸蘭序說瞭一句,“蘭序,以前不太懂你,現在好像有點明白瞭。”
聽著陸蘭序說的這些,祝穗歲頭有點大。
早知道,就不讓江正清照顧瞭。
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祝穗歲問:“那現在怎麼辦?”
“我問過正清,他說他是認真的。”陸蘭序回道。
要說門當戶對。
如今看來,倒是挺合適的。
再說兩人要是兩情相悅,一定要在一起,那也就沒有配不配的上之說瞭。
更何況,在陸傢人看來,說不準還覺得江正清配不上陸非晚。
這會兒就是。
等陸非晚去休息之後。
客廳裡還是一堆人。
陸代荷開口道:“老二的血脈好不容易找回來瞭,要是就被江傢小子哄走瞭,萬一他不認真怎麼辦?我可聽說他對感情挺風流的。”
要是談的別傢的,她們也就一笑瞭之瞭。
可這會兒換成是陸傢的女兒,那她們肯定是要挑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