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問題上。
悄悄下床去洗漱,洗完,張夢玲還沒醒,她昨晚一直亢奮到一點多才睡,司桐沒有叫她,也沒有在鬱傢吃早飯。
走瞭二十多分鐘,才走出鬱傢老宅的私人公路,坐地鐵去華和醫院。
到醫院,已經八點多,打電話給韓靈麗問瞭秦思涵的病房號,司桐直接坐電梯上十樓的外科病房區。
剛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秦思涵清脆的說話聲,還有韓靈麗溫柔慈愛的聲音。
司桐敲瞭下門,推門進去,裡面的人看見她,溫馨的氣氛蕩然無存。
“桐桐怎麼來瞭?”秦思涵一臉的友好笑容,指瞭指病床邊的椅子:“快來坐。”
韓靈麗冷著臉。
秦思涵見此,拉瞭拉她的衣袖,撒嬌道:“媽,我沒事,你別怪桐桐瞭,她又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韓靈麗寵溺地點瞭點秦思涵的鼻尖,“你啊,就是太心善,一點脾氣沒有,手都被人傷成這樣瞭,還替罪魁禍首說話。”
“還不是媽教的好。”秦思涵順勢摟住韓靈麗的胳膊,臉在她手臂上蹭瞭蹭,十足的女兒姿態。
韓靈麗見女兒這麼依賴她,眼神寵溺得要滴出水來,滿心欣慰,這十幾年的辛苦沒白費。
母女倆膩歪瞭一陣,秦思涵像是忽然想起來司桐也在,不好意思地笑笑,“桐桐,你別見怪,我跟媽平時都這樣。”
司桐臉上沒什麼表情,假裝看不懂秦思涵的炫耀和得意,淡淡開口道:
“我來,是為昨天發生的事道歉,雖然事情真相你我心知肚明,但既然媽認為是我的錯,那姑且就算是我的錯,對不起。”
“什麼叫算是你的錯?”她的話剛說完,韓靈麗凌厲的視線就看過來,“犯瞭錯不承認,你外婆就是這麼教育你的?真是沒教養!”
司桐看著她,“外婆會不會教育人,你最清楚,畢竟你也是她一手教育出來的。”
言外之意,韓靈麗同樣沒教養。
一個有教養的人,怎麼會未婚生子,生下孩子又不管不顧,不擔負起母親該有的責任。
“你……”韓靈麗簡直要被她氣死,接她來海城的時候表現得聽話懂事,現在學校找好瞭,翅膀硬瞭,就暴露真面目瞭。
難怪之前會去坐牢,真是不讓人省心的東西。
“讓我道歉,我道瞭,以後沒事別給我打電話。”司桐冷冷說完,轉身離開病房。
剛走到門口,秦安旭過來瞭,看見司桐,秦安旭眼底的光一閃而逝,“桐桐來瞭。”
對秦安旭,司桐沒什麼好感,但也沒什麼惡感。
秦安旭對她還算客氣,沒有像那母女三人總是對她橫眉冷對。
司桐開口叫人:“秦叔叔。”
“我先走瞭。”說完,從秦安旭旁邊走過去。
離開醫院,司桐直接坐地鐵去瞭工作地點,那天奶茶店店長告訴她店面升級之後,她就從網上重新找瞭兼職。
今天正式過去上班,這一忙,就忙瞭一天,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
回到張夢玲傢,已經十點半。
張夢玲一看見她就苦兮兮地抱怨今天被傢教老師摧殘瞭。
司桐笑瞭笑,“你媽媽也是為瞭你好。”
“我媽要是像你媽那樣不管我就好瞭。”張夢玲脫口而出。
司桐拿換洗衣物的手微微一頓。
張夢玲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妥,想要說點什麼來解釋,扭頭卻看見司桐進瞭衛生間。
忍不住捶瞭自己的腦袋一下,司桐的媽媽對司桐那麼壞,司桐心裡肯定很難過,她居然說羨慕的話,這不是往人傢的傷口上撒鹽嗎?
等司桐洗完澡出來,張夢玲立馬迎上去,“對不起啊,我剛才亂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司桐倒是沒在意,看瞭她一眼,“不睡覺巴巴的等我洗完澡,就為瞭說這個?”
張夢玲噘著嘴不說話,臉上的愧疚顯而易見。
司桐眼神閃瞭閃,彎瞭彎唇:“要我不生氣也行,我給你整理瞭英語所有的考點,你好好的認真的給我背上。”
“啊?”張夢玲瞪大瞭眼睛。
司桐板起臉,“怎麼?道歉不得有點誠意?”
張夢玲的臉垮下來:“好吧。”
見她這樣,司桐忍不住一笑。
很快,國慶假期結束。
開學的前一天下午,司桐和張夢玲回學校,張君成開車送她們,路上,張夢玲忍瞭又忍,終究沒忍住跟大哥打聽鬱寒深的消息。
“大哥,三叔這兩天怎麼沒來老宅啊?”
張君成開著車,隨口應付:“忙著新公司的事呢。”
“新公司?”
“是啊,這幾年新能源汽車越來越成熟,以後肯定是汽車行業的主流,寒深聯合瞭另外三個傢族成立瞭新能源集團,現在正忙著到處收購汽車品牌。”
“海城這四大傢族,這是要壟斷國內的汽車行業啊。”張君成感嘆瞭一句,說完,頓瞭頓,又道:“跟你們說這個幹什麼,你們又聽不懂。”
鬱司沈傅四大傢族一直往來密切,勢力遍佈軍政商三界,地位強悍,在海城無人敢得罪,哪怕做出壟斷的事,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生意上的事張夢玲確實聽不懂,但有一點聽懂瞭,男神最近很忙。
難怪那晚給他送完西裝和押金後,再也沒在老宅見過。
她偷摸摸地給他發過短信,但可能是男神沒看見吧,一直沒回。
她知道的號碼是鬱寒深的工作號,工作號信息多電話多,他沒看到也正常。
張夢玲這麼自我安慰,安慰瞭好幾天,還是耿耿於懷。
晚自習,她抱著手機,看著自己發給鬱寒深的信息發呆。
司桐知道她這兩天都在為這事煩心,忍不住開口道:“你要實在想知道他看沒看見你的短信,直接打電話問不就好瞭?”
“這麼魂不守舍幾天瞭,課聽不進去,作業也不專心寫,月底的考試你打算怎麼過關?”
司桐微微皺著眉,能說的話她都說瞭,張夢玲就是陷在其中無法自拔,她很擔心。
一開始還覺得張夢玲是小孩心性,鬧一陣,過段時間就忘瞭。
沒想到張夢玲陷得越來越深。
“我不敢。”張夢玲小聲道,打電話質問鬱寒深看沒看見她的信息,為什麼不回,借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別看她平時在司桐面前提起鬱寒深就咋咋呼呼的,當著鬱寒深的面,她是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下瞭晚自習,司桐和張夢玲一起回宿舍,本來兩人不在一個宿舍,國慶假期結束後,張夢玲找校長舅舅給她和司桐調到瞭一起,而且是頭靠頭的位置。
司桐洗完漱出來,張夢玲還在對著那條短信發呆。
司桐真的很無奈。
這孩子,沒救瞭。
她搖瞭搖頭,爬上自己的床,打算復習一下語文背默的知識點就睡。
忽然,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短促地響瞭一下。
司桐拿起手機,看見信息的一剎那,怔瞭怔。
下意識轉頭去看身後的張夢玲。
短信居然是鬱寒深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