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禮兇名遠揚，男生看到他這張臉時就已經嚇住瞭，聽完他冷若冰霜的四個字後整個人都有點哆嗦瞭，結結巴巴的說，“對……對不起……”
沈斯禮掀瞭掀眼皮，“帖子你發的？”
“不不是，我就是看瞭帖子跟人打賭真的假的……才犯賤過來問一句……”
江知笑在他們中間看來看去，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
“哦。”沈斯禮說，“道歉。”
男生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不尊重人瞭。”
沈斯禮：“不尊重我？”
男生愣瞭愣，反應兩秒後連忙又轉過身，對著江知笑又鞠躬又道歉的，“對不起！”
江知笑不知道事情經過，看瞭眼沈斯禮，也學著他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哦。”
男生慌忙跑瞭，走的時候還不忘捂住臉，怕被校霸記住。
周圍很多人在看，沈斯禮有點煩，示意她跟上，“走，回班。”
路上，沈斯禮給她看瞭一眼論壇上某人匿名發的帖。
“連你上次期末考試總分都知道，你有什麼認識的人在這個學校嗎？”
江知笑思考瞭一會兒，搖頭，“沒有吧。”
沈斯禮換瞭個問法，“這人對你敵意這麼大，你以前有什麼敵對的同學嗎？”
敵對的啊。
那可真是太多瞭。
江知笑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看著他，沒立即回答。
怎麼著她也是行走過江湖、有故事的女人。
但要說那些傻逼專門跑到她的新學校發帖陰陽怪氣，她覺得不可能。
於是沈斯禮問完，發現江知笑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看起來清澈又無辜。
然後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
她眼神光很亮，沈斯禮一直懷疑她是不是帶瞭什麼美瞳，但幾次在傢目睹她洗漱完後眼睛還長這樣，才發現她這叫天生麗質。
也是。
沈斯禮收回視線，對自己報以譴責。
他前桌這麼招人喜歡，上哪有敵對的同學。
“他們怕我，他們不敢。”江知笑接著說。
“……”沈斯禮懷疑自己聽錯，“他……們？”
“我以前也很兇殘的沈校霸。”
江知笑往上捋瞭下校服短袖，給他看自己強壯的肱二頭肌，但沈斯禮隻看到一截白的晃眼還瘦的幹巴的二兩肉。
她手臂靠裡一側有個小小的紅痣，放下胳膊時貼著胸側，不常能看見。
沈斯禮不動聲色的移開瞭眼。
頓瞭頓，“誰跟你說我是校霸的？”
江知笑根本沒聽，雙手背在身後向前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所以不用管帖子瞭，都是小打小鬧，380是真的146也是真的，等著吧，過不瞭幾天就會打臉，我的名字將和146捆綁在一起走遍評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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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酵瞭兩天，當事人是真的一點都沒理。
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好像那個跟沈姓大佬同班的轉學女生說的不是她一樣。
第十考場數學考試作弊的事情在經過重考後也有瞭明顯結果，雖然沒有公佈名單，但有十幾個人都被叫瞭傢長。
其中沒有江知笑。
那條陰陽怪氣她作弊的帖子幾乎是不攻自破。
評論區果然逆轉的很快，紛紛震撼於數學146竟然是真實存在的嗎？
最高潮的部分發生在第三天早上。
江知笑被老劉叫去瞭辦公室。
“來來來，江知笑同學。”
老劉滿面笑容，讓她坐在辦公桌旁邊，自己從桌上拿瞭塊紅佈，站在空曠的地方，“唰”的一下把紅佈抖開。
一塊起碼兩米長的橫幅就這樣鋪展開，上面寫著：恭賀高三一班江知笑同學在高三第一次考試中取得瞭年級第一的好成績！
老劉講話非常大聲，感覺像是特地說給別人聽的：“首先要恭喜你，在這次考試中取得瞭非常不錯的成績，繼半年前沈斯禮的總分年級第一後，我們一班終於又站瞭起來，再次奪回瞭總分年級第一的殊榮！！！”
辦公室其他被迫聽瞭一遍又一遍的老師全在翻白眼。
江知笑呆坐著，已經傻瞭。
既是因為老劉這高調誇張的祝賀方式，還因為他剛才說的話。
半年前一班的年級第一，誰？？？
“高興傻瞭是不是？簡直是開門紅！！！考的漂亮啊！！這橫幅拿著讓班長掛班級門口，回去告訴同學們，中午我請大傢喝飲料。食堂綠豆汁酸梅汁自選！”
江知笑終於回過神，“啊？不用掛門口瞭吧……”
那也忒忒忒社死瞭。
“要的要的。”老劉很堅持，“二班班主任跟我炫耀瞭半年，這次可算揚眉吐氣瞭。給我掛的顯眼一點，氣死他。”
“……”
就這樣，江知笑抱著橫幅，面無表情的回瞭班。
“江知笑，你摟的這是什麼啊？”剛進去齊銘宇就問。
江知笑摸瞭摸橫幅，傷感的說道：“我的屍體。”
即將社會性死亡的屍體。
座位上，周兆林在打遊戲，沈斯禮依舊在睡覺。
江知笑走到他邊上，踢瞭踢他的板凳。
周兆林被這大逆不道的一幕驚呆瞭，瘋狂比眼色，輕聲說：“剛睡著，你別叫他！！！”
沈斯禮沒被踢醒，被周兆林吵醒瞭。
“來活兒瞭年級第一。”江知笑把橫幅放到他桌上，“老劉讓你貼到外邊墻上。”
“我靠。”周兆林叫瞭一聲，“不是吧，年級第一又是這混賬玩意！”
班上所有人全部看過來。
周兆林一聽自己不小心罵出聲瞭，快速捂住嘴，誰知“混賬玩意”沒什麼反應，同桌莫名其妙瞪瞭他一眼。
“誰啊？誰年級第一？班長啊？”蘇茉也聽見瞭，飛速過來吃瓜。
“可以啊班長，你那上山下海的成績終於又上去瞭。咱班終於在二班的壓迫下揚眉吐氣瞭，老劉高興死瞭吧！”
“來來來給年級第一聽個響。”
“啪啪啪啪啪——”
沈斯禮剛醒還有些茫然，下意識先把紅佈打開看瞭一眼，三秒後笑瞭下，也跟著慢悠悠的鼓起瞭掌。
江知笑站在旁邊氣鼓鼓的瞪著他。
看樣子小丫頭對他一直以來的誤會解開瞭。
沈斯禮慢悠悠的起身，張開雙臂把那橫幅展開，讓班上其他人能看到，眼睛卻不離江知笑的臉，“這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你說是吧，我們班的年級第一？”