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降落也算是有驚無險。
到瞭雪山上,兩人將降落傘解下。山頂上根本看不到路,滿眼全是白雪的世界,冰涼的雪刺的嚴芷眼睛直疼。
寒風呼嘯,打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嚴芷從背包裡拿出兩條圍巾,將其中一條給蘇東圍上。
“別管我,先把自己顧好。”蘇東大喊著,才一會兒的功夫,嚴芷的臉就被凍的通紅。嚴芷素來愛美,這次回去有她哭的時候。
嚴芷給自己圍上厚厚的圍巾,但依然沒感受到任何溫暖,她向四下看去問道:“我們去哪兒找小洛?”
“小洛說會來找我們,我先找個地方避避雪。”蘇東領著她,一腳一個印子往前走去。
這雪下的更大瞭,山上雪的厚度都已經過瞭膝蓋。兩個人若是繼續往前走,體力萬一被透支,後果不堪設想。蘇東當機立斷,讓嚴芷在一旁歇著,自己則開始尋找可以挖雪洞的地方。
“二哥,二嫂。”蘇小洛不遠處過來,狼獸已經進瞭古玉。
“小洛,我正擔心你呢!”嚴芷開心的說道。
“確實應該擔心,等會兒這邊就要下冰雹瞭。”蘇小洛大喊著,“二哥,快跟我走。”
蘇東折返回來,跟著蘇小洛一塊往前走。蘇小洛停在雪洞前面,說:“快進去。”
蘇東看到眼前這個雪洞,不禁眉頭皺瞭皺。小洛就比他們早下來一會兒,竟然能夠知道他們的落腳點,就算是有雷達都不一定這樣精準。尤其連雪洞都挖好瞭,挖這樣的雪洞,至少要有工具才能辦到。
他看著蘇小洛,卻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他已經知道自傢這個小妹很神秘,但是此刻也不免震驚起來。
嚴芷是個粗線條的,她並沒有察覺到太多不對,隻覺得蘇小洛好厲害。
她坐在裡面,感慨的說:“小洛,幸好有你跟著,不然我跟你二哥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瞭。”
蘇小洛挨著她坐好,兩個人身上搭著一床薄被子,舒服的嘆瞭一口氣。
這外面真的太冷瞭。
蘇東挨著洞口坐著,看著雪洞裡的東西,他這個妹妹怕不是把傢當全帶來瞭。
這是怎麼做到的?
外面突然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轉移瞭他的註意力,隻見核桃大小的冰疙瘩落下,隱沒在厚厚的雪裡。
嚴芷從背包裡將照相機拿出來,將這一幕都給拍瞭下來。拍完瞭,她又要出去,蘇東將她拽瞭回來,問道:“你出去幹嘛?”
“我去撿幾個冰雹,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冰雹。”嚴芷說。
“老實坐著。”蘇東將她按瞭回去,他從洞口出去,用手擋著頭,快速的撿瞭幾個又折返回來。他將冰雹放在地上,一個個就像是嬰兒的拳頭般大小。
嚴芷將這些也拍瞭下來。
蘇小洛掏出水壺喝瞭一口水,又把水壺遞給嚴芷。嚴芷喝瞭一口,說道:“這水還是溫的。”
喝完她又把水壺給瞭蘇東,蘇東接過去喝瞭一口。這水豈止是溫的,甚至還帶來一些熱氣。
蘇東沒有多說話,默默地看著外面。
灰蒙蒙的一片,因為下瞭一陣冰雹,顯得更迷茫瞭。
蘇小洛盤腿坐著,開始打坐冥想。朦朧間,她似乎聽見虛弱的呼救聲。她張開眼睛,說道:“這附近有人被困瞭。”
“被困瞭?”蘇東皺眉。
“對。”蘇小洛來不及解釋,她從雪洞裡鉆出去,目光落在遠處的雪地裡,一輛大車停在那裡。
“二哥,去救人。”蘇小洛喊瞭一聲。
蘇東讓嚴芷在雪洞裡待著,嚴芷倔強的一定要跟著,並且保證不會添亂。
三人朝著那黑點走去。
走瞭沒多久三個人都有些胸悶氣短,蘇小洛拿出三張符,一人貼瞭一張在腿上。有瞭神行符的幫助,速度快瞭一些。
待走的近一些瞭,蘇小洛才看清那邊的情況。一輛大車陷進瞭冰河裡,而車子周邊有一群餓狼圍著。
這些餓狼久久不肯離開,肯定是車上有人。
“二嫂,你在這邊待著,我們下去將餓狼給趕走。”蘇小洛說。
“好。”嚴芷這次沒有反對,她將相機的支架支好,這裡足夠取材瞭。
“二哥,給你武器。”蘇小洛像是變戲法似得,變出來一個鐵鍬遞給他。
“小洛,你瞞著我們的事情還真不少。”蘇東感慨著接過去,“不過要瞞著就要永遠瞞下去,知道嗎?”
蘇小洛點頭說:“知道啦!傅少霆也這樣說!”
“傅少霆比你二哥還早知道?”蘇東詫異,這小子卻是一句都沒有漏過,嘴挺嚴的。“你站遠一些,我先去。”
兩個人手裡揮舞著鐵鍬,這幾隻狼也餓瞭好些天瞭,哪裡有力氣反抗,不得不放棄瞭。
車上突然走下來一個人,他趴在雪地上悲痛的大哭起來,那哭聲裡飽含著萬般的情緒。
原來這人叫王俊,他是在雪地裡開連隊生活車的司機。這次是奉命去送一位患瞭重感冒的戰士去山下的村子裡救治,但是車子陷入冰河裡,他們已經被困在這裡三天三夜瞭。
嚴芷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生活的?”
王俊說:“喝雪水,挖草根。如果再碰不上你們,我們可能就要淪為那些餓狼的食物瞭。”
蘇小洛帶瞭藥品,給重病的戰士喂瞭下去。
幾人在雪地裡又待瞭一夜,才碰上一輛過路車。但是他們來到山下的康莊時,這位戰士還是沒能挺住,重感冒轉成瞭肺水腫,把生命永遠留在瞭這裡。
嚴芷小聲的哭泣著,感慨生命的脆弱。這些戰士堅守在這裡,一次次的與死神交戰,或許會永遠留下,卻不被人知曉他們的名字。
王俊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粗糙黝黑的臉上帶著深深地悔意:“如果我沒有把車子陷在冰河裡,也許他就不會死瞭。”
“你已經盡力瞭。”蘇東拍拍他的肩膀。
“是什麼讓你們堅持下來的?”嚴芷問出心中的疑問。
“曾經我也有想過當逃兵,這裡太苦,太絕望。我想念傢鄉的花花草草,想念我的父母兄弟,想念那片生我養我的故土。可是在這片殺機四伏的雪域,跟我一同來的戰友為瞭救我犧牲瞭。而我,選擇留在這裡,跟我的戰友共進退!”王俊目光堅毅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