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小洛她們把蘇子誠帶回去時,程雅正在院子裡晾衣服。
“奶奶。”蘇子誠小小的身子朝她奔去。
“子誠。”程雅一臉驚喜,她沒有看到嚴芷的身影,不由問道,“你怎麼來瞭,你媽呢?”
“她去上班啦!小姑姑帶我過來的!”蘇子誠歲數雖然小,但是說話已經很清楚瞭。
程雅跟嚴傢沒打過太多交道,也就孩子商量結婚的時候見過。
人傢老兩口說話都文鄒鄒的,她就小學文化,總覺得怪別扭。
她笑著說:“這親傢也挺通情達理的,換成有些不講理的人傢,孩子都不會讓看瞭。”
蘇和撓撓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子誠是他們“偷”過來的。不過看到她這麼高興,那就索性不說瞭吧!
程雅擦擦手,將蘇子誠抱起來說:“想吃啥,給奶奶說。”
“奶奶,我想吃葡萄,外公不給我吃。”蘇子誠告狀說。
“這孩子想吃,怎麼不給吃呢?”程雅不明所以,說,“老六,你去買些回來。”
“路上已經買瞭。”蘇和將葡萄從自行車上取下來,還有一個大大的木質玩具槍。
“怎麼買這麼大的玩具槍?”程雅皺眉,上次就因為老爺子給送瞭一把木手槍,老二兩口子還吵瞭一架。
“小九姑姑買的,我超級喜歡,現在我最喜歡小九姑姑瞭!”蘇子誠誇張的說著,現在蘇小洛在他心目中已經超過瞭自己的爸媽,甚至也超過瞭超級英雄蘇正國。
“我給的見面禮。”蘇小洛摸摸鼻子,這小傢夥實在是太會拍馬屁瞭,她樂意給買。
“那行吧!”程雅將人抱進屋子說,“把葡萄洗洗。”
蘇子誠一進屋,感覺就像是受天大委屈的人,終於找到人告狀瞭。
他滔滔不絕的說:“字寫不完,不準吃。詩沒有背完,不準吃。書沒有讀,也不準吃。”
“那也沒見你瘦。”蘇和忍不住拆臺。
“六叔,我不喜歡你瞭。”蘇子誠雙手抱胸,氣鼓鼓的說。
“得,這葡萄怕是你也不想吃瞭。”蘇和拿起一個自己吃。
蘇子誠眼睛滴溜溜的,無可奈何的說:“那,那我就淺淺的喜歡你一下好瞭!”
“你這小鬼!”蘇和把葡萄放在桌子上,“咱老蘇傢就沒出過你這樣脾氣的,原來不知道你是隨瞭誰,看到你小九姑姑就知道瞭,原來你隨姑姑,倆混世小魔王!”
“你不許說小九姑姑!六叔是壞蛋,biUbiU!”蘇子誠現在一心向著蘇小洛,聽不得別人說一句。
“小九,你這把玩具槍是買對瞭,徹底俘獲瞭這個小魔王的心瞭。”蘇和氣憤的說。
蘇小洛坐到蘇子誠面前,笑著說:“這你就不懂瞭,我跟子誠這叫惺惺相惜。”
蘇子誠苦惱的說:“小九姑姑,我不是猩猩,大猩猩可醜瞭。”
“噗哈哈哈。”蘇和忍不住笑瞭。
蘇小洛捏捏蘇子誠的臉說:“子誠,咱有空還是多念點書。”
這時蘇正國從外面回來,看到子誠也是歡喜的不得瞭,他問道:“你們是怎麼把人拐過來的?”
“不用拐,子誠本來就是蘇傢人!”蘇子誠小嘴一叭叭,頓時讓蘇傢人的心都給化瞭,這麼多年的委屈似乎都沒瞭。
“乖,乖。”蘇正國笑著說,“快做點好吃的,看子誠都瘦瞭。”
蘇小洛心道,果然是有一種瘦是爺爺覺得你瘦。
蘇和不是滋味的說:“人比人氣死人呢!這要是我這麼說,老爺子不給我兩巴掌就是好的瞭。要不說,還是小孩吃香。”
蘇小洛拉著蘇正國的胳膊說:“爺爺,隻要是蘇傢人,遲早都會聚在一起的。”
“對對,丫頭說的對。”蘇正國心裡高興啊,誰不想一傢人整整齊齊的呢?
蘇和皺眉,他走過去也討好的說:“爺爺,這慢慢不就好起來瞭嗎?”
“你別在我這裡賣乖,你什麼時候不讓我操心就謝天謝地瞭!”蘇正國斜瞭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行吧行吧。”蘇和徹底不平衡瞭。
“在蘇傢,姑娘受寵也就算瞭,現如今子誠的地位都比我高瞭。”
“臭小子!”蘇正國瞪瞭他一眼,“在這裡胡說什麼呢?這麼大歲數的人瞭,說這些不害臊嗎?”
蘇小洛和蘇子誠捂嘴偷樂,蘇子誠拿起一顆葡萄,遞瞭過去:“六叔,給你葡萄!”
蘇和一臉傲嬌的說:“這還差不多。”
奇怪的是,直到吃完晚飯,嚴傢的人都沒有找來。
蘇和覺得納悶,蘇小洛掐指一算說:“我都已經留紙條瞭,我讓他們把子萱也送來。畢竟是兩傢的孩子,他們扣著算是怎麼回事?”
“也是,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們理虧。”蘇和點頭附和。
嚴芷沒來蘇傢,卻找到瞭蘇東的單位,在那兒鬧瞭一場。
蘇東看著眼前這個尖酸刻薄的模樣,心裡對她的最後一點期望都破滅瞭。
“嚴芷,你現在怎麼跟一個潑婦似的?”
“好啊,蘇東,你現在終於說出心裡話瞭對不對?你早就嫌棄我瞭對不對?”嚴芷滿眼淚光,無比的委屈。
蘇東別過臉去,曾經他一看到嚴芷這副模樣,就會心軟心疼,但此刻他心裡隻有不耐煩。
他淡淡的說瞭一句:“嚴芷,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嚴芷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才短短五年,他就這個態度瞭?
那她要怎麼跟這個男人度過往後的餘生?
嚴芷沒有哭,也沒有鬧,默默地從蘇東的單位離開。
蘇東站在樓上,盯著她離開的背影,默默地吐出一口氣來。
蘇東回到傢時,蘇子誠已經在他的房間睡下瞭。
他盯著床上的小人兒。
一晃眼,這段婚姻竟然已經五年瞭。
他跟嚴芷剛結婚就有瞭子誠,嚴芷嬌氣,挑食嚴重。
他每天從食堂打包瞭飯給她送回去。
她晚上腳疼,他給她捏腳。
那時候他甘之如飴,這個女人為他生兒育女,他一定好好照顧她。
“東子,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當然瞭!”
“一直是多久?”
“永遠永遠。”
他不會說話,嚴芷嫌棄的嗔瞭他一眼說:“傻瓜,你要說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好,海枯…”
“海枯石爛。”
“對對,海枯石爛。”
“哈哈,你真笨。”
那些美好的日子似乎還在昨天,卻又仿若隔世。
也許合適比愛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