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洛的嘴巴張瞭張,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傅少霆來到車子旁,替她把車門打開,說道:“別想瞭,上車瞭。”
蘇小洛順勢上瞭車,視線落在傅少霆的身上,直到他坐在駕駛位上。
似乎剛才的問題隻是他的隨口一問。
可惡!
蘇小洛有些懊惱,剛才為什麼大腦好像思考不瞭。
他們是什麼關系。
是鄰居,也是哥哥。
明明關系這麼多來著,她卻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魚塘裡可能別的魚不多,鯉魚可能多一些。”傅少霆說,“糖醋鯉魚應該也不錯,清蒸也行。”
“嗯,我傢陳姨大概今天過來,興許能吃到她做的菜。”蘇小洛一聽吃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傅少霆薄唇微抿,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她果然很容易就被轉移瞭註意力,就跟小時候一樣,好哄的很。
到瞭魚塘,果然如傅少霆所說,這裡的鯉魚比較多。
這地方屬於鄉下,村支書是一個比較有遠見的,利用村子裡的湖養魚,也算是比較富裕的村莊。
“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一戶漁民笑著說,“這兩條是村支書發給我們吃的,但平日裡吃的比較多,你們若是要,我就便宜賣給你們。”
“行,多少錢。”傅少霆淡聲問道。
兩人交易完,就看到蘇小洛蹲在那裡,用小棍正在戳一個長著幾隻怪角的螃蟹。
蘇小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難免有些好奇。
“這是什麼?”
“哦,這是螃蟹。這螃蟹不用放什麼調料,拿到鍋上一蒸,比這魚還鮮,你們要不要也來一點兒?”漁民見傅少霆出手很闊綽,甚至價也不還,急忙推薦說。
“這東西怎麼賣?”傅少霆問。
“這東西比較稀罕,一元一個,這裡有十個,你要是都要瞭,給你算九元。”漁民說。
傅少霆正要掏錢,蘇小洛說:“六元,剛才你賣給他兩條魚,商場上才五毛一斤,你賣他八毛,你不老實。”
漁民本身看著他倆穿著,還以為他們對價格不熟,沒想到這小丫頭看著怪機靈的,也確實挺機靈的,他忙說:“行行,拿給你們瞭。”
螃蟹這東西,鮮歸鮮,但實際上沒啥肉。六元割個七八斤肉回傢,也能吃上一個月呢!
這時突然有人過來說:“老高,你傢老娘被你媳婦兒給活活餓死瞭。”
漁民瞪著眼睛說:“這咋可能呢?”
“是真的,老魏說你老娘是被餓死的。”村民說道。
老魏是村子裡的赤腳大夫,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他。
老高甚至錢都沒有收,就直接往傢裡趕。
“他跑瞭。”蘇小洛說。
“看到瞭。”傅少霆回。
蘇小洛也是實在想吃螃蟹的很,說道:“給他送去吧!”
“好。”傅少霆將螃蟹和魚放到車上,一路打聽來到瞭老高的傢。
老高媳婦被逼的差點兒上吊,被人救瞭下來,坐在地上哭。
“娘啊!你好狠的心啊!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不吃不喝死瞭,讓媳婦我蒙冤啊!我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啊!”
老高媳婦哭的傷心,但是周圍的村民卻不這樣以為。
這老高媳婦平日裡嗓門大,有幾次都被人聽到在罵老高的娘,所以大傢都不相信她是無辜的。
村子裡這樣的惡毒媳婦兒也不少。
老人歲數大瞭,隻吃飯不能幹活,被媳婦兒嫌棄,趕到別的地方。
吃一頓餓三頓,餓死的的老人也不少。
老高現在也是六神無主的,他每天不是在地裡幹活,就是在魚塘撈魚。傢裡的事情全是媳婦在做,照顧老娘也是媳婦在照顧。
他是聽到過有人說媳婦苛待老娘,可是老娘也從未跟他說過什麼。
他諾諾的問:“我老娘真是被餓死的?”
老魏信誓旦旦的說:“是真的,你老娘骨瘦如柴,不是餓死的是怎麼死的?”
老高媳婦哭的更傷心瞭,喊著:“老高,我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啊!讓我死瞭算瞭,我死瞭去找你老娘,問問她為什麼要害我。”
老高媳婦見老高無動於衷,站起來想撞在一旁的桌角上。老高手忙腳亂的把自傢媳婦抱住,說道:“信,我信。”
“老高,你可別糊塗啊!這樣惡毒的媳婦,你還留著幹嘛?”有人在邊上勸著。
“她能這樣對你老娘,以後也能這樣對你。”
一個唾沫一個釘,紮的老高是心裡直難受。
“你們,你們這些人是什麼居心。”老高媳婦抹瞭一把淚,說道,“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蘇小洛和傅少霆站在門口,現在這情況也不是去送錢的時機。
人總習慣用自己的眼睛去認定真相。
人群裡一個老太太站在那兒,眼神裡帶著哀求。
蘇小洛嘆瞭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既然她來瞭,即是有緣。
蘇小洛單手掐訣,金光掠過眾人,他們隻覺得眼前一閃,周邊的景象立刻就變瞭。
老高的老娘五十歲就癱瘓瞭。
老人年輕的時候沒少針對自傢的媳婦,都說進門不立規矩,壓不住媳婦兒。
老人把自己的被子放在兒媳的被子上,就是為瞭壓過媳婦,這事兒恰巧被老高媳婦兒看到瞭,倆人大吵瞭一架。
自此村子裡的人,都知道老高媳婦兒不好惹。
老人想要拿捏住老高媳婦兒,但老高媳婦兒年輕力壯,每次都能占在上風。
看到這裡,村子裡的人不免唏噓。
“這老高媳婦兒真不是人,這樣對老人。”
“就是,這娶兒媳婦可真要擦亮眼睛瞭。”
大傢七嘴八舌的,老高媳婦坐在地上,默默地掉眼淚。
老高幽幽的嘆瞭一口氣,都怪他平時太忙,也沒註意到媳婦和老娘的關系竟然這樣惡劣瞭。
一年又一年,每年似乎都有爭吵。
直到老人癱瘓瞭,躺在瞭床上。
她不能動彈,卻依然在床上罵罵咧咧,激怒老高媳婦。
老高媳婦卻沉默瞭,幾乎都不還嘴。
慢慢的,老人就罵不動瞭,她渾身都難受。
可是這時,老高媳婦卻罵上瞭。每天跟老人針尖對麥芒,罵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