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班的路上，蘇茉還在不斷追問班長給她寫瞭什麼紙條，放學要跟她去幹什麼事。
江知笑不太清楚沈斯禮想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他傢借住，於是暫時先沒說，“我今晚再告訴你能不能告訴你。”
一句話，給蘇茉聽得更加抓耳撓腮瞭。
到班後，大部分同學都已經趴下準備睡覺瞭。
班上很安靜，蘇茉拉瞭拉江知笑的衣袖，小聲提醒，“午休時間到瞭，一會兒會有學生會的來檢查，你記得穿上校服別玩手機別說話。”
江知笑沒想到七中管這麼嚴，點瞭點頭，輕輕的拉開椅子坐下。
趴下後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昨天午休原來不是因為校霸自己想睡覺嫌吵，而是因為每天的這時候都有人來檢查。
好吧，把校霸被扣的印象分再加回去一點。
江知笑胡思亂想瞭一大堆，終於給自己想迷糊瞭，但就在她朦朦朧朧要睡著時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
她昨天中午沒穿校服。
而且是“故意”沒穿的，她的校服就被她抱在懷裡當成枕頭。
不知道學生會看見瞭沒。
應該看見瞭吧，畢竟班上就她一個沒穿校服的，那麼的明顯。
江知笑眼睛瞪得像銅鈴。
這下徹底睡不著瞭。
她覺得有點對不起班長。
這點小愧疚折磨瞭她很久，江知笑僵硬的趴瞭一會兒，實在忍不住，趴著的姿勢沒變，轉瞭轉身子偷偷往後看。
沈斯禮趴在桌子上借著書的遮擋玩手機。
他、周兆林、還有班上幾個男生和七班的封楚航他們經常一塊打球，有一個共同的群。
七班一幫子人正在裡邊不停@他們一班的人，羨慕並嫉妒的追問班上新來的轉學生。
周兆林驕傲的不行，一口一個我同桌，在群裡跟他們嘮。
封楚航：【是你同桌也沒用，我問肖宴瞭，人傢跟你們班新同學去年就認識瞭，還一塊出去郊遊呢。】
沈斯禮眉一揚。
周兆林：【？真的假的？我同桌好像不是宜川本地人啊，怎麼跟肖宴認識的？】
封楚航：【好像是倆人去年報名瞭同一個夏令營，聽他描述的我估計跟適合年輕人的旅遊團差不多，導遊帶隊，天天又爬山又玩水的。】
沈斯禮也沒參加過什麼適合年輕人的旅遊團，大腦轉瞭轉，隻能想到他們本地的夕陽紅旅行社。
封楚航：【都沒聽過是不是，肖宴一描述我就隻能想起來那種夕陽紅旅行團，大爺大媽戴個統一的紅帽子日行一萬步，唉，咱們都老瞭，跟不上潮流瞭。】
沈斯禮：……
你他媽才老。
他扣下手機，正打算睡覺的時候餘光瞥到前面的校服動瞭動，又動瞭動。
沈斯禮也換瞭下姿勢，扭過頭，下巴擱在小臂上，視線正對著自己前桌越來越傾斜的背。
他前桌個子不算高，估計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不穿校服時那細胳膊細腿的，給人感覺特別像瓷娃娃，又白又易碎。穿上寬大的校服後站著還算勻稱，一趴下來，校服塌在身上，勾出紙片一樣的薄薄的肩和背，那種易碎的感覺就又回來瞭。
現在，那紙片一樣的肩扭轉瞭快要有九十度，一雙靈動的狐貍眼望瞭過來。
兩人對上視線後，她明顯一怔。
沈斯禮從她這動作和眼神中品出瞭四個字——做賊心虛。
教室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沈斯禮看著她想要再偷偷摸摸轉回去的動作，無聲的說瞭兩個字。
別動。
小姑娘似乎有點不明白，但也還是不動瞭。
兩個人無聲對視。
整整三十秒。
檢查的已經走瞭。
沈斯禮本來還想多騙她一會兒，忽然又想起林女士和周兆林對江知笑的描述。
……不可否認她不說話時那張臉確實又乖又漂亮。
江知笑眨瞭下眼睛。
她睫毛為什麼這麼長，眨一下像是蝴蝶撲閃的翅膀。
沈斯禮自己先受不瞭瞭，移開視線。
過瞭會兒，他感覺自己的衣袖被很輕的力度扯瞭一下。
沈斯禮又轉過去，看到桌上多瞭張紙條。
首先映入眼簾的一個滑跪的火柴人，旁邊畫瞭個對話框，裡面字寫的很大：【對不起班長】
再往下有還有一行超級小的字：【我昨天午休沒穿校服可能被扣分瞭向您表達最誠懇的歉意我下次再也不犯瞭！！！】
這丫頭倒是很能屈能伸。
沈斯禮懶洋洋的笑瞭下，把紙條收瞭，沒回話。
-
晚上最後一節是數學。
打下課鈴的時候江知笑正和一道數學大題鬥得難舍難分，完全沒聽到。
蘇茉收拾好書包，往後一看江知笑低著頭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
再往後沈斯禮已經收拾好瞭書包，慵懶的靠在窗沿邊上玩手機，也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
她明白瞭，兩個人是要保持低調。
於是她也什麼都沒說，忍著強烈的八卦欲望先回傢瞭。
等江知笑把那道題做完，班上人已經走瞭個七七八八，隻剩下前兩排還在孜孜不倦交流學習的幾個學霸。
她愣瞭一下，才反應過來已經放學瞭，怕林叔等急，迅速把東西往書包裡一塞往班外跑。
沈斯禮一抬頭就看見瞭她背著書包快如疾風往班外沖的背影。
“……”
他腮幫子微動，咬瞭下後牙。
到瞭樓下沈斯禮才追上她，她的丸子頭已經跑松散瞭，長長的頭發披散開能垂到腰上。
沈斯禮本來是想從後面摁住肩讓她停下，結果她肩頭也都是頭發，到瞭跟前愣是讓他沒地方下手。
但是他的手已經抬起來瞭，姿勢變換萬千，落下時選擇瞭鎖喉。
江知笑“啊”一聲，還以為是蘇茉沒走，既沒躲閃也沒尖叫，雙手扶著她小臂，上半身幹脆往後一靠，頭枕在蘇茉肩上說，“我發現你真的好高。”
身後人忽然僵住瞭。
江知笑看著眼前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也發覺不對勁瞭。
理性探討一下。
蘇茉說過她裸高一米六九左右。
她不穿鞋一米六六。
中間也就隔瞭三厘米。
怎麼感覺抱她的人那麼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