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溪並不是人民醫院的醫生,所以留下後她就直接去瞭小女孩住的病房。
手術後不到一小時,孩子就醒瞭。
醒瞭後,她就一直在哭,那種無聲的哭,讓看的人格外的心疼。
顧小溪輕輕抱著她,給她擦著眼睛,卻並沒有安慰她,讓她不要哭。
一直到孩子哭累瞭睡著,她這才在病床邊點瞭一支安神香。
發現孩子在睡夢中還是在哭時,她握住她細弱的手,給她把瞭個脈。
但把脈過後,她卻愣住瞭。
這孩子並不是傷心過度而哭不出聲,而是聲帶受滯,發不出聲。
通俗點說,就是啞巴!
深吸瞭一口氣後,她取出銀針給她紮瞭十幾針,並用瞭聲帶修復術。
銀針完,她去找瞭席院長,給她說瞭這個事。
席院長很是意外,“你說那孩子是個啞巴?”
顧小溪點點頭,“是。我剛發現那孩子醒瞭後一直哭不出聲,剛她睡著後就給她把瞭個脈。發現是聲帶受滯,就給她進行瞭一次針灸。”
“行,這個情況我瞭解瞭。顧醫生,這幾天就麻煩你瞭。廣南軍區那邊應該很快會來人接她走的。”
“好的,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顧小溪回到病房後,發瞭一會兒呆,這才又想到一個問題。
這孩子之前的衣服上面全是血,還破瞭,被處理瞭,現在穿的是醫院臨時為她換上的舊衣服,也有補丁。
那她是來探親的,應該有行李吧?
於是,她走出去找瞭護士,讓她們去問一問。
二十分鐘後,有人拿來瞭孩子和她傢人的行李。
顧小溪和一個護士一起,給睡著的小女孩重新換瞭一套衣服。
“顧醫生,有什麼事你叫我們。”負責這間病房的秦護士小聲地說道。
顧小溪點點頭,“行。你先去忙,有事我叫你們。”
因為房間燃著安神香,孩子一直到睡到下午三點半才醒。
她的第一反應還是哭,但是,這次卻是哭出瞭聲。
小女孩自己似乎都嚇著瞭,哭聲也停瞭。
顧小溪溫柔地摸瞭摸她的嗓子,“你的嗓子已經好瞭,可以試著說話。不要怕!”
“媽……媽媽……”
雖然剛開始發出的聲音還比較嘶啞,可是已經能聽清她在說什麼瞭。
小女孩突然哇瞭一聲哭瞭,“要媽媽……”
顧小溪安撫地摸摸她的頭,“你的爸爸媽媽很愛你,一定不想你哭的。你記得爸爸媽媽的名字嗎?”
小女孩怔愣地看著她,“媽媽……黛黛……”
顧小溪隻是引導她說說話,不要一直回憶父母遇害的場景,便道:“除瞭爸爸和媽媽,傢裡還有別的人嗎?比方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叔叔、伯伯、姑姑、舅舅……”
“舅舅。找舅舅……”
顧小溪愣瞭一下,“你們是來找舅舅的嗎?”
小女孩點點頭,“找舅舅!”
“你叫什麼名字?”
“舒心……”
“舒心餓嗎?阿姨去給你打飯。”
“要媽媽!”舒心紅著眼睛看著顧小溪。
“我先幫你找舅舅好嗎?”顧小溪輕輕揉瞭下她的腦袋,起身去叫秦護士過來。
“孩子應該有個舅舅在青北,廣南軍區比較遠,看能不能先找到孩子的舅舅。你一會兒讓人跟席院長說一聲,我回去給孩子熬點粥,帶點糖果過來。大概四十分鐘回來。”
“好的。”秦護士點瞭點頭,去叫瞭同事過來說瞭幾句,然後進瞭病房陪孩子。
顧小溪開車回傢吃瞭個飯,帶瞭個包,從空間裡拎瞭個食盒出來,便又回瞭人民醫院。
進病房的時候,發現孩子正在哭,而且是那種哭得快岔氣的哭。
病床邊站瞭一個同樣在抹眼淚的男人。
但等看清那男人的臉時,她卻愣住瞭。
“戴柯宇?”
戴柯宇聽到有人叫他,立即抹瞭下眼淚轉過瞭頭。
在看到顧小溪時,他的心情復雜到瞭極點。
“顧醫生。”
“你是……這孩子的舅舅?”
戴柯宇眼眶紅紅地點點頭,“是。孩子的媽媽是我堂姐。”
“抱歉,你節哀!”顧小溪嘆瞭一口氣。
戴柯宇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抱著舒心,替她抹眼淚。
顧小溪將帶來的水晶蒸餃和雞絲粥端出來,讓孩子吃飯。
戴柯宇本來以為舒心不好哄,也不一定啃吃的,哪知道她卻主動接過瞭顧小溪端來的粥。
顧小溪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吃飽瞭就能快快長大,將來成為你爸爸媽媽那樣優秀的人!”
吃瞭飯,顧小溪又給瞭舒心一顆甜軟的水果糖。
戴柯宇看到這麼溫柔有耐心的顧小溪,沉默瞭許久才道:“舒心從小就有語言障礙,我堂姐和堂姐夫帶她看過許多醫生。他們這次來青北,其實是想找你給舒心看病。”
可沒想到的是,才到青北,他們卻因為意外而喪生。
這事讓他到現在都無法接受。
因為,是他跟堂姐提瞭顧小溪……
他已經能想象得到,傢裡人收到消息後將會有多震怒和痛苦瞭。
他肯定會是第一個挨揍的!
顧小溪此時也是相當的震驚,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戴柯宇。
“他們是來青北找我的?不是來探親嗎?”
戴柯宇搖搖頭,“不是。我堂姐夫是剛好有瞭探親假。上次你在申城救瞭一個中毒的孩子,那孩子也是和舒心差不多的啞病。後來這事登報瞭,我堂姐看到瞭,在傢裡說起瞭這事。”
“我……我也是湊巧聽到,便和她說瞭我認識你,說你是青北軍醫院的醫生。我堂姐她這才等瞭我堂姐夫放假的時候,來瞭青北。我也是因為和他們約定好瞭才從京都來的青北。”
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事,他肯定不會讓他們來的。
哪怕舒心啞一輩子。
都是他的多嘴,造成瞭這樣的結果!
顧小溪聽完戴柯宇的話,她心裡也悶悶的,很不是滋味。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事居然跟她也扯上瞭關系。
她突然有一種,自己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的感覺。
就說不上來的壓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