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龍笑著說:“辦,怎麼不辦?但是這次結婚花瞭不少錢,可能沒那麼多瞭。”
“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那你有多少錢?”程大姨皺眉問道。
“五十。”馬國龍心裡把她罵瞭八百遍,這些天他媽點瞭一下宋麗麗帶回去的嫁妝,除瞭幾床被子,水盆,暖壺,幾件不值錢的衣裳。
還有幾塊錢。
馬國龍這次才知道,自己是娶瞭一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痛定思痛,為瞭挽回一點兒損失,這個媳婦兒也不能弄丟。
“五十塊,能幹嘛?”程大姨還想著馬國龍能夠替自己在村裡抬起頭來。
“那不是還有那麼多彩禮在你們手裡?”馬國龍賠著笑臉說,“實在不行,媽你給添點兒,或者借我點兒,等我寬裕瞭再給您。”
程大姨又不傻,閨女都被他打成這樣瞭,借瞭肯定還不來瞭。
“你把麗麗打成這個樣子,暫時也辦不瞭酒,你給麗麗買些好的補補身子。”程大姨也不可能帶這樣的女兒回鄉下。
“是是。”
“回去辦酒就算瞭,你買點煙酒回去,給麗麗外公外婆送去。”程大姨退步瞭,在她的傳統觀念裡,還是她們理虧。
宋麗麗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麻木的聽著他們說話,似乎是明白瞭什麼。
蘇小洛看在眼裡,這也許就是因果!
如果程大姨不嫌貧愛富,表姐也不會受影響,大多數人的婚姻,又有多少是真心相愛才在一起的呢?
程大姨讓馬國龍先回去,馬國龍見她松口,忙說:“媽,那麻煩你照顧麗麗幾天,再幫我說幾句好話。”
馬國龍走出蘇傢的門,就朝馬路上吐瞭一口口水,嘴裡罵罵咧咧的。
要不是怕竹籃打水一場空,說什麼也不來這趟。
程大姨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自己女兒的身上,說:“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不對,回去跟國龍服個軟。”
“我怎麼不對瞭?”宋麗麗不理解,“我按照你的意思嫁給他,他也不是頭婚,憑什麼嫌棄我?”
“這男的跟女的怎麼能一樣?”程大姨皺眉,後悔自己沒能把她看好瞭。
“怎麼不一樣?”宋麗麗看著她,“我跟阿福哥有緣無分,我愧對他的情深,把身子給他怎麼瞭?”
程大姨氣的渾身打顫,一伸手就是一巴掌。宋麗麗捂著臉,站起來說道:“反正我已經嫁給馬國龍瞭,你也別指望從他那裡再撈什麼好處瞭,反正我就是一個賠錢貨!”
她眼裡有著對母親的恨,還有嫁給馬國龍的悔。
程雅勸道:“都平復一下心情,生氣的時候說的話不作數。”
宋麗麗扭頭跑上瞭樓,程大姨攥著拳頭,好不容易才平復下瞭心情,她不解的問:“她怎麼就變成這樣瞭?我難道不是為瞭她好嗎?難道讓她跟著窮鬼,餓瞭上頓沒下頓嗎?”
“大姨,你把自己騙瞭,就不用騙我們瞭。”蘇小洛意興闌珊的說著。
“這孩子,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吃的鹽比她們吃的米還要多。”程大姨氣憤的說著。
“大姐,你別氣。”程雅連忙勸著,“麗麗也不容易,你就別罵她瞭。她在馬傢的日子不好過,你多少幫襯點,別讓孩子太作難。”
“她不好過也是自己作的,她現在嫁到馬傢,有什麼事就該找馬傢。”程大姨理直氣壯的說著。
“合著表姐結婚就跟你斷絕關系瞭唄,結個婚就是別人傢的人瞭。”蘇小洛笑著說。
“小洛,你這孩子怎麼回事?”程大姨氣的瞪大眼睛,“你也是姑娘,將來也要嫁出去的,到時候你就知道瞭。”
“我知道什麼啊?”蘇小洛詫異的問,“媽,我要出嫁瞭,就不是你女兒瞭唄!”
“胡說,胡說八道!”程雅瞪瞭她一眼,“不許胡說啊!”
“看,我媽不同意。”蘇小洛挽住她的胳膊說。“我永遠都是我媽的女兒,是不?”
程雅笑著捏捏她的臉,肯定的說:“是!”
兩個人的互動,程大姨看在眼裡,她眉頭一皺說:“難怪麗麗來瞭你傢就變的奇奇怪怪,肯定是受小洛這丫頭的影響。”
蘇小洛說道:“大姨,有句話怎麼說的?拉不出屎怪茅坑,您還是趕緊帶表姐離開,免得表姐被影響的直接不認你瞭。”
程大姨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她說道:“程雅,你傢這丫頭雖然從小在外面長大,但是你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現在不好好管教,這將來要是闖瞭什麼大禍,有你後悔的時候。”
“闖什麼禍?”蘇正國剛回傢就聽到她在那邊說丫頭的壞話,眉頭一皺,“闖瞭天大的禍,隻要我這老頭兒活著我就能幫她料理瞭。”
“爺爺真好。”蘇小洛一蹦一跳的來到蘇正國面前,把腦袋靠在蘇正國的肩膀上,順便沖程大姨做瞭一個鬼臉。
程大姨氣啊!
“老爺子,我這是為她好!”
“別,打住。”蘇正國阻止她的話說,“我傢孫女,我都舍不得說一句罵一句的。你住我傢,吃我傢的,在這裡教訓起她來瞭?我看在你是程雅姐姐的份上才沒說你,可別把手伸到我們老蘇傢來。”
程大姨的臉上青紅一片,但是她不敢頂撞老爺子,咬牙說瞭聲:“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年輕人不好管,我這不是替程雅操心。”
“大可不必。”蘇正國看到她就打腦殼,口口聲聲說疼女兒,為女兒好。也沒想過把彩禮全留下的後果,女兒嫁到別人傢伸手問別人要錢的滋味得多難受?
沒有嫁妝傍身,要是公婆講理還行,要是不講理的,那日子得多難。
蘇正國原本也有個女兒,早夭。要活著,肯定是要風風光光的嫁的。
為瞭一件紅衣裳,讓孩子哭天抹淚的,蘇正國是真瞧不上她的做派。
蘇正國一臉的不領情,程大姨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她說道:“我們也待不瞭多長時間瞭,等麗麗的傷養好瞭,就回鄉下一趟。”
雖然說在村子裡還要辦一次,但是宋麗麗的父親和弟弟都沒有過來。
真心疼那幾塊錢的車票錢?
蘇正國搖搖頭,問道:“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