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薛靈悠也不惱,摘瞭實驗手套,讓出位置後看向同桌,還笑的出來,“一班班長來趕人瞭,你做得快,你來吧。”
班外。
走廊上人多還不透風,三十八九度的天,沒有電梯,費老大勁爬上實驗樓五樓,江知笑沒一會兒就出汗瞭。
左看看右看看,大傢全都燥的不行。
她壓低聲問,“他們班人都走瞭一大半瞭,我們不能先進去嗎?”
齊銘宇解釋說,“是這樣,因為以前夏天有發生過老師拖堂,上個班急著走,下個班嫌熱一股腦闖進去,最後摔壞昂貴實驗器材的情況,所以就規定必須一個班走完下個班才能進去瞭。”
江知笑沉默瞭一會兒,“那問題不是在於,老師拖堂嗎?”
蘇茉攤手,“沒用啊,我們上學期的勞動課還全上成數學瞭呢,誰管啊。”
江知笑“哦”一聲。
“學校不都是這樣嗎,長短假偷偷補課,教育局舉報電話貼出來五個四個都打不響,就那一個能響的,電話對面還是校長。”
江知笑沒說話,上半身靠在後面的墻上。
她以前學校倒不是這樣的。
雖然也有很多問題,但總體還是以學生為本。
遇到不合理的情況,還可以寫信向校長說明。
校長很歡迎學生和老師一起共商共建美好校園。
江知笑又沉默瞭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接受的教育是對的還是錯的,還是想試試,就問,“有校長信箱嗎?”
周圍幾雙眼睛都看向她。
停幾秒。
蘇茉掩著唇,對齊銘宇感嘆說,“……我江姐來整頓教育圈瞭。”
薛靈悠剛出來,就聽到這句話。
她白瞭一眼說話的女生,甩著頭發走瞭。
蘇茉面無表情,當沒看到。
心裡已經友好問候瞭一遍薛靈悠她全傢。
走到班裡,江知笑才覺得活瞭過來。
實驗課位置還是按照班裡位置,兩人一張桌子。
周兆林不來,沈斯禮隻能往前補,於是跟新同學一桌。
江知笑心裡藏著事兒,也沒註意他站到瞭旁邊,拍瞭拍蘇茉悄咪咪問,“剛才在門口經過的女生你看到瞭沒?”
“你說朝我翻白眼那個?”蘇茉問。
江知笑還怕自己看錯瞭,連連點頭。
蘇茉正憋瞭一肚子話呢,上半身努力往後仰著,姿勢滑稽也要吐槽:“薛靈悠唄,人傢叔叔位高權重是校董,可能覺得我不知天高地厚。反正你以後少和她打交道。”
江知笑連連點頭。
點著點著就被旁邊人拽瞭一下。
“幹嘛?”
江知笑看著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過來的面無表情的沈斯禮,很不理解,“女生說悄悄話你也管?”
剛說完,想起他是班長,上課說話就歸他管。
於是慫的也飛快,“對不起,我不說瞭。”
沈斯禮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本意隻是想提醒一下,她再向前靠就要把量杯碰翻瞭。
“不對,我就再說一句。”
江知笑忽然往他面前豎瞭一下食指,不等他說話就又往前湊瞭過去,趴在蘇茉耳朵邊上,警惕的問:“班長是不是聽見瞭,會不會去跟那個誰告狀?”
沈斯禮:“……”
“我看他跟那個誰好像很熟的樣子。”
沈斯禮:“……”
再不把她拽回來器材真的要倒瞭。
沈斯禮伸手拯救瞭搖搖欲墜的量杯,面無表情的側眸,“聽見瞭,不熟,不告狀。”
蘇茉一臉尷尬,想坐直,又被江知笑拉瞭回去,最後嚴肅的說瞭句,“也是,班長肯定不會吃裡扒外的。”
“……”
等江知笑也坐直瞭,沈斯禮忽然問,“我要是告狀瞭怎麼辦?”
江知笑無辜的看著他,“那我也告狀唄。”
幼稚鬼。
沈斯禮聽懂瞭其中含義,冷呵一聲,長腿一伸勾著板凳往裡挪瞭挪,懶散的靠在左邊墻上,一隻手翻開日記本,往上面勾勾畫畫。
江知笑很得意。
看吧,校霸又如何。
還不是怕校霸他媽。
但很快她就得意不起來瞭。
因為她看到校霸用來勾畫的筆記本上,第一行頂頭的位置寫著規規矩矩的三個行楷——江知笑。
校霸字很漂亮,江知笑剛進一班的時候就知道。
拋開內容不說,那一手漂亮斯文的黑板字,都能媲美執教多年的語文老師瞭。
沈斯禮寫完這三個字後就停下瞭筆,沒繼續往下寫。
筆尖擱在紙上,在她的名字旁洇開一個墨點。
江知笑沉思瞭五秒鐘,在猜測他是要給自己寫信還是要給自己傳紙條這兩種可能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的反應過來他是在記名。
好吧。
校霸不愧是班長。
他!贏!瞭!
江知笑自打升入初中後就再也沒有被記過名瞭,因此這件事給她帶來的危機感不小。
下課後,她就去找蘇茉打探消息,“被班長記名會怎麼樣?”
“啊,他記誰名瞭?”蘇茉一臉不可置信,緊跟著就是三連追問,“你看錯瞭吧,記名?班長?他會這麼文雅?”
江知笑從她的表情中讀出瞭“有故事”三個字。
“其實也沒什麼。”
剛下課,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學生,蘇茉拉著她專往人少的地方走,神神秘秘的壓低瞭聲音,“這就要從高二分文理開始說起瞭。”
“去年這時候剛分班,大傢基本都是誰也不認識誰,但有兩個人大傢都認識,他倆高一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一個是沈斯禮,一個叫孟坤。”
昨天那油膩猥瑣男?
江知笑鼻尖好像又聞到瞭那股飄逸的汗臭味,臉色有些發綠。
“沈斯禮當時有名還是因為臉,孟坤有名是因為他傢裡有錢,天天混社會打架,自稱七中扛把子。當時孟坤班上有個挺漂亮的女生,倒追瞭沈斯禮一年,沒追上去跟孟坤談瞭,一個月就分瞭手。”
“那時候是暑假,具體分手原因不明,反正之後孟坤在朋友圈喊話沈斯禮以後最好繞著他走,結果暑假後開學,倆人都分到瞭我們一班。”
“沈斯禮坐第一排,孟坤坐最後一排。前幾天倆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有天晚自習,老劉要去開會,就近讓沈斯禮上講臺看班。那天,出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