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謄叫的車很快就到瞭,許嫣桑一開始以為他隻是叫瞭搬傢公司,把人請進去之後,才發現傅臻謄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瞭樓下。
車門打開,傅臻謄對著她笑,語氣有些心疼,“自己跑過來瞭,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
許嫣桑見到他是開心的,腳步輕快的迎過去,“我怕你工作忙,這段時間發生瞭這麼多事,你一直沒好好工作,現在好不容易寧靜瞭,想讓你專心處理一下工作的事呢。”
她有些小傲嬌,“再說瞭,搬個傢而已,我又不是搬不瞭。”
傅臻謄好笑的看著她,“我要是不來,你打算怎麼搬?別告訴我你赤手空拳就要幫爸搬傢。”
許嫣桑一愣,“啊這……”
她確實沒想那麼多,興起念頭來就跑過來瞭,完全忘瞭她一個懷著孕的人,要怎麼幫父親搬傢。
傅臻謄要是不叫搬傢公司,她今天還真尷尬瞭……
傅臻謄無可奈何的搖頭笑笑,“你啊……”
他認真的叮囑她,“以後再發生這種事,你盡管使喚我就好,我工作再忙,這點時間總是有的,努力工作不就是為瞭給傢人更好的生活體驗嗎?如果連傢人都照顧不到,努力工作的意義在哪兒?”
許嫣桑愕然的張瞭張嘴,“我以為你喜歡工作。”
像他這種層次的人,不都是天生的工作狂嗎?
傅臻謄一臉鄭重的道,“你誤會我瞭,我不喜歡工作,我隻是喜歡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的安全感。”
努力工作隻是為瞭達成這個目的罷瞭。
許嫣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瞭,訕訕的笑瞭兩聲,“那你……那你這樣就像個普通人瞭。”
傅臻謄沒明白她的意思,挑眉,“普通人?”
“就是……普通人的本能,”許嫣桑掰著手指頭跟他解釋,“怕苦怕累怕學習,又懶又饞又貪玩,但我們一直跟本能作對,勉強養得起自己。”
傅臻謄失笑,“那我覺得,我跟你們普通人還是有點區別的。”
許嫣桑“呵”瞭一聲,“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是有壁的,你的不喜歡工作和普通人的不喜歡工作根本不一樣!”
傅臻謄一把將她撈進懷裡,低頭親瞭親她的眼睛,“有壁怕什麼?我一拳就錘碎瞭。”
他像是有什麼話要說,沉吟瞭片刻才開口,“嫣桑,你原來是不喜歡工作的嗎?那要不然……”
話沒說完,就被許嫣桑捂住瞭嘴,“不要,我不會辭職的。”
傅臻謄點瞭點頭,他知道,經過上一段婚姻,她對做全職太太很沒有安全感,這一點他完全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連勸都沒有勸,他隻希望她開心,他希望她能有底氣做任何的選擇,而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她的選擇托底。
傅臻謄拉著許嫣桑的手上樓。
許大喬面對訓練有素的搬傢工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直到看到許嫣桑和傅臻謄上來,他才連忙上前道,“嫣桑,阿謄,我還是覺得,不用這麼麻煩,我過去幫著你打理花園,早上去晚上回來就行……”
傅臻謄失笑,“爸,你是不是還想接著說你不要工資?你是真想把女婿置於不仁不義不孝的地步啊?”
他看著許大喬,臉上全是男人之間的擔當,“爸,我跟嫣桑結瞭婚,您就是我親爸,我孝敬您是理所應當的,您不用有心理壓力,真的。”
他湊到許大喬耳邊說瞭一句,“當初我跟嫣桑領瞭證,您明明發現瞭我不對勁,但是沒有戳穿,也沒有質問我,就相信瞭我的保證,我感激不盡,這棟別墅,就當您當初好眼光的投資。”
許大喬愣瞭一下,也回憶起來瞭以前的事,嫣桑當時為瞭拒絕夏艷芳給安排相親,第一次把傅臻謄帶到傢裡來的時候,他就察覺到瞭這個男人身上,非同一般的氣質。
當時傅臻謄給他交瞭個底,承認自己確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但是卻也鄭重其事的跟他承諾,對嫣桑是真心的。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嫣桑上一段婚姻的可怕,所以對傅臻謄也沒有特別深的防備,他隻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再遇到良人,幸福快樂的過後半生而已。
就在他沉思的這一會兒的時間裡,傅臻謄已經安排著搬傢工人往外搬東西瞭。
大的傢具不需要帶過去,別墅裡已經裝修好瞭。
但是有一些對許大喬來說意義非同一般的小物品,卻全都打包進瞭箱子裡。
許大喬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來不及阻止瞭,猶豫瞭一下,索性也就放棄瞭。
人傢阿謄和他的傢人都把誠意表現的這麼明顯瞭,他要是再推拒,反而顯得見外瞭。
許大喬的東西不多,所有的加起來,連搬傢公司派來的車的一半都沒有裝滿。
因為有搬傢公司露面,把鄰居們也都驚動瞭,臨走的時候,有鄰居酸溜溜的問許大喬,“老許,搬女婿傢裡去啊?”
自古嶽父都很少往女婿身邊湊,生怕被當做占便宜。
鄰居這是想笑話許大喬。
哪知許大喬樂呵呵的回瞭一句,“女婿傢裡給買瞭一棟別墅,寫的我的名,就在嫣桑住的別墅旁邊,說是好照應,我也不好推辭,就搬過去吧!”
他可沒忘記,當初傢裡出事的時候,以及嫣桑高嫁周傢和跟周牧川離婚的時候,這些鄰居們說瞭多少紮他心窩子的話。
他不擅長這些鄰裡鄰居的互懟,索性就當聽不明白,他始終相信,人在做天在看,風水輪流轉。他也好,嫣桑也好,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
今天這番話他是故意說的,就是想告訴那些,曾經看不起他和嫣桑的人,現在他的嫣桑很幸福,嫁的男人很好,婆傢也很好。
這口氣,他憋瞭四年,如今總算還回去瞭。
那幾個好說閑話的鄰居,聽瞭許大喬的話,都露出難以遮掩的嫉妒神色。
許嫣桑自然也看到瞭,但她和許大喬一樣,都當沒看到。
當初走下坡路的時候,她安慰自己,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尊嚴隻在劍鋒之上,總有一天她會走出一條嶄新的路。
那時候她想,遲早有一天,她要讓這些人對她刮目相看。
如今,這一天終於來瞭,她卻覺得曾經暗戳戳的較勁其實很無聊。
她已經沉穩到不再去在乎那些目光,羨慕也好,嫉妒也好,瞧不起也好,惡意揣測也好,對她來說,都傷害不瞭她分毫。
因為傅臻謄用他全部的愛,為她築起瞭一身鋼鐵盔甲。
搬傢公司的車緩慢的駛出瞭這條小胡同,許嫣桑和許大喬也坐上瞭傅臻謄的車,離開瞭這裡。
之後的日子,對許嫣桑來說,很平靜,也很幸福,婚假結束之後,她每天按時去公司上班,雖然懷著孕,但工作上的事一點都沒落下,甚至還拿下瞭兩單新的業績。
工作之外,沒到節假日,她就會和傅臻謄帶著陳喬去逛博物館,她體力不如他們倆,所以經常逛到一半就去休息。
她聽傅奶奶說起二叔三叔的事,說是在傅臻謄的鐵血手腕下,那兩傢人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每個月領取有限的生活費,被傅臻謄禁止回華國,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也聽傅臻謄提過周牧川的判決結果,死刑是不可避免的瞭。
她沒有太上心這些事,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猶豫瞭很久,找陳喬談瞭一次話。
陳喬在這個傢裡已經待瞭這麼久,她怕等孩子生出來,陳喬會有敏感情緒,所以問陳喬願不願意改口。
以前收養陳喬的時候,她剛被茉莉傷害,所以對有主意的陳喬很是防備,隻讓她叫自己阿姨。
可是相處瞭這麼久,她已經知道陳喬是個好孩子,如果陳喬願意改口把話,她願意給這個孩子做媽媽。
讓她沒想到的是,陳喬竟然拒絕瞭。
陳喬很坦然,實事求是的告訴許嫣桑自己的理由,“許阿姨,你和傅叔叔已經給我提供瞭很多,我心裡已經將你們當做父母,可是如果改口,以後傅叔叔的傢產,就要有我的一份,我如今能借助傅叔叔的權勢,有更好的發展,已經知足瞭,我不想以後因為傢產的事,和許阿姨肚子裡的弟弟妹妹有任何齟齬。”
許嫣桑震驚於她一個孩子竟然想瞭這麼多,雖然覺得陳喬想太多瞭,就算陳喬不爭不搶,傅臻謄肯定也會為她安排好一切,但既然這是陳喬的決定,她就沒有再勉強。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著就到瞭夏君安高考的日子。
許嫣桑就像是親姐姐一樣,操心著夏君安的健康,怕學校裡的飯菜出問題,她特意讓傢裡的廚師每天做瞭飯給夏君安送過去。
雖然知道高考不意味著一切,可她還是情不自禁的捏瞭把汗,每天都在祈禱夏君安高考發揮超常,能得償所願進軍校。
就在高考前兩天,許嫣桑接到瞭一個自稱周牧川律師的電話,電話裡,律師告訴她,周牧川想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