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父翟母和簡從文日復一日的在外面守著,裡面的工作人員早就認識他們瞭,這會兒翟靜終於脫離危險,可以轉進普通病房瞭,護士也替他們高興。
雖然人還沒醒,但是轉進普通病房,就是好的趨勢。
要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從重癥監護室裡出不來呢。
許嫣桑也驚喜不已,跟著翟父翟母和簡從文跑到普通病房,然而看到病床上翟靜的樣子,幾個人都忍不住眼圈泛紅。
才短短三天的時間,翟靜已經瘦的脫瞭相,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還有一根一根的線連接著各種儀器。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瞭生機的人,被強行就這些管子吊著命。
翟母一下子就忍不住瞭,撲過去,哭得哽咽但卻不敢碰翟靜一下,隻能小聲的呼喚著,“靜靜,我的靜靜……”
簡從文別過臉去,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臉上的淚。
許嫣桑心裡的那一點點喜悅,也被這一幕沖散瞭。
她走到病床前,看著翟靜緊閉雙眼的面龐,心裡暗暗祈禱:翟靜,你一定要醒過來,我欠你好多,你不醒過來,怎麼跟我要賠償?要不到賠償,你虧大瞭。
翟靜閉著眼睛,睡得很安詳。
翟母在翟父的安撫下慢慢的平靜下來。
隻是一直長籲短嘆,整個病房裡彌漫著消極悲傷的氣氛,許嫣桑受不瞭這樣,又待瞭一會,便借口公司有事,離開瞭這裡。
正準備回畫廊,突然接到瞭傅臻謄的電話,他的聲音有一絲沉重,道,“嫣桑,你現在回來一趟吧。”
許嫣桑心頭一跳,連忙問,“怎麼瞭?出什麼事瞭嗎?”
傅臻謄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可能找到瞭爺爺的遺體,”他沉默瞭幾秒,又接著道,“奶奶有點接受不瞭,我想讓你陪著一起去。”
許嫣桑自然不會推脫,“好,我這就回去。”
傅老爺子幾年前失蹤後,傅傢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後來之所以確定人死亡,好像是找到瞭一部分人體組織,dna對得上,所以推測人應該是遇害瞭。
傅臻謄用找到的人體組織給傅老爺子建瞭墓碑,但是傅傢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傅老爺子的遺體。
沒想到,今天竟然找到瞭。
既然遺體找到瞭,那兇手應該也快查到瞭吧?
許嫣桑心裡思索著這些事,沒多久就回到瞭別墅。
一進門,就聽到傅奶奶在哭,她精致瞭一輩子,這會兒坐在沙發上,依舊坐的板正筆直,隻是那眼睛都要哭腫瞭。
傅奶奶身邊圍瞭一圈傭人,傅臻謄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許嫣桑連忙走到傅奶奶身邊,輕輕的抱住她,“奶奶,沒事瞭,我們不哭瞭,找到爺爺是好事,很快就能把害死爺爺的兇手繩之以法瞭。”
傅奶奶哽咽嘆息,“我知道,可,唉……”
許嫣桑坐在她旁邊,輕聲安慰,“爺爺的事,拖瞭這麼久瞭,現在有消息是好事,至少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奶奶忍著眼淚點瞭點頭。
傅臻謄很快打完電話過來,看瞭許嫣桑一眼,輕聲道,“警察那邊也是剛接到消息,現在隻確定瞭埋屍地,屍體還沒有挖出來,嫣桑,你在傢裡陪著奶奶,我去一趟現場。”
許嫣桑連忙點頭,“好。”
傅奶奶卻不答應,“阿謄,我跟你一起去。”
傅臻謄和許嫣桑都不贊同。
傅奶奶年紀大瞭,挖掘現場肯定不會太好看,她現場看到還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刺激。
傅臻謄想也沒想就拒絕瞭,“奶奶,你在傢裡等著消息就好。”
許嫣桑也勸道,“是啊奶奶,有阿謄過去,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傅奶奶搖搖頭,嗓子有些啞,“我跟他過瞭一輩子,臨瞭瞭,我得給他斂屍,這不是你們能替的事,我必須去。”
傅奶奶態度堅決,傅臻謄和許嫣桑也隻好答應瞭。
許嫣桑便也跟著一起去瞭。
埋屍地點位於北城南邊的一塊野地裡,剛一下車,許嫣桑就有點疑惑,因為按理來說,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屍體被發現的可能性應該很低才對。
附近也沒有開荒的痕跡,這說明不是有人意外發現瞭屍骨,而後報警的。
許嫣桑突然想起來,來這裡之前,傅臻謄好像也提過,警察也才剛接到通知。
接到的是誰的通知?
她心裡閃過一抹疑惑,下意識的看向傅臻謄。
傅臻謄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輕輕沖她搖瞭搖頭。
許嫣桑心裡一頓,他有事瞞著傅奶奶?
她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但是她相信,傅臻謄既然瞞著傅奶奶,那肯定是怕傅奶奶無法接受,雖然不知道背後有什麼樣的隱情,但許嫣桑還是跟他保持瞭默契。
警方帶著人已經開始挖掘瞭,旁邊拉起瞭線,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傅臻謄身份特殊,他一出現,立即就有工作人員把線拉起來,招呼道,“傅總,進來吧。”
傅臻謄對那人道謝,“謝謝。”
那人哪裡敢接這聲謝謝,連忙擺手,“應該的。”
警察在旁邊挖坑,地上已經挖出來瞭兩塊骨頭,時間太久瞭,隻剩骨頭瞭。
骨頭沾著土,被法醫放在一塊白佈上,隨著挖掘的深入,挖出來的骨頭越來越多,逐漸拼湊出半個人形。
許嫣桑本以為傅奶奶會受不瞭,一直密切觀察著她的狀態,可沒想到她一直站的筆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這麼死死的盯著那些骨頭。
有警察忍不住感嘆瞭一句,“剁的這麼碎什麼仇什麼怨啊?”
都已經找出三十多塊骨頭瞭,才拼湊出一半而已。
可想而知傅老爺子當初遭遇瞭怎樣的慘境。
許嫣桑扶著傅奶奶的胳膊,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有些於心不忍的道,“奶奶,要不我們去車裡等著吧?”
傅奶奶卻執拗的搖瞭搖頭,雙眼依舊死死的盯著挖掘的方向,輕聲道,“不,我要在這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