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天下午,司桐又聽說一個消息。
邰南風被十幾個女孩的父母聯合告瞭,他這些年仗著傢裡的權勢在海城作威作福,迫害的女孩不少。
但大部分都被他父母以權壓人給壓瞭下去,再給點錢,很多普通傢庭的人自知胳膊拗不過大腿,隻能忍氣吞聲,咽下一肚子苦澀。
甚至有人為瞭擺脫邰南風帶來的影響,不得不舉傢離開海城。
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凡是被邰南風傢裡打壓過的那些女孩父母,一夜之間像是得到什麼指令,紛紛去警局報案。
有的能拿出實質性的證據,有的沒有證據,但這已經足夠引起上級領導的重視,上級立刻下達命令,一定要徹查此事,不得徇私舞弊。
邰南風的父母為此被單位暫停職務,理由是讓他們避嫌,等事情調查清楚,再做處理。
上午還在警局強硬放狠話的邰傢夫妻,下午就如喪傢之犬。
這些,是季少瑜接完電話告訴司桐的。
季少瑜是季傢的寶貝疙瘩,季傢這邊十分關註邰南風那邊的動向,一有點什麼立馬知道。
季傢知道,那肯定是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季少瑜。
“那個邰南風真是活該,這次他不死也得脫層皮。”季少瑜啃著蘋果,一邊說。
司桐在醫院陪瞭他一整天,季母本來看她不爽,後來接瞭通電話有事要走,正好司桐在這,她就態度倨傲地命令司桐留下來照顧季少瑜。
她兒子就是為瞭這小狐貍精受傷的,小狐貍精不照顧,誰照顧?
周雅雅見季少瑜滿眼隻有司桐,待不下去,跟季母一起離開。
下樓時,季母看出她不開心,拍瞭拍她的手安慰:“別難過,伯母隻認你這個兒媳婦。”
周雅雅低頭,“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季母道:“你把心放肚子裡,那小狐貍精不過是個鄉下來的窮酸丫頭,少瑜也隻是一時迷昏瞭頭,等他走上社會,認識到權勢和人脈的重要,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周雅雅父親傢沒什麼特別,但是她母親的傢族卻是司傢的附屬傢族,跟周傢聯姻,就相當於攀附上瞭四大豪門之一的司傢。
這筆賬,季母算得很明白。
司桐又陪季少瑜坐瞭一會兒,看瞭看時間,已經快八點。
中午打電話時,鬱寒深聽她說要在醫院幫著照顧季少瑜,語氣就有些不快。
正要提出告辭,手機先響瞭起來。
“停車場。”說完這三個字,男人直接掛斷。
季少瑜這裡還有護工在,她的存在其實沒起到多大的作用,不過是心懷愧疚和感激,想為他做點事。
聽司桐要走,季少瑜有些失落,卻也還是很紳士地叮囑她路上註意安全。
還是有點不放心,想要叫傢裡的司機送她。
“不用瞭。”司桐拒絕瞭他的好意,唇角彎瞭彎,她本是清冷的性格,此時微微一笑的樣子,忽地明媚,仿佛晴光映雪,美不勝收。
季少瑜有些看呆,還從來沒見過司桐笑。
司桐剛來十中那天,他就聽班裡的男生興奮地議論,說二十班來瞭個超級大美女。
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
那天去十九班找周雅雅拿書,驚鴻一瞥,過目難忘,但聽說她休學過四年,以為她徒有其表而已。
直到那次摸底考,這個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女孩子,一飛沖天,踩到他頭上坐穩年級第一的寶座。
他才真正對她心動。
後來目光總是不自覺追隨她,在操場上,在食堂,在教室過道,她永遠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淡漠又安靜,仿佛置身這世界之外。
滿身流露著莫名的憂鬱和傷感。
“你應該多笑笑。”季少瑜真心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司桐愣瞭下,“謝謝,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季少瑜一喜:“好,我等你。”
司桐離開病房,去停車場的路上,回想起邰南風那邊發生的事。
不管是發狂襲警被打殘,還是被十幾名女孩父母聯名告,都很匪夷所思。
而且聽季少瑜的口吻,這些應該都不是季傢做的。
因為想著事,她沒註意,撞到瞭人。
“不好意思……”她下意識道歉,等抬頭看清眼前的人,女孩沉靜的眼眸中流露出喜悅來。
雖然她的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但那雙亮晶晶的美眸,被鬱寒深看在眼裡。
“鬱總。”司桐叫他。
鬱寒深抬手摸瞭下小姑娘的後腦勺,“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幸好撞的是我,要是撞瞭別人,你也這麼投懷送抱?”
司桐從中聽出瞭較真的味道,心底有些高興,嘴上卻說:“要是換成別人,肯定會避開,不會故意站著等我去撞。”
“牙尖嘴利。”鬱寒深拿起女孩的小手,“不但不聽話,還會頂嘴。”
這話,像是在教育傢裡不懂事的小孩,卻又帶著寵溺和縱容。
鬱寒深在西裝外面隨意套瞭件黑色長外套,白色襯衫領口被小巧的麥穗領針固定,時尚雅致,整個人看起來儒雅嚴謹,又風度翩翩。
光是站在這兒,就引得旁邊過路人紛紛回頭。
司桐想到鬱寒深在這可能會遇到熟人,於是拿回手,道:“我們快走吧。”
邁巴赫停在停車場邊上,兩人上瞭車,司桐下意識覺得鬱寒深是要送她回學校,沒多問。
等邁巴赫停在熟悉的別墅庭院裡,她才驚覺被帶來瞭貢院。
“……”詫異地去看鬱寒深,“這……”
她嚇得說不出話來。
昨天晚上因為情緒不好,又是在睡著的狀態下,在這睡一晚倒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但現在她很清醒,實在做不到冷靜。
鬱寒深已經推門下車,隨後司桐這邊的車門被拉開,“還不下?要我抱你嗎?”
“……”司桐看著男人深邃的眉眼,一顆心開始亂撞,“您、您還是送我回學校吧。”
鬱寒深看著她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眼底蓄上笑,“怎麼?我是洪水猛獸會吃人?”
小姑娘總是一副他隨時會吃瞭她的害怕樣。
司桐坐著沒動,手指捏緊,心底確實有幾分緊張和不安。
這裡肯定是鬱寒深獨居的地方,這讓她有種闖進猛獸領地的危險感。
還想再爭取一下,鬱寒深卻彎腰伸手,輕松地將女孩從車裡抱瞭出來。
司桐嚇得驚呼一聲,出於本能,雙手摟緊男人的脖頸,耳邊,響起男人磁性撩人的嗓音。
“放心,不吃你。”
男人滾燙的呼吸落在她耳脖間,灼得她肌膚發燙。
“您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她微微掙紮,說到底,跟鬱寒深認識時間不算長,滿打滿算六個月。
雖然對他生出瞭依賴和心動,可真正相處的時間極少,可以說,除瞭煌盛老總、海城首富、鬱知珩小叔這三個身份外,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甚至很多時候,會有很陌生的感覺。
面對鬱寒深有意或無意的親密接觸,她始終沒法做到坦然面對。
鬱寒深卻強勢地沒放下她,反而抱得更緊。
司桐想起早上楊姨以為他和鬱寒深已經……臉頰頓時羞得通紅,這要是被楊姨看見,那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
“求您瞭,放我下來吧。”司桐靠在鬱寒深鎖骨處,說話時,女孩綿軟溫熱的呼吸落在男人的喉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